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至少深入皮下10毫米,並且開始向下,劃開,最初傷口的火辣感越來越厲害,新的火燒不斷延續……

“來啊!”阿華咬牙把頭向著刀刃的方向頂了過去,刀刃更深了,感覺快要觸及顴骨的深度了!

冷,真TM冷。

阿華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恢複,但刺骨的寒冷已經沁入骨髓。

“怎麽這麽黑?我TM不會死了吧?”阿華努力回想起最後的一點印象。

怪獸騰空而起,摔在地上,自己被安全帶牢牢地綁在座位上,但車好像沒有解體,自己也好像沒有受傷。

“是被什麽套住腦袋了?怎麽這麽冷,自己怎麽好像沒穿衣服,胳膊和雙腳怎麽動不了……”

“我被俘了!”阿華終於恢複了意識,迅速判斷著自己的處境。

“是友軍還是?1號車好像停車了,車上下來兩個人,蒙麵……是AK74,加握把改裝……靠,自己現在被俘了!”暈厥前最後的一點記憶慢慢地在回放。

不遠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但聽不出是什麽語言。

阿華由小至大,逐次運動著身體各關節以判斷自己的傷勢。還好,除了頭依舊有些暈以外,好像沒有太嚴重的傷情。

“F語?D語?R語?都不對……”阿華努力回憶著在“北非之鷹”

時所接觸過的語言,但始終無法判斷對手來自哪裏。

腳步走近了,阿華本能地繃緊著身體,準備抗擊突如其來的打擊——這回自己被俘了,準備挨揍吧。

頭套被拉掉了,動作還不算太粗魯。

“你的姓名,部隊番號,軍銜?”這是英語,口音有些像獵手,獵手的PTY語好像有點這個腔調。

30~35歲;身高178~180公分;體重180~190磅;混血;左麵頰有傷疤,疑似彈片傷;自衛手槍在左腿,左撇子……阿華沒有理會來人的問話,迅速判斷著來人。

“嘭!”一記左勾拳重重地打在右臉上,阿華眼冒金星,順勢一倒。

“山洞,兩根熒光棒照明;可見80平方米,洞口封閉,應該有偽裝;另一男子,身高體型類似,人種不明;無線電對講設備,型號不明……靠,自己被剝得一絲不掛。”阿華忍著劇烈的頭暈,努力多搜集一些信息。

“咚!”眼前的家夥一腳狠狠地踢在胃上。

“嗷——”阿華一聲慘叫,身體弓成了一團,就地翻滾了一圈,由側身跪了起來。雖然這樣無法緩解劇痛,但至少可以把下體隱藏起來,多少能增加一點點安全感。

“別……嗷——”阿華用C國語很大聲地喊了一聲,然後幹嘔了起來。

大聲喊叫是想測試這個環境的封閉程度;吐,是真的,胃絞在一起,恨不得整個吐出來。

“你的姓名,部隊番號,軍銜?”眼前那家夥機械地重複著問話。

“戰俘審訊開篇,這家夥有正規軍經曆。臉上的油彩褪色很多,胡子差不多是一周沒刮,應該是任務時間,這個胡子不像是平時留的。”

阿華看著審訊者,琢磨了一下是否需要裝作不懂英語。兩人交談不用英語,而且自己需要和對方溝通,所以……

“向南華,C國海軍東南艦隊上尉。”阿華直接回答了問題,這些信息都是自己軍官證上的內容,現在他們就算不懂C國語,一定能知道自己是海軍軍官了。

“你的任務是什麽?”

