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離冰川位於大西王朝的最北端,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讓北方的外族不能輕易的南下。而魅離教的存在,也是讓這些外族對大西王朝的疆域,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

這不是說魅離教有多麽強,而是因為魅離教有著許許多多讓這些外族頭痛無比的毒藥!當年北方幾個大族聯合起來,想要向著大西王朝進犯。不料卻觸怒了魅離教教主洪興離,這位教主僅僅帶著三個弟子,竟然硬是將幾大外族的軍隊,堵在了魅離冰川的北郊。

沒有鮮血,沒有金戈鐵馬的廝殺,卻讓幾大外族的軍隊铩羽而歸。他們寧可被敵人的刀斬下頭顱,也不願意在洪興離的手中不明不白的死掉!而在這位強勢的教主逼迫下,北方這幾大外族奉上了無數的金銀珠寶,才換取了魅離教獨有的解藥。

在那之後,數十年間,北方的外族都不曾進犯大西王朝的領地。而魅離教,自然也是樂得清閑,穩步平緩的上升著,逐漸成為了天下毒門之首,列於八大宗派之位!

雲逸閑三人來到魅離冰川深處,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萬年不化的堅冰,起起伏伏一望無際,層出不窮的冰山冰穀,讓這片隻有堅冰的地方,也顯得那麽風姿綽韻。魅離教在魅離冰川的深處,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隻是一座用冰雕刻而成的巨大宮殿罷了。

這宮殿通體皆是堅冰,顯得猶如水晶堆砌一般。此時宮殿門外正站著兩個少年,各自提著手中木棍,指著對方。兩人言語交鋒,你來我往,誰都不肯落了下乘。但那手中木棍,卻隻是舉著,誰也不肯動手。

雲逸閑見狀,大感驚訝,走了過去問道:“兩位師兄,不知道你們這番比鬥,到底是誰贏了?”那兩名少年也不理會雲逸閑,左邊那個說道:“你已經中了我的‘七星破魂散’,七步之內,必然七孔流血而死!”右邊那個卻說道:“中了又如何?我不走那七步,你那‘七星破魂散’就是大補的藥了!還是看看你的腳底吧,中了我的‘烈陽九黎針’,我讓你天天晚上睡不成覺!”左邊那個道:“你卑鄙無恥!”右邊那個道:“你下流齷齪!”

雲逸閑聽兩人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但總歸還是離這兩人遠點的好。若是不小心沾上他們灑下的毒,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退到夢寒身邊,輕聲問道:“這兩人說的‘七星破魂散’、‘烈陽九黎針’是什麽東西?很厲害嗎?”

夢寒對毒藥的見識很是不凡,雲逸閑雖然在躍星淵學呆過一段時間,但畢竟學藝不精,對這世間的毒卻是不怎麽了解的。夢寒見他詢問,揪了揪辮子,思考一陣,便說道:“那個‘七星破魂散’我不認識。不過那個‘烈陽九黎針’可是暗器裏麵比較惡毒的一種了。中了針的人,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奇癢難忍。而這種針卻不去紮別的地方,專門挑腳底湧泉、照海、隱白等處而去。雖然是毒針,可是卻也有著治肚子疼的功效呢!”

“啊?你說的‘湧泉’、‘照海’這些,是什麽東西?腳底下有這麽多泉是水啊的嗎?而且,既然是毒針,怎麽會還能治病呢?”雲逸閑大惑不解地問道。

“什麽水啊泉啊的,這是穴位啦!也不知道你那讓人起死回生的本事,是跟誰學的,竟然連穴位都不知道!還有毒針為什麽就不能治病了?是藥三分毒!毒也是藥!再說你看他們兩個人,像是中毒的樣子嗎?”夢寒鼻子一皺,一臉不悅的說道。

雲逸閑向著那兩人看了過去,隻見那兩人依舊是吵吵鬧鬧個不停,卻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但他卻急著要解掉自己身上的毒啊!於是連忙衝到兩人中間高聲喊道:“兩位大哥!教主讓你們趕快去找她!好像是說什麽西皇閣的閣主來了,要你們去送茶水!”

那兩人聽雲逸閑一陣胡攪蠻纏,竟然不在爭吵,各自臉上一紅,丟出一包東西給了對方,同時說道:“這是解藥,你拿去用吧!”兩人互換手中紙包,紛紛快步向著那宮殿內走去。雲逸閑見他們這麽慌亂,心中疑惑道:“難道我真的說中了?不管怎麽樣,先跟著他們兩個進去,找到洪教主再說!”

