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裴負作夢都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到昔日超靈學院的熟人,這也是他自歸墟島回來後,第一次和超靈學院的舊人相見。

隻是,這個不是那四位大名鼎鼎的賤客,而是當年他差點把對方廢了的小傑森。

元默顯然並不知道裴負和小傑森之間的這段恩怨,以至於裴負那句粗話出口的刹那,他嚇了一跳。

倒是阿魅和阿顯饒有興趣的打量了小傑森半晌,齊聲問道:“哥哥,你認識這個衰鬼嗎?”

裴負心情大好,連連點頭,“當然認識,當年超靈學院的VIP,我怎麽會不認識?”

一句話,讓小傑森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他可以在任何場合輸給裴負,可讓他在兩位千嬌百媚的少女麵前失了麵子,他又怎麽能接受。

“裴負,你不要太過分,當年的事情我還沒有和你算帳!”

裴負笑道:“算帳,歡迎歡迎!沒想到張帥這廝說的一點不錯,你還真的是一頭非常有意思的豬!”

“你說什麽!”小傑森被裴負撩撥得羞怒萬分,他怒吼一聲,向前邁出了一大步。

“小傑!”就在這時,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裴負的耳邊響起,緊跟著人影一閃,大傑森橫身擋在了小傑森和裴負中間。他向裴負頷首示意,說:“裴先生,沒有想到我們居然會在這裏見麵,世界真的是很小,對嗎?”

裴負對大傑森倒是頗有些好感,當下也頷首笑道:“是呀,世界真小!”

裴負和大傑森似乎頗為友善,裴負和小傑森卻又劍拔弩張,而傑森兄弟之間的關係,又不是一句話可以形容。

於是乎,元默乾脆站在一旁,也不說話。

倒是大傑森對他說:“老默,我一直還以為你請來了什麽人,沒想到居然是裴先生。嘿嘿,事前你也不和我們說清楚,害得我們這一路可是擔心得緊啊!”

元默似乎職務比大傑森小,神態間顯得很恭敬。

“這個……我以為隻要能完成任務就好,所以就沒有和你匯報,請原諒!”

大傑森點點頭,目光落在阿魅和阿顯身上的刹那,那雙有神的眼睛,立刻閃爍出燦爛的光采。“這兩位是……”

“我妹妹!”

裴負淡淡介紹,而大傑森的興致也好像一下子高漲起來。

“原來是裴先生的妹妹,在下眼拙!兩位姑娘容光清麗,在下有些失禮了!”

“哥!”小傑森不滿的叫道,而裴負站在一旁卻又覺得滿不是味道。

什麽叫他眼拙?

什麽叫兩位姑娘容光清麗?

聯係起來,不就是說他不怎樣,看上去和阿魅兩女不搭配嗎?裴負心中暗自咒罵大傑森罵人不吐髒字,可表麵上,也隻能露出一絲強笑。

不過,阿魅和阿顯對這傑森兄弟並不感興趣,而是扭頭和元默說起話來。

“小傑,你為什麽和裴先生衝突起來了?”大傑森討了一個無趣,於是扭頭對小傑森問道。

小傑森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然後惡狠狠道:“根據規定,現場發現的物品必須要充公,可是這家夥卻說是他的東西,而且還口出汙言穢語辱罵我。按照研究院的條例,應該將他關押。”

大傑森轉頭看著裴負,問:“裴先生,是這樣子嗎?”

“差不多吧!”裴負帶著一臉笑容,和煦的點頭。

“裴先生,小傑說的並沒有錯,按照規定……”

“那是我的東西!”裴負沒等大傑森說完,立即打斷了他的話語,依舊是一臉笑容,和聲向對方說:“我不管你們什麽規定,我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如果有人想拿走我的東西,我不介意讓他再變成廢人!”

“你敢!”小傑森怒道。

“我敢不敢,你試試看?”

裴負的語氣依舊是輕柔,可站在一旁的元默,卻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小傑森自然不會去動手,而是站在他兄長的身後,大聲的叫囂。

大傑森也是一臉為難之色,在沉吟半晌後,突然展顏一笑,對一旁不知所措的超能者說:“把東西還給裴先生吧!”

“大哥!”

