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閑走進那房間內,隻見洪教主正對著她端坐著,而她身邊八張交椅上,都坐著一個人。這八個人容貌形態各異,但臉上的表情卻出奇的一致。同時好奇而又憤怒的打量著雲逸閑。

雲逸閑也沒想到他就這麽闖進門來,已然惹怒了眾人。這八個人眾人,左側第一把交椅上的那個,身材高大,麵目俊朗,一撇小胡子留在下顎,倒是顯得儒雅不凡。隻聽那人緩緩道:“這小兄弟初來乍到,不懂規矩,也是情有可原。我們不要嚇到了他。”

右側那第一把交椅上的人忽然笑道:“初來乍到就能不守規矩?那他若是將來入了我魅離教,豈不是將這規矩毀的幹幹淨淨了?”雲逸閑皺眉看去,隻見那人皮膚蒼白,容量瘦小,一雙細縫般的眼睛,卻是鷹視狼顧。那人身邊一人聞言說道:“這小子如此莽撞,如何能入得我魅離教?我魅離教到處是毒,這小子生性浮躁,怕是在這地方活不了多久吧。”雲逸閑見那人仙風道骨,眉清目朗,流著幾縷長髯。思慮良久,也不知道他這話是何用意。

“小子。魅離教的毒,可是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無所不侵。你若是想要拜入我魅離教,還是改改你這毛毛躁躁的性格!”一聲炸雷般的響聲自雲逸閑的左側想起,正是左側最後那張交椅上的黑臉大漢,粗手粗腳,滿麵胡茬。那胡茬大漢上首一人輕搖羽扇,微微笑道:“我到認為,這小子不是毛躁,而是心急。”

雲逸閑不由得點了點頭,見說話的那人頭戴綸巾,身披青衫,劍眉星目,好似神仙一般。隻不過雲逸閑卻認為這人,不是個瘋子就是個呆子,否則怎麽會在這麽冷的冰川,還搖著一把羽扇裝酷?

“心急什麽?急著見咱們教主?雖說咱們教主是個大美人,可這小子,恐怕那玩意還沒長出毛吧!”忽然右側第三把交椅上的精瘦矮子,按著下巴說道。

原本這幾個人說話,洪教主都當做沒有聽見。不過這精瘦矮子話一出口,洪教主立即怒斥道:“你說什麽?”雲逸閑按了按太陽穴,聽得雲裏霧裏,想不明白這精瘦矮子說的話,為什麽就讓這洪教主發怒了。

那精瘦矮子連忙陪笑道:“教主息怒,息怒。小人多嘴,多嘴。小人該死!”洪教主冷哼一聲道:“今日你自行了斷,否則休怪我手下無情!”那精瘦矮子一聽,大驚失色,拔出一把匕首道:“若是我自行了斷,教主便能放過我家中那幾十房妻妾?”

洪教主閉上雙眼,點了點頭,隨即厭惡的揮了揮手。那精瘦矮子見她閉目揮手,舉起匕首,卻未自行了斷,而是腳下用力,猛地向著洪教主衝了過去。

右側那細眼老者怒道:“你居然敢當著我們的麵造反?讓教主的威嚴何在?!”說著手指輕輕一抬,在那精瘦矮子右肋一點。那精瘦矮子衝勢立即止住,卻向著那細眼老者撲了過去。

洪教主依舊閉目養神,對眼前發生的一切不聞不問。左側那幾個人,也是各自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作。隻有那個握著扇子的男子,饒有興趣的盯著雲逸閑。

雲逸閑當然不會去管眼前這場風波,明哲保身的道理,他不會不明白。雖然他性格衝動,但骨子裏卻有著一絲狡黠。而夢寒和鐵鷹此刻還站在門外,一是準備隨時接應雲逸閑,二是讓門外的動靜最快速度的傳入雲逸閑的耳朵。

那精瘦矮子眼看就要撲到細眼老者身上,全身卻忽然僵住不動。而那細眼老者看準時機,運足魂力擊出一掌。這一掌之威,讓左側那些原本安穩坐著的人,全都跳了起來,紛紛避開。那精瘦矮子被這一掌直接轟到了左側冰壁之上,肩窩深陷,雙目圓睜,顯然已經命喪黃泉。

雲逸閑心道這老頭好強的力道,好毒辣的手段。這時卻忽然聽到洪教主說:“我好像沒有說過讓你殺他吧?”那老者聞言趕忙跪在地上,神情肅然說道:“這賊子意圖謀害教主,屬下不過盡忠職守,便自作主張將其擊殺,還望教主恕罪。”

洪教主單手托腮,雙目緊閉,說道:“好一個盡忠職守!那你私藏我教中《毒典》一書,又是何意?跟那北方那群外族,中日眉來眼去又是何意?而不經我同意,就用‘五氣香囊’將我門下長老殺死,又是何意?”

