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能怎麽辦呢?感謝他把我們倆帶到這裏一起,可是我們擺脫不了。就像一個魔咒,隻能默默的背負,不能將它從身上徹底的除掉。

“那就這樣吧。”他率先打破了快把我們倆都逼瘋了的沉默,話完就把電話掛了。

我在被窩裏看了電話好久,才從裏麵鑽出來把電話扔到一旁洗了臉,貼了張麵膜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呆。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吵架,但是我又預感或者可以完全肯定的來說像這種狀況以後會無數次的發生。就因為那個人,那個無法從我們生命中抹去的那個人。他就算死了瘋了我們還是記得他的,有沒有那種藥可以讓我們倆就忘了他。每天擦肩而過的來來去去反反複複的那麽多人,我隻需要抹去他就OK,抹去他世界就完結了,釋懷。

可是不能對嗎?真的不能。

我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就睡著了,也許因為太累了。

剛睡著一會兒就聽到門口有碎碎的爭吵聲,我還在夢裏夢中,聽得不是很真切,隻知道一會兒是小一一會兒是小姨的聲音。

“快去叫你姐起來了,人家那邊都在催我們過去了,快點。你還愣著幹什麽?”

“哎呀,姐睡著了,你就讓她睡嘛。她剛出院,什麽破飯局一定要她一個不是我們家又是我們家的人去嘛。萬一我現在進去冒冒失失的把她叫起來她一個不高興又跑窗戶上去掛著怎麽辦?娘,你要三思而後行啊......”

“也對......還是讓我進去問問她,你快去把衣服給我還了!!!”

......

說實話我在睡夢中聽到這麽的一段對白確實是非常之無語的事情,鬱悶的翻了個身還是沒有半天想要起來的意思。反正張訊一那小子把什麽責任都往我身上推了,我還是就著這個時間點起了床還真不對不起他老人家的那句“不是我們家又是我們家的人”了。幹脆就裝死裝昏裝睡著,在家裏待著多好啊。

果然沒過一會兒我就感覺一隻手在我腦袋上刨來刨去,我死了命的閉著眼就是害怕眼睛一睜小姨立馬就能變出一副苦情的臉來嚇死我。

“漓兒啊,累不累啊?吃飯還去不去?”

我嚶嚀了兩聲,“不......不想去。我想睡覺......”

小姨說了一句好。就把我掖了掖被子走了出去,她一走我就徹底睡得天昏地暗了。

直到睡到了六點鍾才醒。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摸手機,拿過來一看真是嚇了一大跳,五十多個未接來電和十多條短信,全是小一的電話打過來了。頓時中朦朦朧朧中蘇醒了過來,連忙給他們打了過去。

一打過去就劈頭蓋臉的挨了一頓罵,他們說還以為我在家裏又咋了咋了,說好要陪他娘吃晚飯可能讓晚點才回來讓我自己滾出去覓食。我在電話這頭點頭哈腰的即使那邊的人看不到,呃......

掛了電話覺得隻有點餓了,今天什麽都不吃沒說早上還吐了一次。感覺連路都走不穩了,腦袋也暈得要死。喝了一大杯水去拉開冰箱門發現裏麵竟然什麽都沒有,忍不住提起腳用力的踢了冰箱幾腳,一邊踢一邊還罵,“娘的,什麽吃的都沒有竟然還敢叫冰箱,你他媽也敢叫冰箱?你還要臉不要了?”

看著冰箱那個可憐相也就算了,哎,畢竟叫不叫冰箱不是它自己能決定的。

說著去洗了臉,穿了件外套準備出去隨便找家味千吃點飯喝點湯之類的,順便再買點零食回家以免下次再發生類似情況可以拿來充饑。

說走就走,把手機放兜裏了就出門了。

今天運氣還不錯,到門口就打到了車讓他送我去最近的味千。一到了之後我跟餓死鬼投胎似地什麽什麽都來了一大桌子,服務員還以為我還有朋友過來要一起吃,結果當我一個人解決了一桌子後我看到了他們淩亂的表情。

吃飽喝足之後決定一個人先走一會兒促進消化之後再打車回去。

於是就雙手插兜裏在街上晃來晃去的,想起昨天還和陳溢小一一起在街上咬著小布丁走著微微的笑了一點。我突然感覺我此時此刻的表情無比做作,忍不住自己對自己尷尬。想想又覺得沒什麽,繼續傻嗬嗬的樂著。

剛好路過一家特別高級的館子,高檔的就是不一樣那個落地窗都鋥亮鋥亮的,我就想說自己今天看上去是不是特別的蹉跎去那邊照照鏡子看下形象。沒想到臉剛剛朝那家館子一轉,就看見了安琪和曉明同學相對而坐互相和對方喂菜。

我站在原地,揉揉眼睛,再揉揉眼睛。

吞了吞口水,快速的閃到了另一邊,我能看到他們,但是他們看不到我。我發誓我絕對沒有吃醋也沒有生氣,我真的是很平靜平靜,就在這個時候應該全世界沒有人比我更加平靜了吧。

掏出手機,按下陳溢的電話,一邊透過玻璃窗觀察著他的舉動。電話沒響兩聲他就接了起來,我清楚的看到他有條不紊的動作和看到電話上麵閃爍著我的號碼時波瀾不驚的表情。

看吧,高手啊高手,我情何以堪。

“喂。”

