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的出現,她很害怕,頭好像要裂開一樣,感覺靈魂在和身體分開,晚上做夢會夢到真正的謝靈韻,用一種很奇異的眼神看著自己,可憐,悲傷,無助,似乎在責怪自己占據了她的身子,叫她的靈魂無處安放。

謝靈韻搖頭,甩掉這些雜亂的思緒,想想自己一路走來,本該是堅定的自己,漸漸變得怕失去很多東西,有時候會軟弱,有時候患得患失,這些是不是都是身體裏的謝靈韻的想法?是不是她也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自己,叫自己有她一樣的情緒呢?

“靈韻,靈韻……”宇文尉遲輕輕搖了搖謝靈韻的身體,看著謝靈韻的眼神空放,他很是擔心,謝靈韻那空洞的眼神,叫人害怕,仿佛她隨時可能離開一般。

“尉遲,你想到辦法沒有?”謝靈韻回過神來,正對上宇文尉遲擔憂的眼神,急忙轉了話題,不想自己和他都繼續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

看到謝靈韻臉色恢複如常,宇文尉遲以為剛剛她真的是為自己想辦法,心中很是感動,但是感動之餘又不免擔心起來,“靈韻,如果你覺得累了,可以和我說的。”

“別瞎擔心了,我沒事啊,而且,剛剛我好像想到了什麽。”謝靈韻知道宇文尉遲是真心的擔心自己,微微一笑,安慰道。

“你想到辦法了?”宇文尉遲有些激動,看著謝靈韻追問道。

“隻是一瞬間閃過一點東西,被你一晃,又沒了。”謝靈韻很是無辜的看著宇文尉遲。

宇文尉遲一怔,有些不好意思了,眼神中滿是歉意,“我……我不是故意的,隻是你的樣子好像要離開一般,我害怕。”一個大男人,當著自己的女人說心中的害怕,看起來是有些懦弱的,可是謝靈韻聽來,卻心中滿是感動,要有多深的愛戀,才會這般患得患失呢。

反手將宇文尉遲緊緊的抱住,謝靈韻輕輕的說道:“真是個傻瓜,哪有個王爺的樣子啊,我不是好好在這麽?我還等著你娶我呢,怎麽會離開呢?”

“靈韻,等找到地靈珠取了冷雲芝,咱們就回去報請父皇賜婚你我,這會不管什麽人再反對,我都不會同意。”宇文尉遲緊緊的抱著謝靈韻,說道。

“好,我等你。”謝靈韻微微一笑,說道。

夜風微涼,隻是緊緊抱著彼此的人都感覺不到這涼風,心是暖的,身子也就是暖的。

清晨,山間的小鳥歡快的叫著,昨夜睡的有些晚了,早上也便起的晚了些,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眸,在屋裏轉了一圈,卻沒有看見宇文尉遲二人,謝靈韻站在門口,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這兩兄弟,又弄什麽去了,真心不怕自己生氣啊。正想著卻見二人往這邊過來,宇文尉遲的手中還拎著一隻山雞,謝靈韻這才舒展了眉頭:原來是去準備早飯去了啊。

“醒了?等一會就有的吃了。”宇文尉遲看見謝靈韻站在門口,揚了揚手中的山雞,笑著說道。

“大早上就吃這麽油膩的東西啊。”謝靈韻嘟囔了嘴,說道。

“呃……我也想采點野果什麽的,可是我和五弟轉了一圈,都不知道哪個能吃哪個不能吃,所以隻能……”宇文尉遲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道。

“難為你們二位了,哪裏受過這罪,這樣,你們烤肉,我去找找。”謝靈韻抿嘴一笑,說完便往山林深處走去。

“我和你一起去吧。”身後傳來宇文尉遲的聲音,謝靈韻揚手擺了擺,“不要,我一會就回來,不走遠。”

說是去尋果子,其實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小溪洗把臉,縱使早就習慣了風餐露宿的日子,不能洗漱依然讓謝靈韻很不習慣,昨兒問過宇文玥,他說不遠的地方有小溪,今兒便想著躲開他們兄弟二人,好好舒服一番呢。

果然沒走出多遠,便能聽見隱隱的水流聲,尋著聲音過去,還真就是一條不大的小溪,左右看看,四周隻有茂密的樹林,謝靈韻不由的勾起了笑容,邁進了小溪。

冰涼的溪水剛到小腿肚子,涼涼的拂過肌膚,很是舒服,索性放開了頭發,彎腰在水中舒服一下,在抬頭時卻發現水麵隱隱透著紅色。

紅色?謝靈韻微微皺起了眉頭,又仔細的看了看,不是紅色,是水流下麵的石頭隱隱透著紅色的光,可是紅色的石頭,也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快快的洗漱了自己,急急的回了茅屋。

看著謝靈韻急匆匆的回來,宇文尉遲眯了眼眸,問道:“怎麽了?”

“為什麽石頭會是紅色的呢?”謝靈韻心中正在思考這個問題,又正好宇文尉遲問道,便脫口說了出來。

“一種礦物質吧。”宇文玥在一邊回答道。

謝靈韻微微點了點頭,姑且相信了宇文玥的說道,卻又突然站起來,看著宇文尉遲,說道:“尉遲,我覺得華藥仙是想跟我們玩遊戲。”

宇文尉遲一愣,與宇文玥對視一眼,問道:“什麽遊戲?”

