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鵬和安芸頓時意識到,此刻所遭遇的無疑是自己生平從所未遇的勁敵,對方本領之強遠遠超出了想象。
更令他們驚駭的是,在敵人超強的功力麵前自己已全然不是對手,使得這場本應載入史冊的經典戰例竟演化為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貓戲老鼠的遊戲,任何對戰局的預測都將變得索然無味。
他們自然明白,或許還不僅僅是贏得勝利,甚至對手想隨時取走自己的性命幾乎都是探囊取物、易如反掌。然而,像所有功力卓絕的人物一樣,那人顯然已不知不覺落入了一個亙古難變的俗套之中,甚至還樂此不疲。利用超凡的本領將能力遠遜的對手肆意玩弄於古股掌之間確是一種難言的樂趣。
然而,隻要那人一刻不停止戰鬥,即便明知不敵,陶、安二人也已別無選擇,隻能徒勞無益地苦苦支撐……
又鬥了片刻,隨著二人步伐的進一步僵硬、遲緩,那人的身形卻是愈轉愈快,到後來甚至變為了**、氣體形態,更是繁衍出五花八門的奇形怪狀,竟似旁若無人般做著一場盛大的魔術表演,任何對手都隻能無奈地淪為看客。
“哈哈哈!”那人又是一陣狂笑,“實力如此不濟,還不放下武器,引頸就戮,更待何時?不過我倒是不太落忍,男的自然是死不足道,這女的嘛,如此千嬌百媚的摩羅星美人兒殺了可著實可惜!哈哈哈!”
說著,竟於兵戈相交之際兀自好整以暇地在安芸水嫩的臉蛋兒上輕薄地捏了一把。
“畜生,找死!”安芸心頭一驚,隨即嬌叱一聲,一陣搶攻!
她本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卻不料驟然間遭此奇辱,一時羞憤交加,幾欲昏厥。
“禽獸!定要將你碎屍萬段!”眼見心上人受辱,陶鵬一時氣血翻湧,急怒攻心,狂吼一聲,隨即搏命般撲身而上。
麵對二人雙劍合璧般地迅猛一擊,那人卻似蜻蜓掠水般地輕易化解,尤自戲謔道:“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要大言不慚口出狂言,簡直恬不知恥到不可救藥的地步!哼!我隻是摸一摸她的臉蛋兒,你便要將我碎屍萬段,待會兒看我剝光她的衣衫兒,你卻又能怎樣?哈哈哈!”說著又是狂笑不已。
“我和你拚了!”安芸屢遭羞辱,尤其是在情郎麵前,心中隻覺生不如死,隨即使出的便無一不是與對手同歸於盡的拚命招式,眼中已然噙滿了淚花兒。
“哦!美人兒還真的哭了,開個玩笑兒,還當真了不成?哈哈哈!”那人依舊遊刃有餘般閃輾騰挪,卻不再出言調戲。
任憑陶、安二人一輪輪猛攻,卻依舊漫無邊際般全無著落。整個戰局便一如那人的個人表演,勝負之數已再無絲毫懸念。
就在陶、安二人兀自焦急哀歎、束手無策之際,猛聽得心頭一聲晴空霹靂般的斷喝:“既知不敵,何不重新置境?”
正是一語道破了玄機,令二人豁然開朗:“對啊!總是被對手牽著鼻子走,如何能有勝機?當務之急,必須揚己之長,克彼之短,力求打亂對方的節奏!”
兩人心領神會,急欲覓得快速置境的良機。
然而,就是這種通過傳感裝置發出的警示之言卻依然沒有瞞得過狡猾、幹練的對手。顯然,已通過不知何種手段成功監聽到域外之音的銀殼男子隨即警覺,大喝一聲道:“什麽人鬼鬼祟祟暗中發話?何不現身相見?”
