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撲朔迷離的舊案(2) 血之罪 青豆

土詩人與賽知青是同學,又是鄰居,從小就經常在一起玩,很有些青梅竹馬。長大以後,賽知青成了一朵美麗的鮮花,土詩人的心底自然也有不少想法。不過,他從不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別人。土詩人和賽知青幾乎天天見麵,但說話卻越來越少。每次在路上相遇,賽知青總是大大方方,但土詩人卻異常緊張,心跳加快,舌頭僵硬。他每天晚上都要準備一大堆台詞,以便第二天見到賽知青時使用。然而每次見麵時,他又總是找不到合適的話語。有時,他也想約賽知青在晚飯後到場院後麵的大樹下見麵。但他又不敢,他怕自己會聽到明確的拒絕。他知道自己缺少男子漢的魅力;他也感到賽知青對他的態度隻是一種鄰居加同學的友誼。不過,他的心底畢竟還有希望和夢想,他害怕因為自己的冒昧而失去這珍貴的希望和夢想。他沒有想到,生活卻意外地給他的夢想添上了浪漫的色彩。

1980年的麥收季節。遼闊的田野裏,一台台康拜因正在收割小麥。有自走的膠輪康拜因,也有拖拉機牽引的鐵輪康拜因。其中,土詩人駕駛的那台嶄新的“東風”牌自動康拜因格外引人注目。中午,賽知青送飯來到地頭。飯後,她走到“東風”旁邊,好奇地看著。土詩人連忙走過來,一邊帶著賽知青參觀,一邊講解。土詩人聰明好學,他的專業技術在小青年中數一數二。

他們參觀完駕駛台,又走到收割台旁邊。就在土詩人詳細講解收割台的工作原理時,賽知青發現有一處油管在滴油,便指給土詩人看。土詩人看了看,“是收割台的液壓升降油管接頭有點漏油,小毛病,我把它緊緊就行。”說著,他爬上駕駛台,把收割台升起來,然後拿了扳子跑下來鑽到收割台底下。

姑娘蹲在收割台邊上,探著頭問道:“用我幫忙嗎?”

“不用!”小夥子躺在收割台下麵,心花怒放。

土詩人找到那個漏油的接頭,用扳子緊了緊,但藍黑色的機油仍在一滴滴流出。他看那接頭螺絲已經緊到頭了,便往回擰,想鬆下螺母看看,是不是墊圈壞了。然而,他忘了用“千斤頂”把收割台支上。結果,他尚未把螺母完全鬆開,油管裏的高壓機油就噴了出來。沉重的收割台失去支撐力,一下子落下來,壓到土詩人的身上。隻聽土詩人一聲慘叫,便沒有了動靜。

賽知青嚇壞了,過了一會才叫出聲來。在地頭休息的人們聽到喊聲,急忙跑過來。當人們抬起收割台並把土詩人拖出來時,他已經失去了知覺。人們立即用“鐵牛55”把他送往場部醫院。

土詩人醒來時已是黃昏。他的腹部被收割台橫梁壓了一下,好在沒有內傷,但他的右前臂骨折了。他睜開眼睛,看見了眼圈紅紅的賽知青——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想用右手擦擦眼睛,但發覺右胳膊已經被什麽東西固定住了。他這才想起中午發生的事情。

人們見土詩人醒了,都圍上來,詢問,安慰。然而,他什麽也沒聽見,他的耳邊隻有賽知青那喃喃細語——“都怪我……”

在土詩人住院的那幾天裏,賽知青幾乎天天來看望他,而且經常流下歉疚的眼淚。

土詩人右臂的骨折雖然接上了,但已不能吃力,動作也不靈活。然而,他卻覺得這次受傷很值得,因為他得到了賽知青的愛——至少他自覺如此。

大鎬棒也認為兄弟挺有福氣——雖然挨了一砸,但是得到一個漂亮姑娘。不過,事情並沒按他希望的那樣發展。幾個月後,他發現兄弟與賽知青的關係又涼了。他知道還有幾個小夥子在追求賽知青,便勸兄弟主動進攻,但兄弟總是苦笑著說“算啦”。他問兄弟為啥,可兄弟從不正麵回答。看著兄弟的性格由內向轉為孤僻,大鎬棒很生氣,但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