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權恩冷笑一聲,定定地看著傅遲,“我若是逼你了,你準備怎麽樣?你要為了一個女人跟我動手不成?!”

傅遲看著傅權恩,眼底透出濃濃的失望。

“所以……所以落落就在你這裏是不是?”傅遲眼角微紅,喉嚨發痛,“你把她怎麽了?”

全德弘此時壯著膽子勸道:“二少爺,您別誤會,陳小姐——”

“我說,你到底把她怎麽了?!”

傅遲幾乎怒吼出聲,全德弘也訕訕的閉緊了嘴,眼中是不敢置信。

他在傅家幾十年,從未見過有人這樣跟老爺子講話。

縱使是再年輕氣盛一些的傅遲,也沒跟傅權恩這樣對峙過。

傅權恩眼底是黑壓壓的風暴,“傅遲,你到底,想做什麽?”

傅遲與他對視,絲毫不怵傅權恩瀕臨暴怒的神態,一字一句的道:“我要把我的人,帶走。”

“她不是你的人,她是我帶回來的。先前,她是你哥哥身邊的人,是我開口把人從阿珩那裏調走,調到了你身邊。若是如今阿珩開口要她回去,我也不會說什麽。”傅權恩神色凜然,挑起一邊的眉毛,“你確定,真的要惹怒爺爺嗎?”

傅遲巋然不動,像是著了魔般,“把人還給我。”

他不敢想象陳落此刻在受怎麽樣的折磨,也不敢想象若這一次陳落領受完所謂的懲罰,跟他的關係會不會更遠一層。

他不敢想。

他隻想讓陳落先回到自己身邊。

傅權恩沉默著,看了傅遲許久,轉身就朝著屋內走去。

“德弘,帶他去。”

傅權恩發了話,全德弘的心卻是沉了下來。

他知道,這回二少爺的簍子,算是捅大了。

全德弘拿了鑰匙,將焦躁的傅遲帶到了木屋前。

傅遲從看到眼前的木屋起就心頭發緊,跟著全德弘在木屋前站定腳步後,他的腦子裏一瞬嗡鳴。

過往的蛛絲馬跡被他一一想起。

那是兩年前,陳落消失了三天。

傅遲問起老爺子,老爺子說,陳落在拜祭她媽媽,等再次出現,她帶著一身的疲憊。

是不是那一次,陳落也是被關到了眼前的這棟小木屋。

傅遲的視線模糊了些許。

他不知道那是淚還是什麽,因為傅遲的感官像是遲鈍了許多,隻剩下不甚清晰的眸光,緊緊地盯著全德弘開門,而後落在那黑黢黢的木屋內。

全德弘開了門,就默然的退到了遠處。

傅遲的四肢都僵硬了。

他幾乎是憑著本能上前,打開了手機的電筒光,在屋內艱難的尋到了陳落的身影。

黑壓壓的屋內,陳落正抱著雙膝,蜷縮在那張單人床的一角。

那床那麽窄,那麽小,卻又好像很大,因為陳落幾乎連四分之一的位置都沒占掉。

傅遲的喉嚨幹痛著,他緩步走到床邊,垂眸凝視著仿佛靜止了的陳落。

陳落保持著蜷縮的姿勢,可湊近了看才知道,她一直在輕輕的顫抖。

傅遲的麵頰早已經濕潤,他緩慢的坐到床邊,顫著手撫上陳落的胳膊。

下一秒,陳落猛地顫了一下,像是抽/搐一般的顫抖,讓人心悸。

她機械緩慢的抬頭,一雙深深凹下去的眼窩周邊泛著微紅,茫然而無光的朝著傅遲看過來。

“傅、傅遲……”

陳落本能般的叫出了傅遲的名字。

此時的她,失去了所有生氣,像是一個布娃娃。

傅遲從沒這樣洶湧的流過淚。

嗓子裏像是被什麽可笑的東西堵住了,他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幾秒之後,傅遲抬手抱住了陳落。

傅遲從沒因為任何原因落過淚。

但此時,他泣不成聲。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