“給我住嘴!”大傑森當真是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在小傑森剛一開口反對的刹那,他厲喝一聲,立刻讓小傑森閉上了嘴巴。

他的眼中透出一抹凶光,在小傑森身上掃了一眼,然後扭頭對裴負笑道:“我弟弟不懂事,裴先生不要生氣。不過,既然這些東西是裴先生的,我想物歸原主也是正常的事情。在下希望今後能與裴先生多多合作,當然,如果裴先生願意的話。”

裴負接過青霄鑒等一幹物品,立刻顯出頗有禮貌的模樣。

“當然,那是在下的榮幸!現在,這已經沒有我什麽事情了,告辭!”說完,他轉身就走,甚至連元默都沒有理睬,帶著阿魅和阿顯,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著裴負消失的方向,小傑森狠狠的一跺腳,也轉身離開。

而大傑森,則露出一副癡迷的模樣,朝著已經不見裴負叁人蹤跡的通道,張望不停。

元默和張鳳相互對視一眼,嘴角同時逸出一抹奇異的笑意。

裴負帶著阿魅兩女離開峪穀,沿著崎嶇的山道緩慢前進。

在路上,他突然開口道:“阿魅,阿顯,那個大傑森好像對你們有意思哦!”

“哥哥,他不是好人!”阿魅說:“我可以感覺得到,那個大傑森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家夥,而且心計十分陰沉。哥哥,以後你要和他打交道,一定得多加小心。”

“哦,真的嗎?可我覺得那家夥還不錯,至少比起他老弟,他還算是個不錯的人。”

阿顯一旁插嘴,“哥哥,我和阿魅姐姐的看法是一樣的,千萬不要相信他,那人是個笑麵虎。”

“怎麽說?”

“在默默解釋完為什麽沒有向他們說明你的身分後,雖然他的臉上帶著笑,可他的眼睛裏卻有一股殺氣。”

裴負不禁停下了腳步,蹙眉沉吟不語。

“哥哥,你怎麽不說話了?”

“阿魅,我突然有個大膽的設想,隻是……”

“什麽設想?”

裴負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思路。他說:“在來這裏的時候,我聽王輝說,他們的老大是個很有權勢的政府人員。默默沒有告訴他上司是我來充當這個角色,所以他的上司就會認為,他請來的無非是一些修真者,就沒有放在心上。”

阿魅睜大眼睛,似乎猜到了裴負的想法。

“所以,默默的接應來的很晚,是因為被他的上司拖延。而拖延的原因,無非是因為在他們的實驗場裏,有一位來自於黑暗世界的魔將。一般的修真者,哪怕是那些頂級的修真者,都不可能是黑水的對手,對嗎?”

裴負點點頭,說:“我知道我的這個猜測很荒唐。嗬嗬,我都不知道是怎麽有了這麽一個念頭,可是我卻無法推翻這個猜測。

“據默默說,太極銅鏡隱藏的地方很隱秘,知道的不會超過叁個人,而這叁個人,也包括水青。我們再猜測一下,默默說水青一直都在修真聯盟,而且據我分析,她現在被那些廢物看管的很嚴密,所以不可能走漏風聲。”

阿顯連忙接口說:“所以走漏風聲的人就是另外兩個人,而這兩個人中,就有那位古越院長,對嗎?”

“沒錯!”裴負一拍手,說:“如果是古越院長透漏的風聲,而他現在還坐在院長的位子上,結果隻有兩個……”

“一個是他已經死了,坐在他位子上的人是個假貨,另一個可能就是他和血殺團勾結,甚至,他就是血殺團的一員!”

“Bingo!”裴負歡叫一聲,緊跟著說:“如果他已經死了,他的兒子不可能感覺不到這其中的變化,因為就算是扮得再像,總會有一些生活習慣的不同。而且,大傑森不是簡單的人物,我知道他不是好人,可是他卻不是一個蠢人。”

“所以……”

沒等阿魅說完,阿顯突然笑了起來,說:“哥哥,阿魅姐姐,你看我們現在都成了福爾摩斯。好了,好了,這些都隻不過是我們的猜測罷了,沒有證據的事情,我們最好還是不要亂說。”

裴負也笑了起來,“沒錯,我們都是在胡亂猜測。嗬嗬,現在我們的目標是酒店!我們走!”

說著,叁個人身形在山道間微一晃動,眨眼間就失去了蹤影。

片刻後,山道上玄白色光芒一閃,大傑森和一位身穿米黃色休西裝的中年男子,驟然出現在先前裴負叁人談話的地方。

“阿傑,看到了嗎?”