說話間,那人身形驟快,雙臂一伸,竟似化作了兩把無堅不摧的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陶、安二人雷霆擊出!想來那人預見到了可能的變故,這一刺之下已是毫不留情痛下殺手,直取二人性命。
敵人出手之迅捷完全出乎意料。待兩人感覺到殺著,已然避之不及,倉促之下,戰神護胸,勉強擺出防禦架勢,其它的便隻能聽天由命,看來二人已很難躲過對方這孤注一擲般的致命一擊!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危急關頭,猛然間近前一人聲勢迅猛撲身而至,攔腰將那人緊緊抱住。
那人不提防突然受到了幹擾,進攻勢頭頓時一緩。陶、安二人終於得到了難得的喘息之機,揮動戰神將對方攻到身前的如鋼鐵般堅硬的雙臂擋開,化解了險情,但饒是如此,兩人依然感到雙臂酸痛、虎口發麻,一時氣血翻湧,驚魂難定。
定睛看時,卻是曙生危難之際不顧個人安危竭力做出了殊死一搏!若非親眼所見,絕難相信一個垂死之人瞬間竟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能量。俗話說:“精神的力量是無窮的”,此言應是不虛。
眼見彌留之際的最後努力意外得手,曙生精神一振,用盡全身氣力嘶聲叫喊著:“快走!你們……快走!”
那人眼見一擊便要得手,卻意外被一個將死之人延緩了腳步,立時大怒,喝道:“小子找死!”隨即手起掌落,拍在了曙生的天靈蓋上,曙生登時便腦漿迸裂,壯烈犧牲!
“曙生!”目睹如此慘烈場麵,陶鵬早已是痛不欲生,一時仰天長嘯,蓄勢待發,急欲衝上前去與那人拚個魚死網破!
安芸緊緊拉住他,叫道:“鵬哥,快走!”接著不由分說開啟了置境儀,兩人隨即便不由自主地飛速旋轉起來……
那人見狀,腳下決不怠慢。他迅速將死後依舊死死抱著他的曙生的屍體一腳踢開,然後竟自毫不畏懼地衝向了正以超粒子速飛快旋轉著的陶、安二人的身體,竟是要與時間賽跑,以最快的速度擠入二人所置的新境中……
這種驚天駭地的“壯舉”令一時尚未完全失去意識的陶鵬和安芸震撼無比,眼前的場麵是他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但那人還是稍稍晚了一步……
盡管飛速旋轉的光圈中不時閃現著那人的身影,但刹那間還是被甩了出去!
越轉越快的光輪中,二人漸漸失去了知覺……
這一次他們來到了一個黑暗的曠野中,依然與幻想中的境界相差甚遠。
仍未獨立置境成功,兩人均感失望,同時也是小心翼翼凝神戒備著。身處不明境地,突遭不測的危險時刻存在。
重力依然很大,兩人舉步維艱。當然,與隨後遇到的緊急狀況相比,這些便不哂一提。
兩人正自深一腳、淺一腳盲目行進,突然間耳力甚好的安芸首先聽到了遠方的異動。盡管聲音明顯是被人為壓低了的,卻依然無法逃過安芸靈敏的雙耳。而且,更可怕的是,這樣的聲音竟是來自於四麵八方,仿佛一張巨大的網,將二人嚴絲合縫地層層籠罩著。
“準備戰鬥!”安芸通過傳感提示道。
不久,陶鵬也聽到了同樣的聲響。二人停下了腳步,手握戰神,凝神戒備著。
聲音愈發地近了,一片片黑壓壓的人流竟波濤洶湧般鋪天蓋地而來,兩人不禁駭然!雙拳難敵四手,這麽多的敵人又該如何對付?
敵人很快便圍了上來。二人看得清楚,正是曾經領教過的那些臭名昭著的所謂敢死隊員們,隻是與先前相比,人數大增,二人麵臨的挑戰自然也就更為嚴峻。
為首的正是那位黑衣老者,他哈哈一笑道:“二位別來無恙,我們早已恭候多時。哎!想不到仇風和主人先後出馬,居然都擋不住你們。佩服!佩服!不過,你們終究還是在劫難逃,要想再過這一關勢比登天。我們布下了天羅地網,專等你們來飛蛾撲火。是戰是降,早做決斷吧。”
陶鵬斥道:“廢話少說,你們一起上吧!”
黑衣老者冷笑一聲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向後一招手,便欲指揮部下一擁而上。
“且慢!”安芸突然喝阻道。
“改變主意還來得及。”那老者手勢往下壓了壓,及時阻止了那些蠢蠢欲動、摩拳擦掌的部下,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態。
“想得倒美。”安芸臉色一沉,“知道你的教子現在怎樣了嗎?”
“他怎樣了?莫非你們竟……”那老者突然有了種不祥的預感,語氣中充滿了焦慮。看得出,對於這個養子,他還是很關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