風蕭幾人知這事還是要兩人做決定,所以便都尋了個借口起身,隻留下她與葵木郎兩人。

“小遙兒,生下這個孩子好不好?”想他一屆雪狼族長這般的腆著臉的樣子像極了哈巴狗一般,就差搖尾乞憐了,不過葵木郎絲毫也不覺得丟臉。

“我什麽時候說不生了,隻是,我……”雲舒遙不知怎樣給葵木郎形容此時自己的心緒,有著驚喜也有著慌亂的心兒砰跳不止。本來還在米凡那些話中沒有轉過彎來,可偏巧不巧的是,自己竟然懷上了孩子。

葵木郎隻是聽到上句便笑逐顏開如豔陽花兒一般,想不到這般冷厲之人笑起來的樣子也會這般好看這般魅人心神。望著葵木郎滿臉的燦爛笑容,雲舒遙想要塵封起來的心底透出了一絲光亮,唇角淺露出一抹柔柔的笑,如玉的指尖朝著他的腦門輕戳了下,淡笑出聲:“傻瓜,有這麽高興嘛?我自己的孩兒還有不要的。”

這句更是給了葵木郎一計定心丸,若不是雲舒遙斜躺在榻上,定會長臂一抄將她抱起原地轉上幾圈的。

此時那雙深邃的眼眸中蕩著柔情似水的光波流轉,性感的唇親吻著雲舒遙的眉間,喃喃的柔語出聲帶著難掩的顫抖:“遙兒,你真好!”從出生便被冠上了雪狼一族的使命與責任,從來也不知這開心是何滋味,從愛上這個女人,會為她擔心,因她氣憤,而此時的他卻是開心的泛上一絲酸澀,接著便是想馬上回雪狼穀報告這一喜訊。

看來無論是人還是妖,一高興便是什麽都能忘卻,這葵木郎此時就是這般的,心頭剛想到回去報告喜訊,這未待雲舒遙回過神來,灰袍一轉便再難尋到影蹤,隻是留下一串從心底裏蕩漾開來的爽朗笑聲劃落殿中……

葵木郎這一來一去倒是快的很,不肖兩盞茶的時間便打了個來回,不過就是較著去時,滿滿當當的帶回了很多的東西,一件件的拿出來對著雲舒遙獻寶般的擺到了桌上。

透過窗欞上的白紗打入的光線更是柔和了一點,此時側躺在床榻上的雲舒遙看著手忙腳亂滿臉傻傻笑意的葵木郎彎起了嘴角,竟是想不到,葵木郎還有這麽傻氣的一麵,聽著他柔和的絮絮叨叨,本著明明自己什麽也不懂,偏偏回了一趟雪狼穀想必是請教了些年長的,問了懷胎生產之事,便是覺得自己很懂的樣子,一會兒交代雲舒遙這般,一會兒囑托哪樣,那份認真的神情加上那傻笑的表情,雲舒遙的心兒迅速被甜蜜和溫暖的感覺填的滿滿的。

“這個是二長老讓帶來給你補身子的,你可要記得吃。”

“這個是三長老交代帶來了丹藥,每日吃上一丸的。”

“那個是……”

“這劍你帶來是做什麽用的?還有那個小墊子,還有那和空花盆?”也不知這葵木郎是怎麽帶來的這麽多東西,一件件的像是從哆啦夢的大口袋中變出來的一般,但雲舒遙還是禁不住好奇的問出聲來。

不問還好,這一問,葵木郎那張簡直無法用帥氣二字能囊括了的臉更是笑得一片燦爛。手掌握著劍,介紹起來。“這可是一柄稀世寶劍,你別看它不起眼,可是能斬妖除魔的,這可是我專門帶來給我孩兒的。”

不說還好,一聽這話雲舒遙不禁一下笑出聲來,這家夥簡直是傻氣到家了,自己本就是妖,難不成讓自己的孩兒用著寶劍先斬了他不成,再說這孩子還要數月才能生產,這時候就帶來這些,似乎是太早了些許。

剛想到妖,雲舒遙恍然想到這事,今兒自己懷的到底是孩子還是……想到這兒,她忽然有點害怕的不敢往下想了,若是自己的肚子裏是個毛乎乎的狼崽子,那……那……想想就害怕的很。

葵木郎剛拿起一塊小棉墊在雲舒遙的肚子上比劃著,就見到雲舒遙剛還好好的臉色黑了下來,忙急急的問道:“怎麽了臉色這麽差,可是不舒服?”

