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反常的表現
突然這樣的舉動嚇了穀雨一跳，她連忙回抱住尹月如，雙手輕輕拍打著尹月如的後背予以安慰。
“為什麽，為什麽會沒了？”尹月如用自己僅存的一點理智向穀雨問道。
看著懷中的尹月如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穀雨真是心疼死了。她輕聲歎息，自己的雙眼也跟著濕潤了。
聽得尹月如的這一句話，穀雨痛苦的閉上眼睛，又是一聲歎息之後回答說：“李大夫說小姐你的體質不適合留住孩子，為了能保住小姐你，所以……”接下來的話不用說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尹月如聽了後停止了哭泣，接著尹月如放開穀雨，用淚眼望著穀雨，聲音極弱地問：“二皇子同意？”
這語氣中帶著疑惑以及還有一絲渴望，穀雨不願意尹月如失望，故而婉轉地說道：“二皇子原本亦是一千個一萬個不同意，但是在李大夫的極力說服之下，為了小姐你的身體著想，二皇子才最終點頭答應舍棄孩子。”
其實穀雨並沒有說假話，司懿軒剛開始確實堅決不同意拿掉孩子這一說法，隻是其中原因並不像穀雨說的那樣是為了尹月如的身體著想。至於真正緣由，怕是也隻有司懿軒本人才清楚了吧。
雖然聽了這話之後，尹月如的心裏沒有剛才那麽難受了，終於有了一些欣慰。可是隻要一想到在自己肚子裏生存了僅僅兩個月的孩子還未出生就已夭折，尹月如內心又說不出有多麽難過。
在二人停止對話之際，尹月如又開始痛哭起來，且一口一句的叫著：“孩子，我的孩子……”那聲音十分淒涼，好似在為自己的孩子叫魂。
本來嫁到二皇子府內，對不受寵的尹月如來說就已經很是難熬。幸得上天體恤尹月如，才會在無助的時候給了尹月如一個意外的禮物。孩子，在尹月如看來是天大的恩賜。
可是幸運的時間總是那麽短暫，才短短兩個月，孩子竟然會沒了，就這麽消失在了尹月如的身體裏。這是意見多麽諷刺的事情，幸福本來之不易，如今卻更是遙不可及。
這副模樣的尹月如著實讓人憐惜。穀雨的心猛地一抽，好像被石頭壓住了一般喘不過氣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久之後才安慰道：“小姐，來日方長，你日後一定會再懷上的。如今眼下最重要的是要養好身體，待日後身子養好，你想再生一大群胖娃娃都沒有問題。”
穀雨說的是事實，為了皇室的後代著想，李大夫所采用的是對身體傷害程度極小的墮胎藥，因此假以時日，尹月如要想再度懷上孩子絕對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為了保證孩子的健康，休養好身體是前提條件。
聽得穀雨說的話，尹月如朝著穀雨擠出一個極為勉強的笑容，卻沒有答話。
尹月如無力地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盡顯無奈。
記得之前庶皇妃雲彩蝶也曾經流產過一次，從那以後便再也沒能懷上孩子，尹月如擔心自己也會落得同樣的一個下場。
此刻尹月如的心已然冰冷，想溫暖起來怕是不容易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時刻靜止，她們二人再沒有對白，亦沒有眼神交流，似乎都定住了一般，沒有人再有下一步的動作。
不知何時外麵下著的雨停了下來，但是地麵依舊是濕的。由於下了一場春雨，空氣明顯清新了許多，到處散發著春天的氣息。樹木茂盛，草芽尖尖，葉子上還餘留著雨滴，且在微風的撫摸之下輕輕蕩漾在空中，顯得十分有生氣。
好久之後，穀雨在心裏暗歎了一聲，接著朝尹月如望去，柔聲說道：“小姐，你歇息會兒吧，做了這麽多大概是累了吧！”說著，穀雨上前扶住尹月如，試圖將尹月如扶躺在床上。
尹月如整個人都愣愣的，亦不曾作出任何回應。但是尹月如也沒有反抗，隻是乖乖地任由穀雨擺弄自己。
此時的尹月如感覺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樣，連說句話的力氣都沒了。
穀雨扶著尹月如躺下，而後替尹月如蓋好被子。見尹月如依舊睜著眼睛，雙眼確實毫無焦距的，甚是空洞，穀雨又輕聲說：“小姐，閉上眼睛睡會兒吧！”
看著這樣狀態的尹月如，穀雨心裏不知道啊有多難受，可是她卻無能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在尹月如的身邊，和尹月如一起傷心難過。
這時，尹月如忽然眼睛一亮，抓住了穀雨的手，且轉過頭看向穀雨，眼神裏還帶著一絲的渴望。“穀雨，我的孩子是真的沒了嗎？”尹月如又確切的問道。對於此事尹月如仍然感到不可置信，隱約中還抱著些許的希望。
一聽尹月如這麽說，穀雨又覺一陣心痛，感覺心髒好似被人狠狠掐住了一樣，別提有多難受了。穀雨的雙眼不由地又重新濕潤了起來，鼻子有些發酸。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哽咽地說：“小姐，你還是睡下吧，別想太多了，一切都會過去的。”
這一句話雖然沒有作出正麵回應，卻也明顯告訴尹月如，孩子確實是沒有了。
終於，尹月如沒有過多的糾纏，亦沒有太多的情緒變化，相反倒是對比剛才冷靜了許多。尹月如點了點頭沒有多問，接著聽穀雨的話乖乖閉上眼睛。
這一閉上，一顆偌大的淚珠便從尹月如的眼角旁邊悄然滴落，劃過臉龐且滴在了枕頭上。
見此狀，穀雨痛苦難耐，忍不住就要哭出聲來。她趕緊捂住嘴巴，在淚水從眼眶中溢出來的前一秒就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卻沒有發出腳步聲的步伐逃離了房間。
要哭也絕對不能在尹月如麵前哭，此刻穀雨的心裏是這麽想的。
可是一出房間，穀雨就再也克製不住自己快要崩潰的情緒。她趴在柱子上，無聲地痛哭起來，淚水就如瀑布一般不停地湧出來，止也止不住。
一想到尹月如在得知孩子沒了之後的神態表現，穀雨就難受極了。讚成拿掉孩子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雖然依舊不後悔，但穀雨實在不忍心，不忍心看到尹月如傷心難過。如若可以，她真的希望可以代替尹月如去承受這一切疼痛。
“穀雨，你怎麽哭了？”
在穀雨痛哭流涕之際，身後忽而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且聲音裏頭還帶著一絲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