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王爺俏將軍 卷二》:

“王爺同將軍一同回京,皇帝早已得知二人途中遭難之事。皇帝也知那綁了將軍的賊人是前朝餘孽,可王爺卻說救出將軍之後不知那些賊人去向,於是皇上對王爺起了疑心。

王爺知道此事,但因性格高傲不願親自去向皇帝說明,也覺得即便是自己解釋了黃帝也不會信他。

將軍知道此事後,獨自一人求見了皇帝,求皇帝賜王爺偏遠封地。他二人會一道前往,從此不再踏足京城。

可皇帝不答應,邊疆外族蠢蠢欲動,他不能失了將軍這員大將,況且將軍手頭還有十萬精騎

最後皇帝應允,讓將軍最後一次帶兵出征。隻要他能攻下邊疆外族主城,並將自己麾下十萬精騎一並交給朝廷,便同意他卸甲歸田,同王爺一道去瓊州封地。

王爺不知此事,以為將軍隻是想多立戰功不想為人恥笑依附於自己。

他有些不情願地替將軍披上鎧甲,送他出征。

城樓之上,他遠遠眺望著他的將軍,心中怨他太過在乎名利這些事了。

卻不知馬上的將軍心中在想,待此番出征歸來,自己就能拋下所有同心愛之人歸隱山林了。”

故事隻到這裏就戛然而止,王爺看著最後一頁的文本漸漸皺起了眉頭。

他將手中話本合上放在書案上,抬頭看向藍田:“書稿全都在這兒了?”

藍田點頭。

褚安銘又打開話本來回翻閱了幾次:“可這故事還沒完啊。”

藍田抿了抿嘴,有些心虛地回:“卷二的故事完了。”

褚安銘緊鎖著眉頭,看了看他,又盯著桌上的合上的書稿,一句話也不說。

藍田眼神飄忽,既渴望又害怕同眼前這位王爺直視,害怕對方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他想王爺當場震怒,把書稿拍在他麵前同他說:“本王命你將卷三寫完才能離開此處。”

這樣他便能繼續被“軟禁”在這裏——他不想走。

他一開始有這個念頭的時候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他起初以為自己是習慣於這裏雕欄玉砌的住所和錦衣玉食的生活,沉溺了墮落了。

但他很快就弄明白,自己所在意的並非這些事情。

他在意一個人,想要知道這個人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麽,也想要知道這個人心裏到底是什麽模樣。

但這個人高高在上,看似溫柔卻難以親近。藍田曾經一度覺得,自己是在癡心妄想。

直到他聽到那人輕描淡寫地說出“喜歡”二字。

雖然意義不明,但“喜歡”就是“喜歡”,不論是何種,藍田都覺得自己至少在王爺眼裏不是塵埃螻蟻了。

他知道自己有些得寸金尺,但是他想要再同王爺相處一陣子,弄清楚王爺心裏是不是被那個徐少將軍到底占滿了,一點點的空都留不出來給別人了。

半晌後,褚安銘終於抬起眼,開口說話了:

“好,這書稿本王就收下了。答應你的東西我會讓劉管事盡快安排的。”

說這話的語氣雖然溫和平靜,但藍田卻從他的眼睛裏感受到的確是一層薄薄的冰霜。

他繼續說著:“你身子也好透了,該搬回自己原先的住處去了。趁著這些天,跟雲白好好道個別。”

藍田胸口一悶,瞬間覺得有一股力道從褚安銘那邊迎麵朝自己而來,推著自己不知要去到哪裏。

他能感覺到褚安銘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的,正因為知道了,褚安銘對他的安排就顯得更為決絕。

褚安銘一點也沒有想要留他。

果然是自作多情了。藍田想。

他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麽從褚安銘書房出來的,一個人恍惚地在別院裏閑逛,逛到了自己原來的住處。

他推門進了院子,暖陽像過去一樣撒在院子裏。

他看到雲白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曬著太陽,腳邊一群鳥兒正在嘰嘰喳喳低頭啄食他剛才撒下的穀子。

雲白聽見動靜,轉頭看過來,看見是藍田瞬間露出一個笑來。那笑容單純、天真、無憂無慮。

他站起身,一路小跑著來到藍田麵前。

“阿田,你怎麽來了?”

一路胸口壓抑的委屈突然之間湧起,藍田鼻子一酸眼睛一紅,竟然立在那裏哇得一下哭出了聲。

這把雲白也嚇了一跳,手足無措地站在藍田麵前,慌張地不停問道:“怎麽了?!怎麽了?!是哪裏又不舒服了麽?我給你去找醫生來瞧瞧。”

說著他便要往院子外麵跑,藍田一把拉住了他,用力地搖著頭。

雲白看著他雙眼中不斷湧出的豆大的淚珠和憋得通紅的臉頰,實在是擔憂:“阿田,你是受了什麽委屈麽?”

“我……我……我要離開這裏了。”藍田邊啜泣邊說著。

“啊?”雲白一下子沒明白他在說什麽,他是有聽說王爺要遣散蘇芮青他們的事情,可他從未把藍田同這件事情聯係起來。“王爺不是還還要你寫話本麽?”

藍田停了停自己的啜泣,鼻子用力吸一下快要淌到嘴邊的鼻涕,說道:“我……我寫……寫完了。”

雲白明白了發生了什麽,可是他不知道藍田為什麽會突然那麽傷心。

他拉著藍田到院子裏的石凳一起坐下,輕輕拍著他的背試圖安撫:“話本寫完了不是好事麽?我記得你同我說過,王爺答應了你隻要話本寫完,會給你許多銀子。然後你便要自己去郊外買塊地買間房……”

藍田聽著雲白的安慰,一點一點也平複了下來,想起當時自己確實是盼著望著能第二天一睜眼書稿自己就寫完了,然後拿著王爺給的賞錢美滋滋展開自己有田有房的幸福生活。

現在自己又在傷心難過些什麽呢?

王爺隻是隨口說了個喜歡而已,可能隨他而言真算不上什麽。

那些伺候過他的,在湖邊水榭竹林小亭**纏綿過的男子們,不也都隨隨便便就打發走了麽。

人家被睡了都沒哭沒鬧,他藍田連個身都沒失過,傷心個什麽勁。

想到此處,藍田也覺得自己這頓哭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朝著地上被鳥兒吃剩下的穀子發了一會兒愣,終於找到了一個替自己找補的借口

他努力憋著嘴委屈巴巴地看向雲白:“可是,王爺他讓我同你好好道別……我怕我倆以後再也見不到麵了。”

雲白聽了這話十分驚訝,卻到還有些驚喜:“阿田是因為這個所以那麽傷心?”

他抬手用袖子幫藍田擦了擦臉上還掛著的淚珠:“我也挺舍不得阿田的,這裏難得有人能陪我說說話。可是,你遲早是要離開這裏的。再說了,你走了我們也不一定不能再見麵。就算沒機會見麵,我們還可以寫信啊……藍田,你要替我多看看外麵,替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聽著雲白一句一句溫柔地安慰,藍田借著這個台階也逐漸讓自己平靜了下來。

他吸了吸鼻子,點點頭:“你說的對……我會給你寫信的。”

雲白伸手摸了摸藍田的腦袋,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別傷心了,我練了一首新曲子,彈給你聽?”

藍田:“好。”

雲白:“我那兒還有從廚房拿來的新式的點心,要吃麽?”

藍田用力點頭:“要!”

作者有話說:

藍田:沒有什麽難過,是一塊好吃的糕點化解不了的,如果一塊不夠,那就兩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