“向南華,C國海軍東南艦隊上尉,編號:NH170-33476。”阿華重複著標準答案。

“咚!”軍靴重重地踹在他的肋上,還好,阿華有所防備,用胳膊護住了肋骨,但由於胳膊被反綁著,這一下,擰得非常痛苦。

“日內瓦協定,我隻回答我可以回答的問題。”阿華裝作非常痛苦的樣子,希望能多少博得一點同情。隻要自己不受很嚴重的傷,眼前這兩個家夥遲早是自己的菜——小白研發的鋸條,在上次出院前,又被植回自己的左手手腕處了。

審訊者一把拔出了匕首。

“等等,等等。”阿華看眼前的家夥動真的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先聊著再說。

“我在休假,你們看到了,我除了自衛手槍以外,沒有其他武器!”匕首是雄鹿野戰刀,歐洲軍品店裏賣180歐元,不是部隊的標準裝備。

“我最後問一遍,你的任務是什麽?”審訊者一把抓起阿華的頭發,20公分長的刀身貼在阿華的臉上。

雖然空氣很冷,但鈦黑的刀身依舊能感覺到更加冰涼的寒氣。

“我說了,我在休假,我是無意看到爆炸,才趕過來看看的,你看我的裝備,像作戰嗎?”刀刃處的皮膚有一絲發熱,血流了出來,但並不疼。

審訊者開始加力,隨著刀刃深入,皮膚下瞬間變得火燒一般。

“嗯——”阿華咬緊了牙,但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你們非法入侵C國領土,襲擊C國軍隊,我作為軍人,豈能不管,有本事殺了我,試試看你們能跑出C國嗎?”阿華紅眼了,從牙縫裏擠出發音含糊的單詞,眼裏充滿了怒火,直瞪著審訊者。

刀刃至少深入皮下10毫米,並且開始向下,劃開,最初傷口的火辣感越來越厲害,新的火燒不斷延續……

“來啊!”阿華咬牙把頭向著刀刃的方向頂了過去,刀刃更深了,感覺快要觸及顴骨的深度了!

“來啊!有本事換個地方,給爺來個痛快的!”阿華不顧劇痛,反而抬起了頭。

阿華一發狠,審訊者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舉著刀,繼續割下去也不是,撤回去也不是。

“DK……”另一個人說話了。

阿華隻聽懂了一個“DK”,應該是名字或者是代號。不過DK撤回了刀。

“呼……”隨著刀刃離開皮膚,又是一陣劇痛,不過,阿華感覺終於能夠呼吸了。

血呼地湧了出來,阿華快麻木的半邊臉感覺到了溫度。

另一個家夥放下手裏的通訊器材,走了過來。這家夥比DK稍微年長一些,BY或GJS人,雖然也有油彩,阿華很一時很難判斷他的背景。

“我們並不想找麻煩。”那人從作戰背心裏掏出急救包,扯開一卷紗布,又摸出一包消炎粉之類的粉末灑在紗布上,捂住阿華的臉,手法很熟練。

“好警察和壞警察的遊戲,可以陪他們玩下去。”阿華暗自琢磨著。

“啊——”消炎粉上去是真的疼,不過,這一聲,阿華叫得不算太大聲,他在給對方傳遞一個信號——老子吃軟,不吃硬。

“上尉,我很願意相信你說的,但有些問題我不明白,希望你給出合理的解釋。”老一點的家夥看上去不那麽狠,但更加老道。

“這家夥還算有耐心,不那麽急躁,他們的撤離時間很充裕。我昏迷了多久?”阿華判斷著形勢。

“喂,上尉,你在聽我說嗎?”

“我……非常冷,我可能有些脫水,這裏是高原……”阿華裝著可憐。

不過,脫水很關鍵,高原反應最後導致死亡的直接原因就是脫水。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最好和我們合作,我保證你的生命安全。”老家夥從腰裏取出水壺,拿在了手裏。

“BY製式軍用水壺,這家夥玩老子的那一套,嗬嗬。”

“我真的是在休假,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要怎麽樣才能相信我?”阿華搬出了上帝,希望在宗教信仰上盡可能接近對方。

“好吧,我們檢查了你的車,你不是普通的C國海軍軍官,給我一個我能接受的解釋。”

