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石堆附近，黑霧翻騰著，愈加濃密。
盡管如此，點綴在黑霧中的靈魂之火，依然清晰地透射出淡藍色光芒。隔著黑霧，程凡看到的已是模糊的人影。
除了整隊的骷髏，零落的骷髏已被屍將殺得幹幹淨淨。大隊的骷髏也被屍將襲擾，骷髏數目持續減少。不過，屍將始終不敢正麵作戰，為恐陷為早先一樣的重圍。
雖然骷髏們沒有克敵的辦法，可依然頑強戰鬥著，不肯撤退。
程凡大致數了數，能戰的骷髏兵剩不到兩千，骷髏戰士則不足五十個。不用說，早先骷髏的論萬人馬，已經為漫山遍野的靈魂之火，貢獻出了自己的力量。
突然，屍將對準一個方向，猛衝幾步，卻又停了下來。
隨後，他拚著加重傷勢，打破骷髏騎兵小隊，把骨馬拆成了碎片。緊接著，他不再理會糾纏的骷髏，長嘯一聲，遠循開去。
屍將一走，骷髏們茫然若失。不過，看到遍地的靈魂之火，馬上找到了新的目標，那就是變得更強。獲勝的骷髏們，不顧一切吸收亡靈能量。骷髏傷兵很多，它們也不甘示弱，就近搶奪能量，修複受傷身體。
“結束了！”程凡歎道，“骷髏慘勝！”
“屍將呢？”尹兒問道，此時黑霧越來越濃，戰場她也看不清了。
“逃了！”程凡心念一動，笑道：“看他能跑多遠？你等等，我馬上回來。”
尹兒緊張地抓住程凡的手，擔心道：“別，別急。那家夥太恐怖了。”
“小呆，保護尹兒。”
程凡向尹兒笑道，“放心，沒事的。我連一個重傷的僵屍也對付不了麽？”
說著，程凡追向屍將逃跑的方向。
雖然有擔擱，但是冥界一馬平川。屍將的背影，漸漸映入眼簾。他的速度，已經沒有剛逃跑時那麽快了。奔跑間，腳下還有蹣跚。
轉念間，程凡饒到了他的前麵。
嘶，三道風刃組成的風之連斬，劃破空氣直擊屍將側麵。
屍將哪能想到，逃跑的路上會有埋伏？措手不及之下，他卻仍有應對，淩空兩個翻身，三道凡刃錯體而過。其中一道，把他的耳朵削飛了開去。
他一手掩著胸前血洞，一手準備戰鬥，鮮血順著臉頰流下，已經沒有辦法擦試。渾身血跡的屍僵，綠色的眼睛緊瞪程凡，喃喃道：“人類，居然是人類！”
程凡麵上不動聲色，心下暗叫可惜！
風刃級數太低，力量太弱，似乎並不適合高端的戰鬥。風之連斬是中級魔法，但實戰中通常都是十幾連斬。怎奈何，斬風隻能三連發不說，力量也不能叫人滿意。
剛才，要是程凡和身而上，勢必將屍將斬成三斷。
偷襲不成，程凡調和全身功力，雷霆萬鈞正麵一刀。玄天真氣，雖然還不能實戰中外放，但也激出了三寸刀芒。
皇皇一刀，屍將哪敢硬抗？
可是，他的速度本不及程凡，似乎已經避無可避。
隻見屍將果斷抬手，迎上斬風。
在玄天真氣和斬風的鋒利麵前，屍將的令人稱道的物理防禦，簡直就像一層薄紙，風吹即破。斬風幹脆利落地，削斷了他擋刀的手；接著，還在他的身上，重重添了一道血溝。
也許，心知不能全身而退。
屍將用手臂延阻刀勢的同時，就地一個驢打滾，堪堪避過開膛一擊。
屍將伏在地上，咬牙切齒：“人類，此仇記下，後會有期。”
戰半的時候廢話，不是程凡的習慣。他追上兩步，又是一擊。這一擊，打得碎石滿天，塵土飛揚。可是，屍將卻已不見了蹤影。
“人呢？”程凡大駭，執刀環視四周。
重傷之下，還能逃跑？程凡不敢相信。可是，四下一片蒼茫，哪裏還有人影？