“看到了!”

中年男子滿意地點頭,說:“團長果然是眼光不凡,向我們介紹的這個人,的確有些本事。”

“是呀,我真沒有想到他居然能擊殺黑水先生。”

中年男子搖頭說:“阿傑,我認為團長之所以看上他,武力隻是其中的一個方麵,論單打獨鬥,我相信團長和幾位長老都不會輸給他。嗯,你難道不認為他的智慧也不簡單嗎?雖然隻是胡亂猜測,可居然能猜得不離十,嘿嘿,幸好他隻是亂猜,否則可就真的是麻煩了。”

“父親,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怎麽辦?阿傑,和他結交,一定要把他掌握在手裏。還有一點,不要去動那兩個女孩子的主意。水青,還有這兩個女孩子,就好像是裴負的逆鱗,所以,千萬不要去動她們,不要去觸怒裴負。”

“可是……父親,裴負說那兩個女孩子是他的妹妹呀!”

“情妹妹吧!”中年男子說著,麵容驟然一變,說:“給我盯緊小傑,如果他敢亂來,就立刻製止他。”

“父親,小傑不一定會聽我的。”

“沒有關係,如果他真的不聽你的話,就給我把他……”中年男子咬著牙,做出一個殺的手勢,然後長歎一聲,說:“都是我太過溺愛他了,否則他也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不過,不管是誰,如果影響到我們的計畫,一律殺無赦,明白嗎?”

“明白!”

大傑森欠身應命,眼珠滴溜溜的轉動,心裏卻又是另一番主意。

裴負回到了酒店,任由阿魅兩人怎樣勸說,卻再也沒有從沙發上站起。

他靜靜的看著擺在茶幾上的事物,一枚青霄鑒,一對黑水刺,一把黑水獠牙,還有一本黑皮日記。

他拿起日記本,翻了兩頁,發現麵盡是一些關於血殺團在實驗場煉妖的記錄。

這些記錄對他並沒有什麽用處,讓他覺得有興趣的,是一段奇怪的文字。經過阿魅翻譯,他知道了這文字的來曆,正是黑暗世界中的文字,記載的卻是一段關於煉妖術的口訣。

裴負覺得很有意思。

因為他覺得這一段煉妖術的口訣,似乎觸動了他大腦皮層下的某一處。將龍氣混合入身體之中,造成了他現在的這種體質。有時候他的手可以化作龍爪,不正是和這煉妖術有些雷同的地方?

回想一下,裴負甚至認為,當初神龍也是一種煉妖術的產物。

兩種完全不同的龍相,成就了護佑神州的神龍,做為主體的炎龍,和做為混合體的黃龍本相融合,然後又分離出創造神州道派的道宗……

想到這裏,裴負不禁笑了起來。

他對自己的這種胡思亂想而感到好笑,可在內心裏,他又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也許是正確的。

他長出一口氣,把日記本放下。

抬起頭,他看見阿魅和阿顯正一臉不高興的坐在他的對麵,誘人的小嘴噘得老高,看上去可愛極了。

“阿魅!”

“幹什麽!”阿魅沒好氣的應道。

“我記得你也是坎水之身,對嗎?”

“對!”

“那這枚青霄鑒就送給你好了!”

“什麽?”

裴負看阿魅的臉色緩和,於是笑道:“青霄鑒屬於坎七品的黑暗法器,力量當真不弱。隻可惜,那黑水角蟒之身,本是土性的魔獸變化,佩戴這青霄鑒非但不能發揮出全部的力量,還會對青霄鑒產生一種壓製。

“但是對於你而言,青霄鑒不但無害,還可以幫助你修煉,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寶貝。妙兒姐姐說,你現在正處在由魔獸向妖仙級別過渡的時候,青霄鑒能讓你事半功倍。”

“可是……”

“好了,不要可是了,拿著!”裴負說完,將青霄鑒推到阿魅的麵前,又拿起黑水雙角,在手裏掂量了一下,戲謔道:“我覺得我們好像是在分贓!”

“嘻嘻,本來就是分贓!”阿魅把玩著手的青霄鑒說。

“阿顯,這黑水雙角雖然蘊涵的是黑暗能量,但是它的土性卻和你的體質吻合,你拿去,雖然不一定有用,可當成個玩意兒,也不錯。嘿嘿,你要知道,這世上可沒有多少人能拿著黑暗魔將的雙角當玩具,你是第一個!”