“他們應該以最快的速度撤離,但卻停下來檢查我的車?”阿華腦子裏冒出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很關鍵……

“對了,我車裏有相機,看相機,那裏有我10天以來的行程!”阿華表現得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我們看了,但你的車是經過特殊改裝的,一顆STM-1,你的車幾乎毫發無損,你車裏的配置絕不是普通軍官的配置。”

“真TM狠,用反坦克雷做成IED(簡易爆炸物)炸汽車,要不是怪獸,那麽近的爆炸氣浪,老子絕對沒戲了。”阿華現在是真心感激小白。

STM-1是一種反坦克地雷,這種地雷可以摧毀目前現役的大多數主戰坦克地盤,它的戰鬥原理主要是通過向上噴射的高能高溫金屬射流擊穿裝甲,造成毀傷。

萬幸的是地雷是淩空爆炸,爆炸時的射流方向沒有正對著怪獸,否則3~5米的距離,就算是99坦克的正麵裝甲也會被擊出一個幾十毫米的洞,而汽車的防彈裝甲在它麵前不會比報紙堅固多少。

“這個,我可以回答你,不過我要水和衣服,如果你們不想我死於高原反應的話。”現在是交換的節奏。

“你剛流失了大概0.5升血,隻能少喝一點,DK,給他一件外套。”

阿華喝水的時候,嘴一張,扯的臉又一次火燒般的疼。

“謝謝!我怎麽稱呼你?”阿華喝了一點水,又被披上了自己的衝鋒衣,感覺稍好一些。

這是個不錯的開頭,也隻有這樣,通過交換,贏得時間和體能,然後再動手,必須保證一擊必殺。

“貝司,你可以叫我貝司。”

“貝司,你是哪裏人?”阿華裝的像聊家常一樣,就像旅途上遇見的驢友。

“上尉,你很聰明,但請別忘記你現在的處境!”貝司的臉沉了下來。

說實話,阿華做得是有些過分了。

阿華的第一反應是緊繃身體,做好承受DK一擊的準備。兩秒鍾過去了,DK沒有任何反應。

“黑白警察的遊戲都不會玩,要小九餅,早一腳上去了。楊晨……”

“叫我阿華吧。可以告訴你,我在海軍反恐部門工作。”阿華給了對方一小塊“糖”。

“不,不不,阿華,這並不能解釋你為什麽有這麽好的裝備,你的衝鋒衣加起來要1萬多歐元,還帶著HK45手槍,M49觀察鏡,TH45型夜視儀,車載偵察終端,這些裝備比SELA的都好,而你的車是C國的民用牌照,而且你還有一身的槍傷!”

“你很內行,我不隱瞞。我所在的部門是個保密的實驗部門,裝備可以自行采購,我們有渠道獲得一些常規部隊不可能接觸的裝備,也有自己的研發部門,所以,有些裝備我自己先進行測試,車的確是我個人的,我老爸比較有錢,你懂的,嘿嘿。”阿華想調侃一下,咧嘴一笑,傷口又撕開了半寸。

“槍傷你怎麽解釋?”

“我打過仗,很奇怪嗎?我原來是陸軍,駐守南方邊境,緝毒、偵察我都幹過,我負傷以後,我老媽不放心,所以才調到了海軍,正好我也可以發揮專業。”

如果是老牌雇傭兵,對各個國家的邊境“事件”應該都不會感到意外,阿華希望這麽說能糊弄過去。

“貝司,其實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們的護身符,否則,你們完全沒有必要帶著我,對嗎?”趁著貝司還在“消化”的時候,阿華主導了審訊。

“給我一個理由,讓我相信你。”貝司似乎並沒有完全被引導。

“好,看在大家都是軍人的份上,或許你們也曾經是軍人,我們坦誠一些,你們把我背上海拔5000米以上的山地,目的絕對不是想虐殺一個目標國的軍官,對嗎?”

