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樣的名字,縣官大人的臉不自然的抽搐一下,馬上又恢複了平靜,“張長貴,店小二還有賬房,有人告你們三人開黑店,可有此事?”
店小二急忙搖頭,眼神中還帶著些許膽怯,“沒有,沒有的事啊大人,分明是有人誣陷。”
聽了店小二的話,張長貴和帳房先生都跟著搖著頭,口中一個勁的說沒有。
“大膽!本官搜查過客棧,在你們各自的床底下都找到迷香和迷藥,這又作何解釋?”縣官大人拍了下驚堂木,說道。
店小二臉頓時慘白,左右看看,見張長貴和帳房先生就是不開口說話,隻得繼續說道:“那些……是用來迷耗子的。”
“耗子?”謝靈韻在後堂聽罷微微皺眉,怎麽這三人到了大堂之上,轉變的如此之快,竟有點叫人措手不及。
“哼!還想狡辯,來人,帶上人證!”縣令大人一拍驚堂木,很快,謝靈韻和宇文尉遲就被人從後堂請了出來。
“堂下何人,見到本官為何不跪?”縣令見謝靈韻和宇文尉遲二人大堂之上,並不下跪,皺了眉頭問道。
謝靈韻看了宇文尉遲一眼,現在宇文尉遲心裏肯定不是很舒服,堂堂一個皇子,竟被一個七品小官要求下跪。
“哎呀,大人,你就別要他跪了,他得過皇上召見,那時候皇上都沒叫他跪,你說他能跪您嗎?這叫皇上知道了,那還得了。”謝靈韻急忙出言打圓場,化去宇文尉遲不肯下跪的尷尬。
“哦,那本官就免了他的下跪,你呢?”縣官大人一聽,急忙開口說的,自己當然是不敢和皇上比了,見到皇上都不跪,要是給自己跪了,叫皇上知道,那還不要了腦袋啊。
“回大人,民女淩芸,他是我夫君宇軒。”謝靈韻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恭敬的跪了下來,說道。
縣令大人見還是有人對自己恭敬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你倆說一下發現他們是開黑店的經過。”
謝靈韻點頭,說道:“回大人,那晚,民女和夫君剛想睡下,感覺到門外有動靜,我們立刻起床,在屏風後等待,兩個黑影往我們房中放完迷香後推門進入,賬房先生一進來就翻箱倒櫃,而店小二則慢慢走到民女床邊,我們是當場把這兩個人抓住的。”謝靈韻看了一眼跪在一邊的店小二,接著說道:“後店小二說出,是他們掌櫃給的工錢太少,他們才走上這條路的,我們壓著他們找到張長貴的住所,和張長貴說不夠幾句話,就任由我們帶來衙門,整件事情就是這樣的。”
縣令大人聽完,點了點頭,卻沒有繼續的動作,抬頭正好看見宇文尉遲看著自己的眼神,慌忙的一拍驚堂木,問道:“你們三人,還有何話說?”
店小二被本就膽小,又被接二連三的驚堂木一嚇,早就軟倒在地上,苦著個臉看著堂上的縣官大人,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大人,草民有話說。”謝靈韻微微愣了一下,回頭看向聲音的出處,不正是那個都說是啞巴的帳房先生嗎?
縣令大人似乎也沒想到帳房先生會開口說話,急忙看向賬房先生,問道:“店小二,你不是說賬房是個啞巴嗎?”
店小二急忙穩了身子,哭喪著臉解釋道:“回……回大人,賬房先生是個啞巴沒錯,可是他會說腹語。”
謝靈韻三人一愣,相互對視一眼,都皺了眉頭,這個賬房先生竟能用腹語說話,仔細想來,確實聽到過賬房先生說話,卻從沒注意過他是否開口。
“好,你有何話說?”縣官大人看了眼宇文尉遲,接著說道。
“大人,草民和店小二床底下的迷香,確實是用來迷耗子的,如果大人仔細調查,會發現那些迷藥藥效快過了,前天晚上,我們穿著夜行衣也隻是為了去打獵,大人隻要檢查我們的鞋子上的泥土便知,那是東邊無人山的泥土,在白天的時候,我們所穿的鞋子還沒有那個泥土,店裏的其他客人可以為我們作證,至於為何會被這兩人抓住,這就要看此對夫婦的來曆了。”帳房先生一大段話後,微微有些喘氣,腹語用起來,畢竟比較辛苦一點。
縣令擄著半白的胡子,半眯著眼睛,又看了一眼宇文尉遲,這才又打量著賬房先生,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賬房先生順著縣令的視線,也望了一眼謝靈韻等人,接著說道:“他們說是從通州來,說話的卻不是通州口音,那晚我們打獵回來,去找掌櫃的時候偶然看到他們在掌櫃家裏行竊,我們三人武功比不過你們,很快被你們擒獲,沒想到他們還對我們反咬一口,我們之所以不反抗是相信縣令大人一定會還我們一個清白!”