謝靈韻做到火堆便坐下,一邊梳理這自己的頭發,一邊解釋道,“之前,我們被黑衣人追殺,那些黑衣人如果真的是別的皇子派來的話,你也說了,他們不會這麽不經打,我們已經知道華藥仙在這裏了,卻連他的那個清涼的味道都感覺不到,而在那些黑衣人襲擊我們的時候,華藥仙出手了,我們是因為感覺到他的存在才留在豐州的。”

宇文尉遲聽罷也皺起了眉頭,“你是說,他是故意讓我們知道他在豐州,好讓我們不走,留在豐州找他?”

謝靈韻看著宇文尉遲,輕輕的點了點頭,說道:“我也是做了一個大膽的推測而已,從咱們現在看到的豐州來說,要死不活的,每個人都像沒有了靈魂,我猜測這可能和華藥仙不願意離開有關係。”

宇文尉遲一愣,“難道是華藥仙,使他們變成這個樣子?”

“別激動,畢竟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或許事情和我們想的不一樣也說不定,或許都是我們想多了,根本就是有人搶了華藥仙的地靈珠,利用地靈珠的靈性,控製著這個縣城,隻是這個人會藏在什麽地方?這個人又和華藥仙有什麽關係呢?”謝靈韻說道。

“這會不會和當年的瘟疫有關係?”聽罷謝靈韻的話,宇文玥皺了眉頭,倜然開口說道。

“不是說當年要屠城的嗎?最後是什麽原因沒有這麽做?”謝靈韻想到一個問題,急忙問道,說道屠城確實是有些殘忍,但是對於這個時代來說,這也是最簡單抑製瘟疫擴散的一種方法,雖然殘忍,但是為了更多的百姓,統治者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是豐州知州。”宇文玥回憶了一下,這些時隔太久,都隻是在文獻中記錄,能留意到這些,也說明宇文玥平時很是關注百姓生活。

“豐州知州在哪裏?”謝靈韻停頓了一下,看著宇文尉遲,問道。

宇文尉遲搖頭,“豐州這個地方,我是第一次來,這個問題還真的要請教五弟呢。”說著轉頭看向宇文玥。

“對於豐州我也是幾年前來過,這次出門之前,又看了下豐州的文獻,但是也隻是了解一點,具體要知道,還隻能回京城查探,最快的,就是問豐州百姓了。”宇文玥也皺了眉頭,回答說道。

謝靈韻站了起來,頭發已經幹了,隨意的綁了放在身後,說道,“好!我們這就去找個百姓來問問。”

“先吃了東西再說吧,現在大白天的,出去我怕會被那個縣官大人盯上,不如到了晚上,咱們進城,尋幾個人問問。”宇文尉遲看見謝靈韻站起了身子,似乎說著就要行動,急忙出言製止。

謝靈韻一愣,才反應了過來,自己三人是從公堂之上跑掉的,這樣冒然回去豈不是是自投羅網的?輕拍了自己的額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又重新做了下來,野雞早就烤好了,宇文尉遲胡亂分了下,最大的一塊雞腿遞到了謝靈韻的手上。

山間陽光明媚,小鳥在耳邊歡快的唱著歌,三人圍聚在火堆邊吃著烤雞,很是愜意,時間似乎出現了短暫的停留,此時的山間,平靜的猶如畫卷一般,要是撇去豐州不說,一切的一切倒也是一副國泰平安的畫卷。

月光下,謝靈韻站在一株大樹枝頭,這個位子望過去,整個豐州正好都在眼底,嘩啦啦的一陣響,宇文尉遲也上來站在了謝靈韻身邊,順著她眼神的方向望過去,“想什麽呢?”

“你看,夜色中過的豐州,一片黑暗,像極了一座死城,我在想,到底有多少秘密隱藏在這黑暗之中。”謝靈韻撫了撫被夜風吹散的頭發,淡淡的說道。

“走吧。”宇文尉遲眯了眼眸,看了一眼謝靈韻,起身躍下往豐州的方向行去,他的身後跟著的正是宇文玥,謝靈韻也不做停留,跟了上去。

進了城,三人決定分頭行事,宇文玥前往府衙,繼續查找豐州地誌,希望能在地誌記錄上發現以下豐州的秘密,謝靈韻則和宇文尉遲一起,準備夜探幾家民宅,找幾個人問問,最好能找到山上老大爺說的那個奇怪的屋子。

銀白色的月光灑落在豐州的大小街道,街上沒有一個人影,更沒有亮著的燈,整個街道死氣沉沉,透著說不出的怪異。

謝靈韻來到一個普通的平房裏,推開門,裏麵有簡陋的床鋪,幾乎沒有什麽家具,謝靈韻點上煤燈,漆黑的屋子一下子就亮了。

可是讓兩人不解的是,從二人進來,到點亮煤油燈,這個房子裏的人一點都沒有發覺。

謝靈韻疑惑的看了一眼宇文尉遲,眉頭緊緊的鎖起,這樣的警覺,要是有山賊進了屋子,估計屋子會被搬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