貝司沒說話。

“我不知道你們潛入我國境內的,也不知道你們想做什麽,以我目前的狀態,我也沒有能力偵察你們的意圖,我隻知道你們在不該出現的地方開火了。如果我是你,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怎麽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你們或許有計劃,而我是你們的人質,也是一張不錯的底牌。而我,正在休假,如果不是被你的朋友DK傷成這樣,我們分手後,我甚至可以繼續我的旅行,是你們破壞了我的計劃,而不是我壞了你們的事!你是否接受這個觀點。”阿華一口氣洋洋灑灑,說得句句在理,貌似無懈可擊。

“哈,你很聰明,但你怎麽知道我們不會殺了你滅口?”這句話本身意義不大,隻能說明貝司還不想交出主動權。

“滅口?我個人不認為有這個必要。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來做什麽。

軍人不濫殺無辜,我們現在是非敵對狀態,再說……”阿華特意停了下來。

“再說什麽?”一邊的DK終於沉不住氣了。

“他太嫩了。”阿華心裏暗笑。

“再說,我可以給你們一筆額外的傭金。”阿華特意用了“傭金”這個詞,目的是想了解,眼前的兩個“軍人”是現役正規軍還是退役的雇傭軍。

DK剛想出聲,被貝司阻止了。

但已經晚了,DK想都沒想就表現出了對傭金的興趣,多半是雇傭軍了。如果是正規軍執行作戰任務,提到錢,不會這麽快就有反應。

說實話,阿華內心真的希望他們是雇傭兵,如果是雇傭兵,整體事件就降低了一個層麵,最多也是個武裝間諜案件。但如果是某個國家的正規軍的武裝偵察任務,那就是武裝入侵!

阿華稍稍鬆了一口氣。

“我的背心裏有旅行支票,你們應該發現了吧?”

貝司和DK對視了一眼,並沒有回避阿華。

“你們是否在想那支票能否兌現?你們看看我錢包裏的百夫長黑金信用卡,無限額透支,也不是一般人能持有的吧。”

“你到底是什麽人?”貝司突然一把拔出匕首,抵住了阿華的脖子,眼光瞬間變得鷹一般犀利。

麵對貝司的突然翻臉,阿華一時有些茫然——自己哪裏說錯了?應該就是這個節奏啊?

“難道是百夫長信用卡?”阿華仔細回憶著“談判”過程中每一個細節。

百夫長黑金信用卡是運通公司發行的全球排名前三的無限額信用卡,絕對是身份的象征。一般而言,華爾街那幫操控國際金融、原油價格的頂尖操盤手、國際頂級球員或者殺手、雇傭兵,總之是喜歡極度刺激、冒險的家夥更加偏愛這個品牌。而自己,目前看,怎麽也不像是個金融精英吧。

但阿華沒打算透露自己的雇傭兵身份,誰知道這家夥如果知道自己就是傳說中的“阿喀琉斯”,會不會立刻殺了眼前無力反抗的戰神,抬高自己的身價。

“嘿,你打算親自撕毀80萬美金嗎?”沒辦法,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上“糖塊”了。

現在,自己的狀態實在沒辦法同時解開手腳的捆紮帶,再對付兩個體力比自己好得多的對手了,這可不是在拍電影。

阿華能感覺到,當提到80萬美金的時候,脖子上的刀刃微微地向後縮了一點點。而且,80萬,不是100,有零有整,才會讓對手感覺更真實。

“我問你是誰?”貝司可能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了,立刻又把刀頂了上來,阿華能感覺脖子上的表皮已經開裂了,但刀刃卻有意無意地避開了主動脈的位置。

“嗬嗬,有錢真TM的好。”阿華放心了。

一邊的DK卻還SB一樣傻站著,估計腦子裏在想怎麽分那80萬美金呢。

“我說了,我爸爸很有錢,我本身就是麻省理工的機電工程博士,在美國,我就有2個半專利,不工作這輩子也不缺錢!”阿華開始漫天忽悠了。不過在國外,一個軍人有個博士學位也沒什麽難理解的。

阿華一出口就後悔了——以自己的年紀,先陸軍,又海軍,還有麻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就能發現其中的漏洞。

“什麽專利?”