“謝謝哥哥!”阿顯歡叫一聲,毫不客氣的抓過黑水雙角,在手裏掂量了一下,分量正好合適。

她立刻催運靈能,呼的一聲將雙角刺出,一股巨猛的黑暗能量隨之發出,若不是裴負連忙做出結界,將那股力量攔下,恐怕這豪華的客房,就會被她這一下給毀得亂七八糟。

阿顯連忙道歉,但裴負並沒有責怪。

他一把將黑水獠牙收起,“這角蟒嘴裏的臭東西就留給我吧,嘿嘿,臭是臭,可是對我倒有些用處。”說完,他伸了一個懶腰,笑道:“好了,分贓完畢,下麵我們該做些什麽?”

叮鈴鈴!

沒等兩女回答,一旁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叁人相視互望,裴負顯得不滿的道:“一定是那個死默默,這家夥就不能讓我清靜一下,使喚人還上癮了不成?”說著,他一把抓過電話,衝著電話怒聲吼道:“說話!”

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了一會兒,緊跟著張玉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道宗,我是張玉,我打聽到關於環兒的消息了!”

裴負一震,連忙問道:“什麽消息?”

張玉說:“道宗,我現在在酒店的咖啡廳裏,你可以下來嗎?我不能在電話裏說太久,因為……”

“好,我馬上下去!”裴負掛上電話,起身對阿顯和阿魅說:“有環兒的消息了!”

“什麽消息?”兩女齊唰唰站起來問道。

裴負搖搖頭,說:“還不清楚,張玉現在在樓下的咖啡廳等著,我們去了就知道了!”

阿魅和阿顯相視一眼,一個抓起裴負扔在沙發上的西裝,一個身體光毫閃動,化作手環扣在裴負的腕上。

阿魅將衣服扔給裴負,“那還等什麽!”說著,她連推帶搡的拉著裴負走出房間,來到了位於酒店二樓的咖啡廳。

這是一間僅供酒店客人使用的咖啡廳,尋常人是無法來到這裏消費,這也使得咖啡廳裏的人不多,顯得十分幽靜典雅。

悠揚的薩克斯樂曲回蕩半空,當裴負走進咖啡廳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張玉。

他和阿魅快步走到張玉對麵坐下,在要了兩杯福建安西特產的觀音之後,才對張玉說:“玉兒,怎麽樣?在那裏還好嗎?”

張玉並沒有回答裴負的問題,而是笑道:“道宗,這間酒店的咖啡是最有名的,為什麽不試試?”

“和藥差不多,喝不慣!”裴負笑著回答,然後看著張玉,等待著她的答覆。

張玉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目前聯盟裏很亂,那些失蹤很久的耆老回來之後,大肆安排親信,整個聯盟如今大都被一群來曆不明的人控製。那些人的力量十分強大,我估計是來自封神台的仙人。”

“哦?”裴負蹙眉,眯著眼睛說:“那你有沒有聽過風叁娘這個名字?”

張玉搖首,“根據希言師祖透露,聯盟中目前並沒有風叁娘這個人。不過,師祖說他現在隻是外圍的人,所以對聯盟的核心人物也不清楚。另外,苦肉計雖然令他們接受了弟子,可是要想真正進入聯盟的核心,弟子估計還需要一些時間。”

“玉兒妹妹,你覺得那些人的修為如何?”

張玉看了一眼阿魅,輕聲說:“難說!根據弟子的觀察,蜀山劍派的劍主,哦,就是希言師祖的師父,修為大致已經進入了地真的境界,至於他們請來的那些人,弟子看不出他們的修為,隻能說如果要弟子一對一和他們鬥,勝雖不可能,不過他們要想擊敗弟子,恐怕也要付出一點代價。”

裴負和阿魅相互對視一眼,心中已經對昆侖仙境派出的人馬,有了一個大致的了解。

應該是封神台的七品仙人一級的對手,一對一阿魅可以勝,一對二阿魅可以險勝,一對叁,那將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至於裴負自己,他自認同時對付四個七品仙人,恐怕就要到了極限。