那細眼老者忽然全身顫抖,拜倒在地道:“屬下隻是為我魅離教百年基業著想,清楚這一幹叛徒,至於私藏《毒典》,那是萬萬沒有的事!北方那群蠻夷,屬下也隻是多番告誡,叫他們不要來侵擾我魅離教的領地。”

洪教主對雲逸閑說道:“雲賢侄,你可是聽到這老東西說的話了?”雲逸閑不明就裏,點了點頭。洪教主便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替我去在他身上搜上一搜!若是有那本《毒典》,就算你大功一件!想要入我魅離教,也會方便的多!”

那細眼老者一聽,讓這麽個毛頭孩子來搜自己,是何等屈辱的事情!別說《毒典》此刻就在自己身上,就算是沒有《毒典》在身,他也不能讓這麽個外來的小子搜他的身!

雲逸閑猶豫片刻,還是走上前去。正要對那人說話,卻見那人一雙細眼精芒爆射,對雲逸閑的胸口就是一掌!好在這一掌雲逸閑早有防備,堪堪避開。忽聽洪教主說道:“你身上若是沒有《毒典》,有何懼他搜了?既然你不敢讓他搜,那本尊也就隻好自己來搜了!”

細眼老者聞言大驚,趕忙跪地道:“教主饒命!屬下的確不曾見過《毒典》。”洪教主道:“哦?是嗎?不曾見過?雲賢侄,你在他腋下三寸摸上一摸,看看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雲逸閑聽了卻不敢動彈,深怕這老者再向著他轟出一掌。洪教主道:“你盡管放心去搜,若是他敢動一下,我立刻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雲逸閑這才顫顫巍巍的伸手探去,而那細眼老者額上汗珠豆大,卻一動不動,任由雲逸閑去搜他的身。

這細眼老者的身上,果然藏著一本書!正是洪教主口中的《毒典》!雲逸閑道:“是這本書嗎?!”忽然那細眼老者猛地躥起,將雲逸閑脖子勒住,說道:“大膽奸細,竟然偷盜本教秘籍,還將這罪名嫁禍到我頭上,妄圖挑撥離間。說!是什麽人派你來的?有何居心?”

雲逸閑見他反咬一口,賊喊捉賊,便道:“這本書明明是從你身上搜出來的,在場眾人都是親眼所見。什麽時候又成了我塞給你的?”

細眼老者正要分辨,忽然聽到洪教主哈哈大笑道:“雲賢侄,你不用緊張。這人中了我的‘六合神蠣散’,隻要稍一用力,就會七竅流血五髒俱裂而死。他既然敢挾持你,你便有殺他的理由!為何還不動手?”

這一聲聲色俱厲,竟然讓雲逸閑放下心來,雙劍已然提在雙手。那細眼老者聽了洪教主的話,卻是不敢發力,挾製雲逸閑的手臂,也慢慢癱軟下來。而雲逸閑此時瞅準機會,左手“亦風”向後一挑,竟是將那細眼老者肚皮劃破。

那細眼老者吃痛,連忙後退,忽然想到洪教主說他隻要用力,立刻五髒俱裂,於是不敢再動,停在原地。可是過了良久,哪裏有什麽中毒的跡象,隻是腹部流血不止,劇痛難耐,身軀也開始變得無力起來。

雲逸閑看了看洪教主,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卻聽那細眼老者道:“你……你沒有下毒!我竟然上了你的當了?”洪教主打個哈欠道:“對付你這種人,還用得著下毒那麽高明的手段嗎?”細眼老者一聽,頓時急了,雙掌高舉,向著洪教主就撲了過去。

雲逸閑正在兩人中間,此刻見他撲了過來,心中緊張,手中長劍下意識的一抖,劃過了那細眼老者的胸膛。那細眼老者雙目圓睜,不可思議的看著雲逸閑,說了句:“你……敢……殺我?!”身形緩緩倒下,摔在地上,一動不動,成了一具屍體。

雲逸閑見殺了這人,心中不免有些惶恐。隨即退後了幾步,靠近了房門。洪教主見他作勢欲逃,便說道:“雲賢侄為我魅離教誅除叛逆,是大功一件,有什麽好怕的?莫不是我魅離教之人,各個長得都是凶神惡煞,嚇到你了?”

那滿臉胡茬的黑臉的大漢一聽,額頭冒出一絲汗珠,緩緩回到座位上坐下。而雲逸閑則是握緊雙劍,站在原地未動。卻也沒有了逃跑的打算。

洪教主道:“既然雲賢侄不怕我魅離教眾人的長相,那就在這魅離教住下好了。至於你要拜入我魅離教,我得去問問皇甫門主是否同意!還有,門外你那兩位朋友此刻怕是已經中了毒,不能輕易離開。你就乖乖在我這魅離教呆著,不許亂跑。”

雲逸閑滿臉驚駭,自己進了這房間,沒有見到任何一個人出去,她洪教主又是怎麽毒倒房間外麵的兩人的?將這兩人毒倒,不是牢牢握住了我的要害嗎?

洪教主見他神情緊張,便柔聲道:“雲賢侄,你盡管放心好了。等我將這教內叛黨肅清,就幫你和你那兩位朋友解毒!本教主可不是不問是非,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哦!”

見洪教主忽然做出一副小女兒姿態,除了雲逸閑,在場的眾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