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過去（三）
九緣愣了一下,說道：“什麽東西？”
九九冷笑一下,說道：“少裝蒜!我聽說風眠是在你被人追殺的時候救的你,你被人追殺,就是為了你身上帶著的東西吧？”
九緣低頭看著狐狸,說道：“我被人追殺,隻是因為前一代人的仇恨,風眠他的確是在那時候救的我。可是你說的什麽東西,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我一路逃命到這裏,除了一把劍,隻帶了這隻狐狸。”
“哼,那你是想讓我動手搶了？”
“我沒有什麽可以讓你搶的。”九緣淡淡地說道。
九九突然抽出一把小刀,刺向九緣,九緣驚了一下側身一閃,險險的避開了刀鋒。她一翻身站了起來,隨手撿了根樹枝,和九九打了起來。九九看起來真的是想要殺了九緣，幾乎刀刀向著要害，不過明顯不是九緣的對手,很快,她的刀就被打落在地。可是九九也不是省油的燈,就是沒有武器,她也沒有退縮,可能是覺得九緣不會殺她,起碼在月輝山莊裏不會。她們打著打著,就到了池塘邊,誰都沒有留意腳下,結果雙雙掉進了水裏。
別說我沒有實體,就算我真實地存在這個世界上,我也不會遊泳。我誰都救不了,隻好蹲在池塘邊,看著她們兩個在水裏撲騰。沒想到兩個人都不會遊泳,撲騰了半天都挨不到岸,隻好大喊救命。秋風眠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我聽到著急地喊了一聲“九緣”,然後跳進了池塘裏,他身後跟著一個人,看到這情況,也跳進了池塘裏。
兩個打架的女人被救了上岸,頭發亂糟糟的披在肩上，看起來很狼狽,水應該喝了不少，在不停地咳嗽。我看到救九九上來的那個人,居然是雲琅,原來他和秋風眠是認識的。他著急地問九九有沒有事,九九卻沒回答他,看到一旁的秋風眠對九緣那麽關心,一臉的醋意，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這樣的表情我隻在小說裏看到過，現在活生生的在我麵前上演著，我覺得好生有趣。秋風眠就好像沒看到別人一樣,隻顧著問九緣有沒有事,九緣搖頭說沒事,可是她的身體原本就有些弱,掉到水裏泡了這麽一會兒,現在臉色都有些蒼白了。秋風眠看著一臉心疼,二話不說,抱起她就走向房裏,大喊大叫地喊來了個小廝,讓他趕緊去請大夫。
九九看著秋風眠的背影,嘟著嘴哼了一聲,手扯了一把草,眼淚突然就嘩啦啦地流了下來,邊哭邊說：“你看,他居然一眼都沒看我,我也落水了,可他為什麽隻看到樂正九緣一個人？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他眼裏隻有樂正九緣？”
雲琅心疼地擁她進懷裏,說道：“別哭,他隻是暫時被樂正九緣迷惑了。外麵的人不都說樂正九緣是狐狸精嗎？等哪一天風眠發現了,他就不會受她迷惑了。”
九九抬頭淚眼婆娑地望著他,問道：“會嗎？”
雲琅伸手輕輕拭掉她臉上的淚，說道：“會的。你的衣服都濕透了,我先送你回房吧,等下著涼了就不好了。”
雲琅抱著九九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這個男人有些可憐。九九說秋風眠隻看到樂正九緣,對於雲琅來說,她不是也隻看到秋風眠嗎？雖說秋風眠是我的老祖宗吧,可是我覺得他除了有幾分小帥之外,還沒發現他哪裏好,我倒是覺得雲琅這個人還不錯。
古時候這些什麽殺手,什麽所謂的俠客,都不過是一些無利不起早的人,會讓這些人打得頭破血流地去搶的一樣東西,無非是什麽武功秘籍或者藏寶圖之類的。我很好奇她們說的“東西”,到底指的是哪一樣,怎麽人人都想得到它。之前那些追殺九緣的人要九緣把“東西”交出來,現在九九也是想要那“東西”,聽到別人說九九是秋風眠救回來的,我倒覺得九九是有預謀地讓秋風眠“救”回來的。她知道“東西”在九緣身上,而九緣被秋風眠救了回來,所以她就想了個辦法到這裏來,伺機從九緣身上奪得那東西。隻是有些事情無法預料,她喜歡上了秋風眠,秋風眠喜歡的卻是九緣,然後到後來,所有的事情,就變得無法收拾了。