“他們有多少人?”阿魅又問。

張玉皺著眉頭想了想,說:“據我所知道的,這些人都屬於聯盟的核心人物。如今聯盟的主席是我太師祖太素先生,我向我師兄調查過他的資料,發現整個劍派中,對他並沒有太多的記載,隻知道他已經失蹤了大約叁百年的時間。

“嗯,聯盟裏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護法會,成員都是那些奇奇怪怪的人,人數在一百叁十個上下。不過,護法會的會主據說有十個人,可整個聯盟中沒有人見過他們,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名字。”

裴負的眼睛幾乎眯成了線,表麵上他沒有什麽反應,可是心裏卻感到震撼。

一百叁十個七品仙人,他能對付四個,阿魅、阿顯加起來收拾六個,還有一百二十個對手,該怎麽對付?

而且居然還出了十個會主,裴負估計這十個身分不明的會主,修為最少是在六品仙人之上。

六品仙人,又會擁有怎樣的一種力量?

裴負覺得自己麵對的對手越來越強大了,而到了現在,他還是孤軍奮戰。身邊雖然有北七獸,可天樞他們又不願意出手,難不成跑去歸墟島,向闡妙兒求援?

想到這裏,他就覺得頭好像炸開了一樣,一時間腦子裏渾噩成一團亂麻,再也理不出一個頭緒。

倒是阿魅保持著冷靜。“玉兒妹妹,說說環兒的消息吧!”

張玉點頭,說:“事情是這樣的,我回到聯盟之後,開始太素太師祖並不相信我,後來還是我師兄出麵說明,他才對我多少有了一些信任!”

“你師兄?”

張玉臉一紅,“就是當日在青城山張家宅院裏的那個人,阿魅姐姐應該還記得他吧。”

阿魅頷首,“記得,記得!”

“他現在是太素太師祖的親傳弟子,輩分和希言師祖相同,而且還是劍派下代劍主的繼承者。他很得太素太師祖的信任,所以對聯盟的事情也很清楚,很多消息,我都是通過他打聽的。”

阿魅不由笑了起來,問:“玉兒妹妹,你這位師兄應該……”

張玉的臉更紅了,她默默頷首,說:“師兄一直都很喜歡我,以前我也認為我喜歡他。可是,叁年鎮邪塔修行,讓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這次見他,我覺得他變了很多……反正,就是那樣子啦!”說著,她偷眼看了看一邊愁眉苦臉的裴負,垂下螓首,不再說話。

一股醋意頓時湧上阿魅的心頭!

又一個情敵出現了!她心裏想著,手上更惡狠狠的掐住裴負的胳膊,狠狠的一擰。

“啊,阿魅你掐我做什麽?”

正在思考問題的裴負,被阿魅這狠狠的一掐,立刻清醒過來。他不滿的大聲抗議,卻惹得坐在他對麵的張玉麵容羞紅。

張玉心中明白,自己心裏的那點秘密,已經被阿魅發現了!

阿魅掐完了裴負,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她微笑著對張玉說:“玉兒妹妹,你不用擔心,你的想法我明白,隻是那個人是根木頭,不要理他就好,遲早他會明白的。嘻嘻,我們還是談環兒妹子的事情吧!”

不知為何,張玉心裏覺得輕鬆了很多。

阿魅的那句話,讓她好像是找到了什麽依*,她瞄了一眼猶自一臉白癡相的裴負,然後對阿魅道:“前些天,我師兄告訴我說,聯盟裏有一個客卿,是個歐洲人。而且,這個人十分厲害,可以自由操縱十八種火焰,擁有超乎尋常的力量。師兄說,那個人的力量,絕不是屬於凡塵中的力量。”

“歐洲人?”裴負想起阿顯的分析,心中不禁一動,“什麽樣的歐洲人,叫什麽名字?”

“好像叫什麽伊阿宋,具體的我記不住。你知道歐洲人的名字大都是臭長,越是古老的家族,姓氏就長得亂七八糟。我沒有見過這個人,隻不過聽師兄說這個人很秀氣,是個少有的美男子。”

“伊阿宋?”裴負重複著這個名字,但就在這時,他清楚的感受到阿魅在他身邊微微一顫。他連忙問道:“阿魅,你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阿魅苦笑著點點頭,眼中盡是苦澀。

張玉說道:“我師兄稱呼他的時候,一直都是用子爵大人這個稱謂,阿魅姐姐,你能說說這個人的來曆嗎?”

