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代罪羔羊
“按常理來說是這樣的。”李大夫輕捋白須緩緩說道。
“近日我見二皇妃心神不寧，老睡得不安穩，也不知道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茗香將她觀察到的東西向李大夫說了出來。
“有這回事？”李代夫聽了稍微有些詫異，他追問道：“持續了多長時間？”
茗香埋頭細想，答道：“也有兩個月了。”這兩個月尹月如經常鬧晚上睡得不安穩，她以為是因府內的事情繁多造成的，也沒有太過在意，如今看來並非那麽簡單。
聽得這話，李大夫陷入了沉思。他皺起眉頭作思考狀，許久都沒有開口。
“李大夫，可是有問題？”穀雨輕聲問道。她看李大夫這個樣子就直覺其中有不妥之處，至於具體什麽不妥還是得從李大夫口中得知。
李大夫躊躇了片刻，娓娓道來：“一般來說睡不安穩是與床有關，且讓老夫看看二皇妃床上可有無放置何物品再作定奪。”他一時半會兒也不能給個準確答複。
聽李大夫這麽一說，全場安靜下來。敢情二皇妃暈厥與床上物品有關？他們不禁在心裏猜想。
過了一會兒，李大夫又想到這個做法不妥當，於是看向穀雨問：“二皇妃床上可有放置什麽物品？除了被枕外。”他特意提醒。
尹月如是女子身份，又是堂堂的二皇妃，李大夫親自查看睡床實在不合常理，因此他將這事吩咐於穀雨，由穀雨代為做。
聽了李大夫的惡化，穀雨皺著眉頭開始回想，她忽然眼睛一亮，而後又搖頭晃去腦海裏的畫麵。
一旁的茗香看到穀雨的這一變化，她上前小聲問：“穀雨，你可是想到什麽了？”她感覺穀雨是想到了什麽才會做出這般舉止。
“你可記得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給二皇妃一些茶葉放在枕頭下麵？”穀雨對著茗香說了出來，見茗香點頭，她又接著說：“可茶園的若雪姑姑說茶葉是起安神的作用，照理不是茶葉的問題，但是床上除了茶葉再無放置其餘物品了。”這是她所矛盾的，怎麽也想不通的事情。
見二人在細聲討論，李大夫打斷二人的思維問：“可是想出什麽端倪？”
穀雨將剛才的那一番話一字不漏地告知於李大夫，而後又補充道：“李大夫，會不會是哪裏弄錯了呢？”她始終不相信是茶葉出了問題。
李大夫搖頭表示不能確定，他對著穀雨說：“你且去將茶葉取來我看看，自然便能柳暗花明。”
這話說的有道理，穀雨點了點頭便走向床邊，她與茗香二人合作將尹月如的頭輕輕挪離枕頭，而後迅速抽出枕頭。
再然後，穀雨從枕頭裏拿出茶葉，交於李大夫。
李大夫拿著茶葉用手指稍微揉了揉，接著又放在鼻子前聞了片刻，他忽而眉頭緊鎖，臉上露出肅容。
“果然是茶葉出了問題。”他淡淡說來。
這是怎麽回事？茶葉是由穀雨親自到茶園采摘，親自處理後放到枕頭裏邊的，這所有的程序都是自己親手做，按理說是不可能會出差錯的。可李大夫的這話卻讓她很是詫異，難道其中有人做了手腳？
“為何茶葉會出問題？”
屏風外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眾人皆將目光投向聲源處，才知方才那話正是由司懿軒口中傳出。隻見他疾步走向李大夫，並審視的看向眾人。
相對於穀雨來說，司懿軒得知消息的速度就慢了許多，當他知情後立即前來，卻聽到李大夫所說的話。
李大夫先是朝司懿軒恭敬地行禮，而後才緩緩道來。“回稟二皇子，這茶葉裏頭還加了一味中藥名喚洋金花。將這藥摻於茶葉內長期聞入體內會導致昏迷，這也是二皇妃暈厥的原因。”
這話使得在場的人都不禁噓聲，他們你望我我望你，更是眉頭緊皺作不可思議狀。
“此藥的味道極淡，因此不易察覺。且看二皇妃這一症狀，是已經吸入不少了。”李大夫又補充道，緊接著便是一聲歎息。
聽罷，司懿軒皺眉，冷冷的問：“是何人將茶葉放置於枕頭裏？”他的雙眼射出一道危險的氣息，眼神極為深邃。
“回稟二皇子，是穀雨。”穀雨敢作敢當，沒有猶豫便承認了。
司懿軒轉頭看向穀雨，那眼神裏多了一絲不可置信。“怎麽會是你？”他的臉上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眉頭越發皺得更緊了。
“沒錯，在枕頭裏邊放置茶葉這確實是穀雨的主意，但是穀雨絕對沒有如李大夫所說在茶葉裏加入了所謂洋金花的中藥。”穀雨有話直說，亦沒有拐彎抹角。
天知道這味名喚洋金花的中藥是什麽，要知道她在此之前根本連聽都沒聽過。既然沒聽過，又怎麽可能會用它？
聽了這話，司懿軒若有所思，他又轉而朝眾人看去，用他那一貫低沉的聲音質問道：“你們可有人曾經接觸過茶葉？”
這一問題其實問得很傻，試問有誰會將自己的罪行自曝出來？所以無庸置疑，司懿軒的問話換來所有人的守口如瓶。他們紛紛低下頭，沉默不語。
如此看來，穀雨無疑成為唯一的嫌疑人。她雖然口口聲聲說沒有放入洋金花，卻根本拿不出證據，因此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成為真正始作俑者的代替羔羊。
既如此，司懿軒也無法替穀雨做主。他朝著旁邊說：“小安子，將穀雨帶入柴房，等候發落。”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冰冷，好似下了冰窖一樣。
此話一出，穀雨隻是無奈地苦笑，卻沒有任何怨言。她保持一貫的冷靜，並沒有大吵大鬧。
反倒是身邊的茗香耐不住性子了，她忙求情：“二皇子，請您一定要相信穀雨，穀雨是絕對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她說話聲音帶著哭腔，兩眼濕潤就快要哭出來了。
穀雨朝茗香望去，點頭示意她放心。而後任由小安子將自己帶下去，期間沒有多說一句話。
“放心，我一定會抓出凶手，還你一個清白。”在穀雨被帶走之前，司懿軒在穀雨耳邊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