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掛好藥,衛子瑤從房間內出來,風慕羽的護衛一直在門口守著。

看到她出來連忙迎了上去:“王妃!我家公子情況怎麽樣?”

“毒藥在他體內的時間太長了,已經不能用普通的解藥解毒,這個毒現在就像是他身體裏的一部分,貿然用解藥全部解開會導致他無法適應沒有毒素的身體,從而產生排斥,所以不能單純用解藥。”

護衛不會醫,跟他解釋多了也沒用:“具體的治療方案,在他醒了之後我跟他商量就好。”

說著她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大概兩刻種左右他就會醒。”

“王妃,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家公子啊,我家公子的性命全都指望你了。”

“我會盡力。”除了盡力衛子瑤也不知道該怎麽跟風慕羽說了。

……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左右,液輸完了,衛子瑤將針拔出來沒有五分鍾,風慕羽就醒了。

掙開眼睛看著衛子瑤,很意外。

“你、你怎麽在這?”

衛子瑤沒有回答他自己怎麽在這,而是反問:“所以你一定要聽從東籬皇帝的命令,娶祁簡寧,是因為不聽命令,你就得不到解藥了?”

她這麽直白的一問,風慕羽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嗯。”

“你是不是傻?為什麽不提前跟我們商量,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還是不相信我們的為人?”衛子瑤氣的不行。

“這個毒在你體內時間確實是久了一些,但並不是毫無辦法,有一種療法,叫刮骨拔毒,因為不能使用麻醉藥物,所以這種痛苦的療法一般人未必挺的過去,鮮少有人使用,但是你不同,你感覺不到疼痛,可以保證你零痛苦。”

說完這些,風慕羽衝衛子瑤笑了笑:“你就直接說弊端吧,看你表情這麽嚴肅,就知道事情肯定沒有那麽簡單。”

“其實……刮骨療毒除了忍受劇痛,就是要冒很大危險,還有就是術後的恢複問題,你是醫生,如果真需要刮骨拔毒,很有可能術後會降低手指敏感度,對診脈等精細工作有影響,也可能影響到你現在的武功,當然,這都隻是可能發生的小概率事情,作為醫生,術前必須跟你交代清楚。”

衛子瑤說完這個,風慕羽沉吟了片刻。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麵臨這樣的選擇,因為我從未想過身體裏的毒可以解開,現在你告訴我毒可以解,但解毒後我可能會變成廢物,這一抉擇,真的是……”

當一個廢物活著,還是一直被毒藥折磨,直到死去,這還真是個很難選的選擇題呢。

“這幾年我每次得到解藥,都隻會吃半分,另外半分留起來,所以我現在已經習慣每個月隻吃半分解藥的日子,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解藥,也夠撐上幾年的,也許,我該就這麽活下去,不去冒這個險。”

衛子瑤前世很厲害,也很叛逆。

她在豪門長大,從沒想象過,一個孩子,從小被作為質子,送去這裏,又送去那裏。

而他從小就要忍受毒藥的折磨,那麽小就懂得隱忍,抗住毒藥的痛苦,隻吃一半解藥,為日後做打算。

這樣的風慕羽,怎麽可能是甘心被人控製的存在呢?

“幾年,所以說,你攢下的這解藥,是準備在哪幾年使用?”衛子瑤看著風慕羽:“你有時間的,哪怕現在斷了解藥,難不成你還沒自信在解藥用完之前殺回東籬去嗎?到那時你榮登寶座,我再與你解毒也為時未晚。”

衛子瑤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個洗腦組織的頭目。

瘋狂給風慕羽洗腦。

當然,現在也不單單是為了祁簡寧,還為了風慕羽。

這個男人承受了太多他不該承受的痛苦。

同時,衛子瑤也不相信他會放棄,對自己都這麽狠的人,對別人,恐怕不會心慈手軟到哪裏去。

“王妃,您這話說的,像是在蠱惑我謀反呀。”風慕羽笑著說。

衛子瑤卻懶得跟他開玩笑:“這屋裏就我們三個人,你還要去揭發我不成?”

“沒有沒有,開個玩笑罷了。”風慕羽笑著看向祁千澈:“王爺,您怎麽看?”

“本王與她想法一致,自幼本王就不相信你是甘心終身為質之人,如今父皇也同意了子瑤的計劃,他願意幫你奪回原本屬於你的東西,你真的不打算考慮一下。”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風慕羽自詡沉寂穩重,以為自己表現的已經夠不諳世事一心習醫,沒想到,那些野心,卻還是被所有人都看穿了。”

“非也。”祁千澈搖了搖頭:“我們看穿的並不是你的野心,而是你的能力,我們都認為像你這般出色的人,是絕不會甘心如此的。”

祁千澈幫他守住了最後的尊嚴,風慕羽卻笑不出來。

如果一切都像他說的那麽簡單就好了。

關鍵太複雜了,他已經感覺到了衛子瑤的懷疑,如果再不消除她的懷疑,他怕她會探究下去。

所以才編造了這麽個謊言,讓她打消疑慮。

可惜……

“王爺,你覺得……”風慕羽本想問他對紫鳶的看法,想了想之後,他還是搖了搖頭:“算了,現在問這些,毫無意義。”

說完,他看了看衛子瑤,又看了看祁千澈:“這件事我想考慮一下,給我點時間好嗎?”

“當然沒問題,這種事也不是強買強賣的事,至於你的解藥……可以給我一下,我回去研究研究嗎?”

“沒問題,我這裏有很多。”風慕羽說著,為衛子瑤拿了一顆解藥。

回去的路上,祁千澈問衛子瑤:“既然你拿到了他每個月吃的解藥,回去如果弄明白了成分,你將配方給他,讓他每個月按時吃解藥不就好了?”

“如果風慕羽每個月都是按時吃了一整顆解藥,你說的這個方法可行,但他每個月都是吃的半顆,所以才會導致現在毒素滲入骨髓,再用這個方法已經沒用了。”

祁千澈知道風慕羽本就是學醫的,肯定也懂得用毒,他從一開始,應該就知道會是這個下場,但他還是每個月隻吃一半的解藥。

“也就是說……”七千看了看衛子瑤,得到的是她肯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