阿魅想了想,點頭說:“你們都知道,在東方有昆侖仙境,而在西方,則有奧林匹斯眾神山,兩者的地位相等。

“伊阿宋是在古希臘神話中的一名勇士,曾經做過許多了不起的事情。後來,人們創造出了太陽神阿波羅的形象,其實就是根據伊阿宋的原型來塑造的。我記得暗靈陛下曾經說過,伊阿宋來自於奧林匹斯眾神山,專修火之術法,所創造出來的十八種火焰,每一種都是威力強橫。”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接著道:“昆侖仙境仙人分七品,而奧林匹斯眾神山的神人,同樣也分為七個等級。子爵就是其中的一種,相當於昆侖仙境中的四品真仙。哥哥,你這次麻煩大了!”

“四品真仙。”裴負心暗自念叨,何止是麻煩大了,簡直就是要他去死嘛!

他有自知之明,也許對付六品的仙人他還有希望獲勝,可這四品仙人的力量,他卻從來沒有領教過。

難不成,真的要去找闡妙兒幫忙?

他心裏想著,臉上卻顯得十分平靜,他對張玉說:“玉兒,你接著說關於環兒的事情。”

“是!”

張玉心中也是萬分驚駭,可不知為何,當她看到裴負那平靜的模樣,心裏也隨之變得一片祥和寧靜。

她喝了一口咖啡,說:“後來,我多方打探,總算是得到了一點消息。這位伊阿宋子爵據說在一個多月前,也就是我們商議苦肉計之前,從荒野中捕捉到了一隻火靈。

“聽說,伊阿宋想藉火靈之力再有突破,所以最近一段時間裏聯盟中對你的獵殺行動,他一直都沒有參加。”

“你確定?”

張玉連連點頭,“我確定!”

裴負輕輕吐出一口濁氣,手指在桌案上急促的敲擊。他現在心裏很亂,因為對手是他從未接觸過的四品真仙,而且在伊阿宋周圍,還有許多來自封神台的仙人,這種力量,已經不是他可以承受得起的。

“對了,玉兒妹妹,你有什麽主意?”阿魅一旁開口問道。

張玉苦笑著搖搖頭,說:“我也沒有什麽主意。說實話,對於聯盟核心的事情,我能打探到的消息不多,畢竟他們並不相信我。我這次能夠出來,還是因為聯盟裏出了事情,我是奉命出來執行任務,這才偷空和你們聯係。”

“哦,出了什麽事情?”

“叁天前,五名修真者叛出聯盟,在擊殺了十八名看守她們的修真者後,逃匿無蹤。太素劍主對此大為惱火,命我們搜尋她們的蹤跡,我這才有機會離開他們。”

張玉說完,從衣袋裏取出一張卡片,推給阿魅,“這是伊阿宋的住處,聯盟護法會的人大都出去執行任務,所以……我不能在這裏太久,否則會被懷疑,不過,我有個意見,你們可以參考。”

阿魅笑道:“什麽意見?說來聽聽。”

“修真聯盟超脫世俗,可是又不能和世俗分離,這是他們現在的根本問題。我覺得你們可以通過一些官方或者非官方力量,隱藏自己也好,打擊對方也罷,雖然不能動其筋骨,可也能讓他們焦頭爛額。當然,前提是你們要有這方麵的力量。”

阿魅心中一動,一個近乎瘋狂的念頭在她腦海中形成。隻是,她沒有表露出來,而是微笑頷首,默默無語。

張玉站起身告辭,裴負和阿魅將她送到咖啡廳外。

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對裴負說:“還有一件事,裴大哥你認識一個叫做水青的女人嗎?”

裴負一愣。

水青的名字讓他精神立刻緊張起來,以至於他甚至沒有聽出張玉對他稱呼的改變。他點點頭,問道:“水青?水青怎麽了?”

