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騙你還是真的,你去天炎宗看就知道了。”中年男人扳著一張臉,語調沉沉,“收拾東西,馬上走。”

薛以竹沒有動。

蘇一塵瞧見這情況,眉心微微蹙起:“師妹,你還愣著幹什麽。”

“你們隻是嘴上隨便說了一句,就想讓我跟你們回去,這是不是太隨便了點?”薛以竹問,“要是你們沒有抓到人,我跟你們去了天炎宗,在你們的地盤上,你們不讓我走,我也走不了啊。”

中年男人被氣到了。

他萬萬沒想到,以前乖巧聽話的女兒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薛以竹。”他眉眼間都是嚴肅,“我可是你爹!”

薛以竹:“……”

這話怎麽接?

“什麽叫做你們的地盤?你的天炎宗?”中年男人被氣的夠嗆,一言語間都是生氣,“那是你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是你的家!”

“我沒有那段記憶,姑且先認為那是我的家。”薛以竹理智討論,“既然是我的家,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失散多年的女兒被找到,怎麽著都應該抱一抱,哭一哭?”

說到這兒一頓,繼續:“可您從來到這裏到現在,整個人表現的都比較冷漠,我甚至於在你的言談舉止之中,隻看到了我不跟你回去的生氣,似乎沒有半點找到我的愉悅。”

一番話下來。

天炎宗的那些人聽的一愣一愣的。

像是萬萬沒想到這些話會是從薛以竹嘴裏說出來的一樣。

“師妹……”聞瑤麵色複雜。

她知道薛以竹失憶了,性格有所改變。

可現在這樣,敢跟宗主對著幹,這般說宗主,她是怎麽都沒想到。

“難不成以前您並不在乎我這個女兒?”薛以竹眉梢微挑。

“混賬!怎麽跟為父說話的。”薛父臉色難看,“來人,把人給我帶回天炎宗,本宗主要好好教訓教訓她。”

“出來幾年,竟然變成這樣子。”

薛父怒氣橫生。

眾人麵麵相覷,最終應下了:“是,宗主。”

“師父。”聞瑤關鍵時刻出聲,對薛以竹有些擔心,“師妹隻是失憶了,她問這些也是正常的,如果是我們的對手找到她,說是她的家人,她也會這麽問,這是謹慎。”

“你不必再幫她說話。”薛父鐵了心,“今日我一定要好好管教她。”

聞瑤給薛以竹使了一個眼色。

示意她先服個軟。

薛以竹現在心情是有些複雜的,她從宿涼和聞瑤的口中大概知道原主沒失憶之前是個什麽樣的人。

但……她沒想到,原主這個所謂的父親,竟然對她沒有半點關心。

正常人要是找到了女兒,不說喜極而泣,各種關心和擔心肯定是有的。

可這位。

似乎隻關心她會不會回去,除此之外,一概不管。

“行啊。”薛以竹破罐子破摔了,“薛宗主若是非要抓我的話,等同於跟西國這邊宣戰,不知你是代表整個江湖向朝廷宣戰,還是隻是你天炎宗?”

眾人:?

薛宗主:?

所有人全部都頓住了。

似是壓根沒想到會出現這麽一幕。

“師妹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什麽宣戰,什麽西國和天炎宗。”蘇一塵開口,眉心微微蹙起,“你是天炎宗的少宗主,師父來是為了帶你回去,這跟西國有什麽關係!”

“蘇公子應該知道,我現在是西國的天女,在西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薛以竹好言好語說著,“如果你們強行將我帶走的話,就等於跟西國宣戰。”

“這三年來,我沒有記憶,被人追殺墜崖,是西國的炎王爺救了我。”

“我相當於新生,在西國有什麽錯?”

她的話從始至終都表現的很冷靜。

天炎宗的眾人是真的震驚。

他們一直以來隻知道少宗主很聽話,隻要是宗主的命令,她都會聽的。

至少在他們在宗門以來,少宗主就沒有不聽過。

可現在…

他們看著這個完全陌生的人,心裏說不複雜是假的。

“把她給我綁回去。”薛宗主已經不想廢話了,“我到要看看,她能這樣到什麽時候。”

“嗖嗖!”

薛以竹射出兩枚飛鏢。

飛鏢穩穩停在他們上前的腳下。

“我說了,要我回去可以,先將當初讓我墜崖的人帶到我麵前。”薛以竹繼續說,“反之,我不會回去。”

宿涼提醒過她,宗門可能會有危險。

封墨炎之前也一直不願意告訴她身份,也說過他懷疑那些追殺她讓她墜崖的人是同門之人。

她不是原主,她得搞清楚事情。

這才剛剛跟他們說了自己被追殺,立馬就怪到對立宗門天水宗身上。

還有蘇一塵之前心裏說的蠱毒。

一樁樁一件件,她真的不能不謹慎。

“你竟然學習暗器?”薛宗主看著飛鏢鐵青著臉,臉色很是不好看,“不知道天炎宗最鄙視這些嗎?”

薛以竹:“……”

她是真的感到心累了。

她紅唇微啟,再次解釋:“薛宗主,我失憶了,我不記得天炎宗,不記得自己的身份,更別說天炎宗的規矩了。”

薛宗主氣到夠嗆。

偏偏她說的這些他又沒辦法反駁!

“你們請回吧。”薛以竹補充著,“我現在在這兒過的挺好。”

薛宗主:?

誰在乎你在這裏過得好不好。

我隻在乎你會不會回宗門!

“隻要將天水宗的人帶到這裏來,確認他們是當初追殺你讓你墜崖的人,你就會跟回宗門?”薛宗主像是突然醒悟過來,知道再這樣糾纏下去沒有任何結果。

索性選擇了妥協。

薛以竹點頭:“是的。”

“一塵,你給人傳信,讓他們帶著天水宗的人來。”薛宗主下了命令,嗓音沉沉,“盡快!”

“是。”蘇一塵拱手行禮,帶人離開去傳信。

之前來的時候就讓帶,師父偏不讓。

還說什麽不能慣著,他就不信把人帶不回來。

現在好了。

還不是要回去重新帶人,一開始帶來不是就沒這麽多麻煩了嗎?

蘇一塵腦子裏閃過很多念頭,最終什麽都沒說,乖乖去辦了,他可不敢質疑自家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