“你說,這,這,肚子裏是孩子?”手心貼在小腹上,雲舒遙輕問出聲,細聽下有絲帶著懼意的顫抖。

“當然是了,是我們兩個的孩子啊!嗬嗬……”葵木郎寬厚的手掌撫在了雲舒遙圓潤的小手上笑著說道。

“不是,我是說,這是孩子還是……還是小狼啊?”輕咬了下唇,終是將心中所惑問出來。

一聽這話葵木郎也疑惑起來,對啊!剛才竟是忘了問長老們了,這……“我,我忘了問長老們了,你先等著,我再去問來。”說話間銀光一閃便是又沒了影蹤。

不過這次葵木郎什麽也沒有問出便回來了,因為縱使那些長老活了千千萬萬年也不曾見識和聽說過,這人和妖結合所出是人身還是妖形。

也就是這句誰都不知讓雲舒遙懷揣著不安的心一直到了六個月肚子已經很顯懷了才略微好轉起來,既是自己的孩兒,那即使再醜陋也是自己的骨肉啊!那自己也是不會厭棄還是會安心的將她們生下來的,那還想這麽多做什麽?不如好好養息好身子,順順當當的將她們生下才是正理。

而這些時日葵木郎霸道的個性逐漸突顯,無論是吃飯穿衣都是他都要親力親為,絕不讓他人相幫一分。到了晚上更是深邃的眼眸泛著幽綠的光線瞪向躊躇著還想留下來的男人,直到最後一個男人離開,他那緊張兮兮的心才算是放到了肚中,合上房門,轉瞬間便是換上那抹柔的如水的幸福眼神,一把將雲舒遙攬在懷裏,一隻手撫著自己孩兒暫時棲息於此的小腹上,才能滿足的睡去。

雲舒遙看得出那些夫君對這葵木郎也是頗有微詞,但是他們都是體貼之人,除了雷莫偶爾趁著葵木郎出去之時發發牢騷,其餘的都是體貼的交代她注意這些注意那些倒是沒有多說過什麽。

許是懷有身孕的緣故,雲舒遙越發的怕冷的很,也好在是葵木郎每日的陪睡,恍若偎在一個火爐旁,倒著實暖和的很。

柔柔的月兒透過覆在窗欞上的紗照在榻上,淡淡的光暈灑在女人的臉上更添幾絲柔美,聽著均勻的呼吸傳於耳際,葵木郎才又向裏掖了下被角,性感的唇在女人櫻紅的唇瓣輕輕一啄,不敢細細品味唇間的清甜的香,臉上一如往常流溢著滿足合上了眼眸。

今兒好似不同以往,能感到女人手腳都冷得冰涼,攬在肩頭的手臂收緊了幾分,緩緩的側過身子將自己暖暖的身子緊緊的貼在她的身上,但懷裏的女人還是冷的一陣的哆嗦起來。

“遙兒,遙兒。”感覺到不太對勁,葵木郎小聲喚著又向他懷裏偎緊的女人。

沒有回答他,隻是口裏喃喃的出聲:“冷冷……”

明明手腳是那般的冰涼,可無意間撫向額頭卻是一片re燙,這可急壞了葵木郎,剛還想著這順順當當的到了六個多月,怎成想到……想著便要起身去尋太醫,可自己剛想抽身,雲舒遙卻是又貼緊了幾分,迷迷糊糊的嘟囔著冷。

在外麵守夜的女官也聽到了裏麵的動靜,但是女皇的內寢沒有傳話是不得進去的,所以她倒是盡職盡守的守在殿外,待聽到葵木郎的一句去傳太醫才小跑著離去。

太醫一驚動,其他的那些夫君必是也被驚動了,待太醫診了脈,說是偶感風寒所致並無大礙,眾人才算是安下心來,等著將太醫開好的藥煎好,給雲舒遙喂了進去,他們才一個個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可是這病卻不是他們想的這般簡單容易,一副湯藥下去倒是不燒了,可手腳還是冰涼的很,任是葵木郎怎樣捂也捂不暖,又讓女官備了幾個燙壺擱在腳邊,雲舒遙還是喊著冷。

以後的幾日雲舒遙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除了會喃喃出聲喚著冷便在無醒來,這飯自是更是不能吃下半分,既是被世人譽為神醫的月如煙,卻是也不能識得這是得了什麽病症,不過他倒是推斷這這病症必是與這腹中的孩子有著關係。

但看雲舒遙臉頰上剛養的鼓出來的肉經過這幾日的不吃不喝早已緊癟了下去,照著這樣下去,別說孩子就是就是大人也是斷然不行的,可這竟是連什麽病都不知,又怎好相治,一個個進進出出的臉上皆是眉頭緊鎖的憂心表情。

葵木郎冷厲的臉上一片黯沉,他自是話裏話外聽出了一絲端倪,雲舒遙受的這些都是因為懷著孩子的緣故,若是孩子沒有了,她便不必再受這些了吧!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親骨肉,怎的也無法說出口,但看著一個個欲言又止為難的模樣,終是硬下了心腸沉了口氣,看向月如煙說道:“是不是沒有了孩子她便能好起來,那……那……要不……想個辦法……將孩子打掉吧……”

“這……這,你真決定了?”月如煙說這話時帶著一絲顫抖,他能體會葵木郎此時的心境,明明孩子都長得這般大,試問哪個做爹爹的能忍心說下這句,不過,他更是知道了葵木郎對遙兒當真是用情至深才會能為了她的安危而做出這種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