不對，肯定就在周圍潛伏。指不定藏在哪塊石頭下麵？程凡心裏有了判斷，隻是僵屍裝死的工夫了得，程凡哪有時間跟他耗去？與斬殺屍將相比，程凡更擔心尹兒的安全。
“算你好運！”程凡歎了口氣，原路返回。
……
返回戰場邊緣，隻見骷髏們正在吸食靈魂之火，四下一片寂靜。
小呆守護著尹兒，看見程凡回來，不由跳了起來。
程凡笑道：“小呆，你的表演時間到了。”
尹兒攔住兩人，緊張地說：“別急。你們看。”
戰場上的迷霧消散了不少，隱約已能看見人跡。程凡疑惑著看去，隻見一個摟著大團靈魂之火，正在拚命修複身體的骷髏兵，突然“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身體裏飄出一團靈魂之火。
亡靈可沒有傷重而死的說法，何況這名骷髏兵還正在修複身體。
程凡一驚，有古怪？忙拉住向前衝的急不可耐的小呆。
伏低身體，靜靜觀察。
生死大戰中，幸存的骷髏們一一倒下。程凡清楚地看到，他們很多是沒有受傷的骷髏。怎麽了，什麽回事？
倒下的骷髏未能引起警惕，吸食靈魂之火的骷髏們，絲毫沒有想到，危險正在降臨。滿山遍野的靈魂之火，足以讓任何亡靈失去理智。
看不見的危機，如同一雙死神的大手，輕輕地，一隻隻地，把骷髏捏碎在當場。
程凡三人大氣也不敢出，唯恐惹上的死神光臨。
不知過了多久，戰場上再無一隻站立著的骷髏。
寂靜，死一樣的寂靜。
程凡握著尹兒的手，兩人的腳已經麻了，卻不敢挪動分毫。
忽然，戰場上的黑霧有了變化。它們竟然沿著一個方向緩緩流動，逐漸褪去。
赫然，正是屍將臨走時候想去那個方向。
難道那裏有問題？程凡目光投向對麵的丘陵。那裏的黑霧格外濃密。是黑霧的問題？程凡留心四周，忽然發現黑霧隻籠罩著戰場一片。
丘陵的後麵，究竟是什麽？
發現問題所在，程凡忍不住了。留下小呆保護尹兒，他繞了個大圈，來到對麵的丘陵。
果然是這裏！
程凡發現，仿佛有一個不明物體，正在製造著黑霧。
再走近一點，那是一個黑色的氣狀物體，成半透明狀，正隨著風的節拍而抖動。程凡明白了，那是傳說中冥界特有的魂狀生物，標標準準的亡靈，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鬼魂。
是幽浮？遊魂？小藍鬼？還是其他什麽？
恐怖對於程凡來說，處於一種審美疲勞狀態。鬼魂又如何，還能吃人不成？所以，程凡對它的品種更感興趣。
看著眼前這個奇怪的亡靈生物，程凡心下得意。
傳說中的魂狀生物無視物理攻擊。可是，程凡剛學的聖光彈，不是正派上用場麽？
還有什麽比一動不動，脆弱異常的魂狀生物，更適合當聖光彈的靶子？答案顯然是沒有。
1級的聖光彈，程凡仿佛禁咒一般，認真念完咒語，鄭重其事地擲了過去。
唔，唔，唔……
亡靈生物被聖光彈打中，隨即在空中翻動著，掙紮著，大聲慘叫起來。
被這家夥嚇得夠嗆，程凡鬆了口氣，微笑著說：“再來一個吧！”
忽然，亡靈戒指熟悉的感應出現了。
原來，打得頻死的亡靈，就會符合召喚條件。
程凡歪著腦袋一想：不知鬼魂進階，會是什麽樣子？當真沒用，留著半夜嚇人也好。
程凡的神識掠過戒指。
戒指射出一道青光，把眼前的鬼魂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