“感謝上帝,這家夥足夠蠢,嘿嘿。”

“IPE-C數字影響追蹤和聚能電子傳導。”阿華瞬間回憶起小白安裝在怪獸上那些自己似懂非懂的玩意兒。

貝司好像並不滿足,依舊瞪著阿華。

“波音公司研發的最早安裝在F14熊貓戰鬥機上的目標瞄準係統,可以鎖定並自動追蹤目標,我把係統集成改進,可以裝在汽車上,我車上就有一套。我在矽穀有一個合夥人生產這套係統,各國特種部隊和情報單位很有興趣,每套賣120萬美元,我們正在改進,降低一些成本,這樣可以滲透民用市場。警察和私家偵探也很喜歡,我車上裝的是測試版,我剛發現,在高原,集成芯片的工作不太穩定……”阿華開始搜腸刮肚地搜羅從小白和馮振剛那裏聽過的名詞和術語,反正能忽悠多少算多少。

“夠了!”貝司喊了一聲,刀稍微又鬆了一點,但依舊沒有離開。

“上帝,再不夠,我就沒了……”阿華終於悄悄鬆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你們打算怎麽撤離,其實我也沒必要知道,不過,我想,

你們扛著我,肯定不如我自己跟著你們走方便。”阿華乘勝追擊,最少給自己爭取一塊遮羞布吧,如果能爭取到一雙鞋那就最好了。

“少來,你沒有機會的。”

“這麽下去,我會感冒的,這裏海拔有6000米沒有?我感覺呼吸很困難,過不了多久,我會死的!”說完開始喘氣,阿華的確感覺有些呼吸困難,而眼前這兩個家夥的呼吸似乎比自己好一些。這也是阿華沒有動手的原因之一。

“沒那麽高,你死不了。”

這短短的一句話,給阿華透露了兩個模糊的信息:一、海拔位置不高,

說明距離自己暈倒的地方不太遠;二、他們撤離的時間也不會太長。希望衛星沒有丟失目標。

“應該是進山了,現在是夏季,山上的植被基本能夠遮蔽光學偵察,他們的紅外防護也不錯,山洞應該經過嚴密的偽裝,應該是事先安排好的安全屋,還有這鬼天氣……”阿華開始回憶著地形,分析可能的位置,並且站在對方的角度開始思考撤離方案。

“滴答。”昏暗中傳來一聲電子提示音。

貝司走了過去。

提示音有一點回音——這個山洞比阿華目前看見的要大。

貝司對DK說了點什麽,DK退後收起了刀,退後了兩步,拔出了手槍。貝司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一手仍拎著刀,另一隻手,抓了一包衣服。

說實話,看見DK拔出手槍的時候,阿華的心一下子緊了起來,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一咬牙,頂出了皮下的小銼子——隻要DK第一槍打不死自己,能拚一個算一個。

還好,貝司拎著衣服過來了。阿華趕緊咬牙又把銼條硬塞了回去,用食指抹了一把,希望沒太多血滲出來。上帝證明,那銼條插進去比拔出來更痛苦。

DK從側麵持槍保持著警戒;貝司先割斷了阿華腳上的捆紮帶,避開DK的槍口,伸手去割阿華背後的雙手。

阿華稍微側了一下身,盡可能不讓貝司直視自己的雙手。

“謝謝!”阿華終於可以活動一下自己已經麻木的四肢了。說真的,這種狀態,基本不可能對付眼前這兩個家夥的。

抓起自己的衣服,阿華才發現,所有衣服的袖口、衣領、下擺全被割了;羽絨內膽基本成碎布條了;鞋子更慘,鞋底、“舌頭”都被割開了——這幫家夥很內行,徹底檢查了阿華身上所有的衣物。