謝靈韻眉頭頓時緊鎖了起來,沒想到這賬房先生一開口,會有點峰回路轉的感覺,“大晚上的不睡覺?還要出門打獵?不知道你們打的是什麽獵?不會正好是我們這幾隻肥羊吧,可是被肥羊了咬了手,現在還想要誣陷一番。”
賬房先生冷笑一聲,看了一眼謝靈韻,轉頭對著縣官大人說道:“因為那晚是草民的生辰,如若兩位不信,可以問豐州其他百姓,草民是個啞巴,掌櫃的是豐州最有地位的人,每年草民的壽辰都會宴請鄉親,那晚,我們忙著打獵,早早起床準備壽宴,大人,草民的壽辰,你也是知道的啊!”
圍觀的人對著賬房指指點點,縣令大人也點點頭,“不過,賬房的壽辰確實是在昨天。”
謝靈韻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下,反駁道:“那為何我會去掌櫃家行竊,要行竊我為何不選別的比較有錢的人家?”
賬房大笑一聲,看著謝靈韻說道,“誰不知道掌櫃的是整個豐州最有名望的人,掌櫃的隻是不想張揚才找了個比較偏僻的房子,沒想到還是被某些有心人看上了。”
謝靈韻看了眼宇文尉遲和宇文玥,見二人臉上表情怪異,想想也是,明明就是皇子,遇到一個七品的官員,差點下跪不說,現在還要被人誣陷,能有好臉色才怪了呢。
“三哥,現在是我們被人誣陷,怎麽辦?”宇文玥卻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搖著折扇說道。
“咱們要是進了大牢,隻怕又要耽擱段時間了,不知道家中的人等不等的了。”宇文尉遲看著宇文玥,皺了眉頭說道。
“你想怎麽辦?”宇文玥點了點頭,搖著折扇說道。
“我們當然不能進大牢了。”謝靈韻看著兩兄弟對話,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叫謝靈韻很是著急。
“那就隻有一個方法了。”宇文玥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謝靈韻說道。
“什麽?”謝靈韻好奇,他不會是要在這個時候亮出自己的身份吧,隻怕就算是亮了出來,周圍這麽多人看著呢,縣官大人也不敢放水的。
“跑。不然還有別的辦法?”宇文玥搖了搖折扇,笑嘻嘻的看著謝靈韻說道。
謝靈韻一怔,眉頭緊鎖了起來,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閑工夫開玩笑,想她謝靈韻什麽時候這麽窩囊過,逃跑的殺手,說出去還真是丟人呢,隻是這一次,如果不跑的話,以後會更加麻煩。
想到此,謝靈韻微微點了點頭,堅定了信心:“好!跑!”
他們討論的時候縣官大人隻在一邊聽著,卻不做任何反應,在聽到他們討論來討論去,得到了一個跑的結論,一怔,驚堂木一拍,“來人,把這兩個嫌犯抓起來!”
“是!”四周的衙差急忙往這麽聚過來。
不等衙差反應過來,謝靈韻雙手以撒,早就握在掌心中的白色粉末撒了開了,衙門頓時迷霧漫天,上前的衙差都迷了眼睛,帶再看清眼前的時候,公堂之上早已不見了謝靈韻和宇文尉遲的身影。
謝靈韻三人飛奔在大街上,大街上人來人往,他們隻能不斷地閃過人群,身後的衙差卻越來越近。
“怎麽辦?”眼看三人就要被人群充散,宇文尉遲急忙問道。
“跳上房頂,在房頂上跑。”宇文玥一邊喊道,一邊率先跳上了房頂,少了人群的擁擠,跑起來確實快了很多。
謝靈韻和宇文尉遲跳上房頂,沒了人群的衝擊,兩人也遠遠甩開身後的衙差,很快回到山上的小屋裏。
謝靈韻喘著粗氣,好一陣子才緩和過來,“太窩囊了,當著公堂,逃跑!”
宇文尉遲也緩過氣來,說道:“這裏,整個豐州都有問題。”
謝靈韻兩眼一亮,追問道“你看出什麽了?”
“整個豐州的人很和睦,以前都沒有注意過這些人來人往的大街,他們的臉,幾乎都長得一樣,隻是太過大眾化,我沒有注意到。”宇文尉遲接過宇文玥遞過來的茶杯喝了一口說道。
謝靈韻微微思索了一下,接著他的話說道:“剛剛我們一路跑過來,小販還是那個小販,連位子都沒有變一分,所站的位置和昨天絲毫不差,同樣的叫賣聲,不止一家,所有的小販都是一樣,簡直就是就像是昨天的克隆複製,什麽都是按照設定來,一點新奇的地方都沒有。”
“難道會是湊巧?”宇文尉遲聽了謝靈韻的話,眉頭跟著緊鎖了起來。
“怎麽可能,一個是湊巧,這麽多個湊巧,就不簡單了。”宇文玥喝了口茶,這才開口說道。
謝靈韻也跟著搖了搖頭,說道:“這裏太複雜了,現在簡直就猶如進去了一個固定的模式,所有人都像在演戲,一天一天,上演的內容都是一樣的,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豐州不一樣的地方,也就是說不能演戲的地方。”說到這謝靈韻聽了下來,低下頭思考了一下,又接著說道:“今天的案子怕就是豐州最不同的地方了吧,咱們要是想找出問題來,怕還是要從那個黑店入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