我以為他可以做到平時一接電話就迫不及待的先甩出一個baby給我,原來也沒有辦法達到那麽高的境界,大家......都一樣嘛。

“曉明啊,你在幹什麽?”我整個身體都靠在牆壁上,遠遠的對著玻璃裏麵的他笑彎了眼睛,可是他看不到,也不知道。其實也無所謂,因為在他的對麵也有女孩對著他笑彎了眼睛。

以後,還會有不同的。從我接受他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了解,所以不計較,不生氣,隻是想惡作劇般的逗逗他。幻想著我的惡作劇被拆穿時他理直氣壯的說,“我隻答應了你不醫院,我沒有答應你沒有其他的。”

所以,我又能怎麽樣?一直都是輸家,一直......都是。

“嗯,在外麵吃飯。你呢,在幹什麽?”

我把手指放在發梢上輕輕的繞起來,我知道我現在虛偽的樣子真的很像一個熱戀中的在跟自己的男友打著每日必撥的甜蜜電話,他的口氣和平時無異,溫柔那種做作到了極致其他人沒有辦法比擬的溫柔,那種一度讓我沉淪無法自拔的貪念,現在竟然對我還起著作用。但是我沒有辦法說服自己他們隻是普通朋友,那又怎樣?我真的不在乎。

可是我說我不在乎你信嗎?

“沒幹什麽啊......突然一下子好想聽你叫我baby,你可以叫我一下。”我學著他輕鬆的口氣,看著飯店裏麵安琪將切好的牛排送到他嘴邊他輕輕的咬了下去,所以在電話裏麵跟我說話的聲音也稍微倉促。

“等等等下......”

“吃完再說吧。”我掛了電話。

我從角落裏麵走了出來,安琪看到了我,跟我揮揮手。我也微笑著跟她揮揮手,然後再和錯愕的曉明同學揮了揮手。

我看到他從飯店裏跑了出來,嚇了我一大跳。我連忙到路邊攔了一出租車就坐了上去,我沒有後頭看他,他是在演,入戲太深,我不想在去觀摩那些外在的表演。

電話又拚命的響了起來,我看都沒看直接給掛了。過一會兒就響了起來,我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有點疑惑,怕是小姨的打過來的,於是就接了起來,放在耳邊一個細膩溫和的聲音在電話裏麵,一針見血,“喂,阿漓。我是安琪。”

我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嗯,是我,你說。”

她也不拐彎抹角了,開門見山的說,“我有事情務必要找你談一談,可不可以給我點時間?”

我知道我和她總要碰麵的,甩也甩不掉。還不如就一次性來個解決,我腦袋抵上車窗剛好看到路邊有家小小的咖啡館,我拍了拍師傅,“就靠邊停吧。”

然後掛了電話把地址發給了安琪,自己雙手插兜走進到了咖啡館門口。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混著著這秋天的氣息讓這家外麵亮著暖黃色燈光的小屋子看上去無比溫馨,我站在咖啡館門口窗邊看自己,才發現今天穿了件超大size的軍綠色外套,帽子邊上還有些暖和的絨毛毛。我的頭發也長得好長好長了,到了腰際。大號的衣服加上長長的頭上散著讓我看起來又矮又小跟剛剛從身邊匆匆忙忙頂著英語書走過的高中生沒有區別,其實說高中生都還是有所保留,要是說我是初中生估計都有人相信了。

我推開咖啡館的門走了進去,一股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我都有些佩服這家的老板了,竟然把家的感覺弄到這裏活靈活現的,還真是成功了。

我挑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了下來,一個穿著馬甲的年輕男孩走了過來問我要喝什麽,我要了兩杯卡布奇諾,我想安琪應該喜歡。我相信她是善良,善良的孩子都應該喜歡卡布奇諾這種香甜溫和的東西。

咖啡館裏沒有太多人,大多都是情侶相互依偎著看報紙雜誌,要一份小塊的提拉米蘇慢慢的坐著吃,或者相互喂著,更烘托氣氛的溫熱。

我手指插進頭發裏,看著窗子外麵雨已經開始下大了,天空也完完全全的暗了下來。有很多人在我麵前匆匆走過,他們有的撐著傘成雙成對,有的獨自頂著公文包在雨中奔跑,也有年輕時尚的女子沒有帶傘又怕淋濕臉上精致的妝容朵在屋簷下不知所措。我看著他們,就像在看我自己的,也許在以前也許在以後我也會成為他們中的一員,為了生活不停的奔波忘記生命的本質或者原本一直堅持的生活態度,越來越庸俗貪婪變成不是自己的自己。再也不能大聲的對著天空喊說自己是特別的自己和別人不一樣。

時間啊時間,到底是一種什麽東西。殺豬刀,倒真是個不錯的形容。

沒一會兒卡布其諾就上了上麵,我端起來小口的喝,我說不出什麽味道,但是很暖和我和喜歡,再我喝第二口的時候安琪已經推門進來了,我跟她揮揮手示意自己在這裏,她對我客氣的笑了笑,走到了我對麵坐了下來。

我指了指她麵前的卡布奇諾問,“喜歡嗎?我倆點了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