雲逸閑向著身後夢寒和鐵鷹招了招手,跟著那兩名少年進了冰宮之中。隻見那兩人雖然神色慌張,但腳下卻是絲毫不亂,繞過三道大彎,走過一根柱子,從一間房內取出茶水,便一路向西走去。

不大一會,兩人麵前出現一條岔路。隻聽那兩人均是用鼻子哼了一聲,便一左一右的走了過去。雲逸閑見出現岔路,不知如何是好,忽然聽鐵鷹說道:“既然有岔路,我走左邊,你們走右邊吧。”

雲逸閑隻得呆了夢寒,向著右邊那條岔路走去,並囑咐鐵鷹一路小心。怎料三人還未分開,鐵鷹踏上左邊那條回廊,無數冰錐就向著他射了過來!鐵鷹慌忙舉起盾牌,將那些冰錐盡數擋下。

雲逸閑見狀頗為驚疑,便問道:“鐵鷹大哥,這條路上的機關,你能不能看得清楚?”鐵鷹皺皺眉頭道:“我雖然在戰場上也見過不少機關陷阱,但對排除這些機關陷阱卻是沒有什麽法子的。”雲逸閑握了握雙拳,閉目沉思片刻,道:“等下你們先不要動,我先過去試試,如果能成功,你們再跟著我走。”

鐵鷹和夢寒點了點頭,看著雲逸閑將手中“流雲”化作盾牌,頂在身前走到那岔路口。突然鼻子發出一聲冷哼,也不見周圍任何動靜,卻讓人的壓力驟然變小了幾分。雲逸閑隻是想著那兩個少年既然發出冷哼能夠通過這道走廊,那麽他也可以試試。

向著左邊那條走廊跨出幾步,雲逸閑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見並無異樣,便又向前邁出了幾十部,接著折返回來,對鐵鷹二人說道:“好像這個法子有用哎,我們過去的時候,用鼻子哼一聲就行了!”

鐵鷹和夢寒麵麵相覷,這法子能管用嗎?不過見到雲逸閑剛才通過的時候,並沒有觸動機關,而他們三個人一同前行,也更安全些。當下便跟著雲逸閑穿過了那條走廊。鐵鷹和雲逸閑手中的盾牌始終沒有放下,但這一路卻沒有任何機關被他們觸發。

鐵鷹見穿過走廊,喘了口氣道:“這機關設計的還真有意思。咱們現在怎麽辦,那兩個小子,可是被咱們給跟丟了!”雲逸閑看了看左右,忽然想起他當年上躍星淵的情景,便說道:“不管那麽多了,遇到岔路,就往左邊走。我想總是能碰到魅離教的弟子的。”

夢寒用手指在雲逸閑背後化了個圈,心想若是一路向左走,那不是最後還要回到原地?不過她想此刻也沒有別的辦法,就按雲逸閑說的方法走吧。碰到魅離教的弟子最好,碰不到,大不了也就是回到這個地方罷了。

雲逸閑此刻隻想快點解掉自己身上的毒。隻有活著,才能帶給身邊的人安定和幸福。他的腳步比往常快了許多,畢竟這魅離教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天底下最會用毒的宗派,如果解不了他身上的毒,那他可就是真的絕望了。

雲逸閑還清楚的記得,一年多以前,那個女孩子對他說過的話:“可惜你不是我們魅離教的人,不然我就可以讓教主幫你解毒了。”那麽他隻要成為魅離教的一份子,洪教主應該就會替他解了身上這毒吧。

又是三道大彎,雲逸閑三人終於見到一座有別於其他房間的房子。這座房子除了冰,還有玉,比起其他的房間卻是要豪華多了。雲逸閑想也不想,就伸手敲門,並在門外喊道:“晚輩叫雲逸閑,特來魅離教拜師學藝,還望洪教主成全。”

房間內忽而飄出一個聲音道:“雲逸閑?你不是被萬宗臨給擄走的那個躍星淵弟子嗎?怎麽跑到我魅離教來了?”

雲逸閑心中一喜,這聲音正是洪教主的聲音。那日在霍雲宗廣場之上,洪教主也曾是為他出頭的一個,雲逸閑心中對她還是有著幾分好感的。聽洪教主詢問,便實話實說道:“晚輩身負曠世奇毒,卻不是魅離教的弟子。晚輩曾聽說教主手眼通天,定能解了我身上這毒。可是魅離教的規矩,卻是不解外人的毒,所以晚輩鬥膽,希望拜入魅離教門下。”

洪教主聽他說的有頭有尾,歎了口氣道:“哎!你小小年紀,居然被人下了如此毒手,這毒無形無質,卻是讓你壽命時刻堪憂。你既然知道我魅離教不解外人之毒,又何必來自討沒趣?”

雲逸閑見她似乎是不願意解了自己身上這毒,麵色一沉,心中黯然。握緊雙拳,暗自下定決心。就算洪教主不能解了自己身上的毒,自己也要在這三年內找遍延長自己壽命的方法。

洪教主見他不答話,便說道:“你若是想要拜入我魅離教門下,也不是沒有辦法。這偌大的魅離教,倘若真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我也就將你收下了。可是我教中那幾位法王長老卻是難纏得緊。你若是能讓他們答應你拜入魅離教,那你身上這毒,我自然也會盡力去解了!”

雲逸閑聽她這麽一說,也不想這幾位長老法王有多麽難纏,當下便問道:“這幾位長老法王現在何處?”

洪教主道:“就在你麵前這房間,我旁邊坐的幾位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