以前遇到什麽事,我總是想得比較簡單,可是最近發生的事,讓我變得想得比較多,我幾乎馬上就想起了九老頭想要得到的那個秘密。雖說我不知道現在這些人想要得到的那個東西,和九老頭想要找的秘密有沒有關係,但是這些人的態度,說明這個東西很重要,讓九緣覺得即使豁出命去,也不願把它交出去。很明顯九老頭要找的秘密也很重要,重要到他可以隱瞞他的兒子和孫子二十多年。如果這個東西和九老頭想找的東西有關係,從九老頭出現就可以看出來,九緣最終沒有守住它,到千年之後九老頭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它的存在,又開始尋找它了。
秋風眠和雲琅換了衣服走了過來,雲琅說道：“風眠,你該知道,九九她喜歡你吧？”
秋風眠皺著眉,說道：“我知道,但沙大哥,你應該知道,我喜歡的是九緣,我對九九,根本就沒有那個心。而且,沙大哥,你是喜歡九九的吧？”
“就算是這樣,可是你也不能完全不顧九九的感受,剛才九九也落水了,可是你別說是安慰一句,就連一眼你也未曾看過她,這讓她該有多難受!”
“現在難受一些,總比以後痛苦要好。我心裏隻有九緣一個,已經容不下其他人了,與其讓她以後痛苦,還不如現在就絕了她的念想。之前是我不好,對她好反而叫她誤會了。從現在起,我隻會對九緣一個人好，至於九九......半吊子的溫柔,對誰都不好,我還不如一句話也不跟她說。”
我覺得我們家老祖宗這話說得挺有道理的,如果不喜歡,那就不要給那個人任何的念想。我以前看過一部漫畫,有個男孩喜歡上一個比他大一歲的女孩,為了她拚命地學習,考上和她一樣的大學。可是那個女孩從未說過喜不喜歡他,對他一直都挺好的,態度曖昧。後來男孩才發現,那個女孩是有男朋友的。男孩就開始變得自閉,什麽話都不想說,對他陷入了這種境地的朋友說過的最長的一句話就是：“如果不喜歡,就要直截了當地拒絕。半吊子的溫柔,最可惡了。”
秋風眠話雖然是這麽說，可是從之後發生的事就知道了,秋風眠並沒有完美地處理好這些事情，沙雲琅也始終沒有得到過九九的愛。
雲琅不這麽認為,他怒了,一把揪住秋風眠的領口,說道：“你怎麽可以這樣待她？”
秋風眠拉開他的手,淡淡地說道：“那如果以後,我真的和九緣在一起了,你說,九九是現在這樣痛苦一點好,還是以後更加痛苦的好？”
雲琅愣了一下,什麽話也說不出來。秋風眠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知道這樣對她有些殘忍,可是你想一想,如果換做是你,你覺得應該怎麽做才好呢？”
剛好那個被派出找大夫的小廝回來了,秋風眠急忙走了過去,留下雲琅一個人發呆。他靠在柳樹下,皺著眉頭,似乎在想秋風眠剛才那番話,想了好久,露出了一個似乎下了什麽決定的表情。我以為他是想通了,要去跟九九表白,沒想到他卻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月輝山莊。
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剛才他明明一副大徹大悟、準備放手一搏的表情,卻又什麽都沒做。我想了一會不明白,轉身看到九九拿著個包袱,走進了九緣的房裏。然後,我看到秋風眠送她出了月輝山莊的大門,看樣子她是去和他告別。她肯定不是因為把九緣害得掉下水了,覺得愧疚才走的,因為如果秋風眠問到她為什麽要走,她不可能會說自己是來搶那個“東西”,和九緣打著打著就掉下水了,覺得沒臉待下去了。我想起了之前小離說的她師父讓她盡快回去,估計是因為這件事,她才會想要接著這次的事離開這裏。
看到九九走出了大門,原本我想著要不要跟著過去,看看她的師父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物。雖然這個人與我們家族被下咒術沒有直接的關係,但她教了九九這麽邪惡的咒術,肯定也不是什麽好人。我剛走出月輝山莊的大門,周圍的景物一晃,又換了一個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