張玉輕聲說:“這次反出聯盟的五個人,為首的就是水青。”

“什麽!”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隻聽說聯盟想要她做什麽事情,她死活也不同意,所以,太素劍主就將她軟禁起來。幾天前,她的管家和超靈學院的幾名學生,突然潛入囚禁她的地方,殺死了看守的人之後,帶著水青逃離聯盟。”

裴負驚呆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去房間的,也不記得張玉臨走時說了一些什麽,腦子裏隻有一片空白。

他呆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就這樣,一天的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

裴負甚至沒有覺察到天色已經昏暗,獨自一個人隻是坐著,一動不動。

阿魅和阿顯雖然盡力的開導他,可是卻沒有半點用處。

環兒有消息了,可對手是一名傳說中擁有四品真仙力量的西方神人;水青也出現了,卻又麵臨著整個修真聯盟的追殺。裴負不知道自己的運氣到底為什麽會這麽壞,可這一次,他真的有點不知所措。

客房裏的時鍾敲響了十二下,子夜來臨。

裴負呼的一下子站起身來。

雖然他的動作很輕,可依舊驚動了睡在一旁的阿魅和阿顯,兩女睜眼一看,齊聲道:“哥哥,有什麽事?”

“我要去歸墟島!”

阿魅立刻明白裴負的意思,她遲疑一下,問:“去找妙兒姐姐嗎?”

裴負點頭,說:“如今的局麵已經不是你我可以對付的。一百多名七品仙人,加上一群修真者,水青的危險不小;一位西方的子爵,可比擬四品真仙的伊阿宋,也不是我們可以對付。水青和環兒,我都要救,可*我、你、還有阿顯,是不可能的。”

“那你是不是可以讓天樞他們……”

“不要!”裴負眉頭一皺,說:“天樞他們不願意幫忙,自然也有他們的道理,我不會強人所難。”

“可是……”

“阿魅,不要可是了!”裴負打斷了阿魅的話語,說:“這樣吧,你和阿顯立刻前去歸墟島,求助妙兒姐姐幫忙。我留在這裏,盯著那個伊阿宋,同時設法保持和張玉的聯係。”

阿魅一震,沉吟不語。

半晌後,阿顯低聲道:“哥哥,你不會是想要自己冒險吧?”

裴負搖頭,說:“當然不會!你們看我像是那麽不自量力的人嗎?”

阿魅和阿顯都沒有再說什麽,兩人相視,都露出憂心忡忡的樣子,隻是她們看裴負的模樣,知道他已經拿定了主意。

於是,阿魅和阿顯連夜在裴負的催促下,離開了酒店。

而裴負則一個人坐在客房的客廳沙發上,拿著張玉留下來的地址,眉頭緊鎖一起。阿魅的顧慮並沒有什麽偏差,從根子上來說,裴負是個很膽大妄為的人,這一點,從他敢獨闖昆侖仙人組成的大衍周天陣就可以看出。

他之所以讓阿魅和阿顯去求助,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也是為了讓她們離開。因為他已經決定去營救環兒,而且是獨自一人。

他擔心,伊阿宋如果是那種很謹慎的人,隨時都會變換住處,一旦失去,他也會失去環兒的線索。而這個線索,卻是張玉費盡了心思才找到的。

至於水青那邊,他有信心。

隻要水青能藏得好,修真聯盟的廢物們一時半會是找不到她們的。這一點,他從自己身上得到了證明。修真聯盟追殺自己已經不少日子了,可是他還安穩住在這裏,人海茫茫,不顯山露水,誰又能輕易找到?

他可以做到這一點,而水青,這個對塵世異常了解的聰慧女子,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等修真聯盟找到了她們,估計闡妙兒的援兵也就到了。

裴負閉上眼睛,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心的主意也隨之拿定。

他給元默打了一個電話,把伊阿宋的地址告訴了元默,並且要求他謹慎的監視,等待他的指令。

然後,他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仔細的盤算著第二天的計畫。

時間就這樣悄然的流逝著。

當客廳的時鍾時針指向叁點的時候,一直靜默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裴負睜開眼睛,看著身邊的電話,心裏頗為疑惑。

這個時候,又會是誰打來的電話呢?

他懷著這種疑惑的心情,拿起了聽筒。

“誰!”他問道。

“請問您是裴先生嗎?”

聽筒傳來的聲音,居然是極為純正的英語。一時間,裴負的汗毛都乍立起來,他認識的外國人幾乎沒有,這麽突然的來一個說鳥語的人,他真的有些不太適應。

不過,不適應倒是小事,他在擔心,他的行蹤已經暴露,更擔心,這個講著一口流利鳥語的家夥,莫非就是伊阿宋?

他沉默了一會兒,穩住心神,低聲道:“不錯,我是裴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