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失去常性
幾日後，明珠的後事簡單地作了處理，府內也顯得要清靜得多了，歡笑聲都明顯少了許多。府內上上下下的人一個個都陰著臉，好似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一般，再也沒有隨意開玩笑，再也沒有隨意打鬧。
至於尹月如，自從那日尹月如因為情緒波動過大而導致一時咽不過氣暈厥過去，再經過李大夫以及穀雨兩人對前後對司懿軒的幾番勸服，司懿軒終於點頭答應將尹月如肚子裏麵的孩子拿掉。
將這一決定告知於皇宮裏的皇帝和皇後時，他們二老皆是表示為此感到痛心，但是也沒有極力反對。反正司懿軒和尹月如都還年輕，會有機會再懷上孩子的，他們抱著這樣的一個心態。
既然沒有人再對此進行反對意見，那麽自然就按照李大夫的指示去做了。
再李大夫的吩咐下，茗香給尹月如喝下了一碗由李大夫親自開的對身體損害程度較小的墮胎藥，一個時辰之後，昏迷著的尹月如成功流產。
那天傍晚，尹月如蘇醒過來。如往常一樣，尹月如一醒來就會下意識地伸手撫摸自己的腹部。一會兒過後，尹月如翻了個身，感覺全身有些異常，好似使不上勁兒，尹月如卻也不驚訝，隻是認為尋常罷了。
對於墮胎一事，很明顯尹月如本人並不知情。
一直在身邊照顧著的穀雨將尹月如的一舉一動全然看在了眼裏，她雙眼泛紅，心裏分外難受不自覺地抿了抿嘴卻並沒有多說。
“小姐，你醒了。”穀雨冷靜地上前扶住就要起身的尹月如，偽裝著自己麵帶微笑地說。
“嗯。”尹月如稍微點了點頭，瞅了瞅四周後，尹月如的臉上多了一絲失落，而後自言自語道：“還是沒有來啊。”說著，尹月如移回視線，垂下眼眸顯得並不開心。
這一切舉止作為旁觀者的穀雨自然明白，她清楚尹月如的心思，故而解釋說：“二皇子方才來過了，剛走不久。二皇子這一天沒有怎麽休息過，朝廷上又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這會兒估摸著是累垮了。”穀雨跟尹月如說了這麽些話，主要是不想令尹月如失望。
見尹月如聽了之後臉部的表情放鬆了一些，穀雨又接著說：“其實二皇子挺關心你的，所以小姐你不要想太多，隻要安心養病就行了。”
聽著穀雨這麽說，尹月如的心裏竊喜，不由地發自內心的笑了出來。原來二皇子心裏有自己！
在竊喜之餘，尹月如轉而又聽到穀雨接下來的話，說讓自己安心養病。這會兒尹月如眉頭一皺，敢情自己病得很嚴重麽？
於是尹月如一臉懵懂地看著穀雨，低聲問道：“穀雨，我是生病了嗎？”從起來的那一刻起，尹月如就發現自己全身無力，想使勁兒都沒有力氣，而且腹部還有一陣一陣的疼痛。不知為何尹月如忽然有些擔心，內心無故湧出一股恐懼感。
穀雨忽而驚覺自己剛才說漏了嘴，趕緊心虛地搖頭否定了尹月如的猜疑。“哪裏的事兒？小姐你如今不知道有多麽的健康，怎麽可能會生病？”
穀雨深深知道尹月如這樣的身體狀況是再受不得任何刺激的，故而她選擇了暫時隱瞞。或許等到過一段時間尹月如的身子恢複得差不多過後再告知以實情吧。穀雨心裏是這麽想的。
可是越想要掩飾就越容易出現端倪，雖然穀雨極力掩飾，但是依舊讓分外了解她的尹月如看出了破綻。尹月如半信半疑地皺起眉頭，開始埋頭苦想。
忽然，尹月如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猛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可臉上卻表現出痛苦的模樣。
“孩子是不是沒了？”好久之後，尹月如抬起頭看向穀雨，用悲傷的口吻質問道。雖口氣中還帶著些許的疑問，卻也已經對此有了大概的想法。
剛才一醒來，尹月如就感覺到了腹部傳來的刺痛感，但是並沒有多疑，第一次懷了身孕的尹月如還以為腹痛是屬於正常的一個妊娠反應。可是如今見穀雨的神情不對勁，尹月如忽然感到了害怕，害怕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
穀雨一時啞語，不知該如何開口。她勉強的笑了笑回答道：“沒，小姐，你想多了，沒有這回事……”她依舊堅持自己的說法，堅持繼續對尹月如隱瞞。
“我要你說實話。”尹月如打斷了穀雨的話，並且堅定地看著穀雨，語氣裏帶著不容許拒絕的意思。
這麽多年來，穀雨不曾對尹月如說過半句假話。可自從穀雨陪同尹月如嫁到二皇子府以來，她已經因著各方麵的因素說了好些謊話，這讓她感覺自己背叛了自己。但是慶幸的是，她從來沒有違背自己的初衷，一輩子會對尹月如著想，以尹月如的幸福為自己的出發點。
聽著尹月如說了讓自己這麽毫無抗拒力的話，穀雨深深地垂下眼眸，輕歎了一口氣之後痛心地點頭說：“是的，孩子沒了。”
這話對尹月如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尹月如仿佛虛脫了一般重重地癱在床邊，雙目變得無神，口中喃喃自語道：“沒了，孩子沒了……”
“小姐你別這樣……”看到這樣的尹月如，穀雨的心裏著實很難受。她不願意告訴尹月如實情的原因就是怕尹月如受不住打擊，可是紙包住不火，事情總有被戳破的時候，尹月如還是知道了。
穀雨忍不住上前扶住尹月如，她握住尹月如的手臂，可剛剛一觸碰，尹月如就非常敏感地甩開了她的手，很大聲的說：“走開！”此時的尹月如好似失去了常性，沒有顧及身邊人是誰。
“小姐……”穀雨被尹月如的異常嚇了一跳，不敢置信地小聲叫著。
尹月如表現得十分冷靜，雙眼呆滯臉上亦沒有任何表情。就在穀雨以為尹月如不尋常的時候，忽然，尹月如就像是小孩子一樣哇哇大哭。
接著尹月如一把抱住穀雨，撕心裂肺的叫著，後來更是沒有形象地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