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北文帝聽到太後的聲音，非常激動。
“哀家信她，讓她來給哀家醫、醫治。”
“母後，這衛子瑤信不得！”
“她信不得，寧兒是怎麽好起來的？”太後反駁道。
隻是她現在說話都沒有力氣了，感覺隨時會再度暈死過去。
看到終於有人幫自己說話了，衛子瑤連忙補充。
“皇上，反正臣女早晚要死，不如信臣女一次，臣女一條賤命無所謂，但太後娘娘的命要緊啊！”
在場那麽多人，隻有祁千澈發現了，她的自稱從之前的兒媳，已經改為臣女。
他深深朝她看了一眼，卻沒有得到絲毫回應。
“讓她來……”這是太後留下的最後三個字。
皇上沉吟片刻，想到老八確實是衛子瑤治好的，也隻能點頭。
“你來治，但朕必須在這看著你。”
“皇上，這種事情，忌諱的就是至親之人在身邊，您會影響到臣女發揮，臣女隻有一個要求，請太醫院的劉少音劉太醫過來協助臣女，讓他來的時候帶上刀具，其餘人全都退出去，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進來。”
這並不算什麽無理要求，北文帝同意了。
隻是劉少音來的時候哭喪著臉。
最近他正春風得意，現在隻覺得衛子瑤又把他拉到了鬼門關。
“你這些東西都哪裏來的？”看著她準備到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劉少音瞪大了眼睛。
“別管了，你隻負責拿著這個東西給我照明，其餘的我自己來。”手鏈給了她不少東西，甚至連血袋和便攜式氧氣袋都一應俱全。
就是這手術燈有點不夠給力。
雖然劉少音也好奇手裏這個發光體是什麽，可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
她看著衛子瑤將太後衣服退下，先是給太後紮了一針，然後不知道又往她老人家胸口塗抹了一些什麽，緊接著她拿起了刀，對著太後心口就紮了過去。
“你瘋了？這是心髒！？”劉少音嚇傻了，他雖然知道這是九死一生的事情，但也沒想到這瘋婆娘竟然對這太後的心髒下手。
“舉好了別動！”衛子瑤很不耐煩。
現在劉少音也沒辦法了，隻能信她，雖然他也學過開刀，但僅限於皮外傷，這種開膛破肚的醫學，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關鍵是太過觸目驚心。
衛子瑤一個人忙活，實在有些忙不過來。
外麵偶爾會有人來催，她一直不許人進來。
除了手術，她要給太後紮液輸血換氧氣袋，還要時時刻刻監視著太後的脈搏和血壓情況。
這麽一堅持，就是五六個時辰。
讓她意外的是，除了一開始劉少音對她的治療頗具微詞，之後竟然一句話都沒有再說，明顯是不想打擾她。
關鍵這麽長時間，他也忍著沒有提上廁所的事情。
看著衛子瑤嘴唇幹裂的嚇人，已經到了縫合的步驟，他終於開口。
“殷王妃以後也會教我這些嗎？”
“看你悟性。”衛子瑤蘇怡答複一句，全都弄完了之後外麵已經一片漆黑。
“這個是用來給傷口消毒的，每天一次就好，消毒之後要換上新的棉布，這個是消炎藥，一次三片……”
衛子瑤把她留下的瓶瓶罐罐全都介紹了一遍，“這裏的發生過的事情不許跟外人說，否則我不會教給你任何東西，在太後沒醒過來之前，你必須寸步不離的給我守著，如廁都不許離開！我交代給你的事情，一定要……”
衛子瑤話還沒有說完，便暈死了過去。
劉少音走過去打開了殿門，表情有些沉重，當然他並不是因為太後，而是因為那個被大家誤解頗深的十六歲少女。
“怎麽樣？”皇上和皇後以及後宮的妃子都來了，在門口守了五六個時辰，等的就是這個瞬間。
“殷王妃暈過去了……”
“朕問你太後！”皇上大吼一聲。
劉少音馬上跪下，“太後娘娘還沒有醒過來，殷王妃說這是正常的，大概再過兩三個時辰就能醒。”
“當真？”
“是真的，您進去看看吧。”說完皇上進了房間，看著熱水盆裏淋漓的鮮血，他氣的不行。
“好個衛子瑤，好大的膽子……”
“皇上！”這時劉少音也不怕了，“還請聽臣多言一句，殷王妃憑一己之力救回太後她付出了很多也真的很累，五六個時辰，臣不過是幫她照明，而她連呼息都不敢太過用力，處理完太後的傷勢她便已經支撐不住，卻還硬挺著跟臣交代了如何照顧太後，這些血液不過是治療的必要過程，還請您息怒。”
劉少音的勸慰多少有了點用。
“先把衛子瑤給朕押下去，太後能醒過來，朕便饒她一命。”
……
衛子瑤轉醒的時候是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這個待遇她就知道了，太後還沒有醒過來。
心髒手術本就是看命，尤其是太後病症時間已經很長了。
幸運的是，傷口不大，沒有到不可醫治的地步。
她是真的又困又渴，關鍵有些低血糖，所以才會暈倒。
現在醒來頭部還是發暈，看來需要吃點東西。
她想讓手鏈給她點吃的，可惜……連瓶葡萄糖都不肯給。
這敗家玩意是喜歡看主人受虐嗎？
別人治病要啥有啥，主人都快掛了還什麽都不給！
正想著呢，外麵傳來了開門的聲音，房門剛被打開，翠喜就衝了進來。
“小姐！你受苦了！”
“水！吃的！廁所！”衛子瑤把自己急需的幾樣東西全都說了出來，還好翠喜夠貼心，給她帶了個蘋果。
“小姐，你去哪？”衛子瑤抓著蘋果就往外跑。
“去邊尿邊吃！”
“……”小姐可真不講究。
隻是她看清小姐脖臉上的巴掌印心理也覺得心疼，那麽重的巴掌，也不知道是誰打的。
衛子瑤釋放完從廁所出來，翠喜已經拿著毛巾在外麵等了。
“小姐，擦把臉，您現在看著很憔悴。”
“嗯。”能不憔悴嗎？“太後怎麽樣？”
“忘了告訴您，太後已經醒了，小姐您這是神了，太神了！就連太後的貼身太醫都誇您是神醫呢！”
“我用不著他誇。”誇有什麽用？能當錢花嗎？
“那小姐，我們快過去吧，皇上說要賞您呢。”
“打個巴掌給個甜棗，這招還真是好用。”其實衛子瑤並不稀罕什麽獎賞，還是那句話，治病救人乃本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