“上帝,你們毀了我的始祖鳥,這一套值1萬5千多歐元啊。”阿華無奈地搖了搖頭,開始撿拾這一堆破衣爛衫。

貝司扔過來一塊壓縮餅幹和半壺水。

“給你5分鍾。”

壓縮餅幹是進口的,阿華沒見過這個牌子。撕開包裝,阿華把包裝紙隨意扔在了地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貝司看了看仍在保持高度警戒的DK,轉身離開,隱入了黑暗,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如果是我,一定是安裝炸藥,撤退後銷毀這裏的一切。希望包裝紙能保留下來。”

啃壓縮餅幹的時候,阿華的臉又裂開了,5分鍾,也就啃下兩小塊,和著水下肚,多少感覺好了一些。

“嘿,別忘記簽支票。”黑暗中阿華的皮夾被扔了過來。皮夾裏的錢都在,看來這兩個家夥還具備一點“職業素養”。

“我不會簽完支票以後就沒用了吧?”

“你不會在支票上做手腳吧。”貝司再次現身,手上多了一根捆紮帶。

支票全憑簽名,但可以約定暗記,銀行可以拒付或者支付後報警。

“我希望我們雙方建立充分的信任。”阿華從支票本裏拿出筆,流利地簽著支票。

“我們是雇傭兵,隻管任務,沒必要多殺一個人。但如果這張支票兌不了現,上帝也不會放過你!”貝司接過支票,看也沒看,就揣進了懷裏。

阿華很配合地伸出了雙手。

“後麵。”貝司仍保持著必要的警惕,讓阿華把雙手背在身後,反綁住了阿華。

DK收起槍,也轉身收拾東西去了。

“現在我們出發嗎?”

“睡覺!”

DK再次現身,手裏拿著一塊紗布——那一定是乙醚類的麻醉品。

“別啊,我們聊,嗚……”

“轟隆隆……”一陣低沉的悶響吵醒了阿華。

阿華迷迷糊糊地想睜開眼睛,還沒動,臉上的劇痛一下子刺激了神經,眼睛還沒睜開,人先醒了。

“喝口水,我們上路。”黑暗中,貝司遞過來一瓶水,伸到了嘴邊。

熒光棒沒了,有一絲涼風,好像有點自然光。

“路上老實點,一旦越過邊境,你就自由了,我保證。”貝司取了一段繩子,係在阿華的脖子上。

“我們怎麽越過邊境?”阿華徹底清醒了。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

阿華低頭,示意自己的鞋。

那雙價值4000多元的登山靴已經沒有了鞋帶,鞋底張著大嘴,一直裂到了前腳掌。

“嗬嗬,不用走多遠。”

山洞內,黑暗的部分轟隆聲仍在繼續,像是拖拽著什麽重物。很快,洞裏又亮了一點,一股冷風撲麵而來——好像是打開了洞口。

但外麵好像是黑夜,仍然很暗。緊接著傳來了嘩嘩啦啦的雨聲。

“天氣,一定是天氣。之前的通報中有說1~2小時後有大麵積降雨,他們利用雲層躲避了衛星,同時,直升機無法起飛。這個行動計劃得極為周密。”阿華突然想起“好萊塢”行動,自己也是利用天氣最大限度地延遲了J國自衛隊直升機的起飛。

洞口隻有半人高。西部高原山脈的植被並不很密,而且岩洞很多,但不知道洞內有多大。

這個洞口經過精心偽裝,偽裝物與洞口契合度基本天衣無縫,從剛才拖動偽裝物的重量判斷,就算人體踩上去,也不一定有感覺。

還沒出洞口,又一陣狂風吹來,阿華一個冷戰——原來,洞內是如此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