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熙熙攘攘的街道,人流湧動。
“喂!你什麽意思?人類的女人哪裏好?她有我長的好看?還是比我更能讓你幸福?”紅發男子焦躁地跟在我身後,一路上喋喋不休,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我使勁甩了甩頭:“都、不、是!”
他突然攥住我的手:“那你還整天往她那裏跑?”
我轉過頭白他一眼,將手從他手裏抽出:“我喜歡,你管得著?”
“你……”
繼續往前走了幾步,想了想,停下來猛地轉過身:“難道你可以和你看得上眼的少年上床我就連和一個人類女子牽牽手談談天都不行?你是不是太霸道了點?”
他一臉委屈地道:“你就算是跟我慪氣也不該跟她回去見她父母害我擔心你真的會跟她成親吧?”
我將頭用力一甩:“哼!我就是打算跟她成親的!”
“雪~~~”他好死不死地伸手拉起我的手,攥得死死的,表情愈發地委屈,“我錯了,不要生氣了,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亂來了。”
“你這句話說過不下十遍了——”我故意拖長聲音,斜著眼睛覷他。
他拉著我的手晃晃:“這是最後一次了,跟我回去吧。”
煙霧繚繞的平樂穀,仿若人間仙境,是我從未見過的一派脫俗的清秀景色。
我和紅發男子一同回到平樂穀那一片荊棘林深處的那座小木屋,紅發男子拉著我的手飛奔進屋,猛地將我摔到床上,“砰”的一聲合上木門。
“喂!你輕點,門都給你摔壞唔……”話還未說完,嘴就被他火熱的唇堵住。濕滑的舌頭攻城掠地般的在我口中翻攪,舌頭被他含在嘴裏用力吸吮,直到吸得我的舌尖都有些疼痛了,才微微鬆開我的唇,額頭觸著我的,那靈蛇一般的手在我身上遊移。
他微微鬆開我的唇,火熱的氣息呼在我的臉頰:“雪,雪……我還是喜歡叫你雪,你現在的名字難聽死了……”
我強壓住心中狂躁的欲火,推他兩下:“我不是你的雪,你放開我!”
他用手輕輕剝開我的衣襟,用那一顆長滿紅毛的腦袋在我胸前蹭蹭:“雪,雪,我好想你,你不要拒絕我……”
我一腳踢飛他:“找你的美少年去!”
剛扯著衣襟坐起來,就又被他壓了下去:“雪,你總是喜歡我來硬的……”說著騎上我的腰,一把扯開我的衣服埋頭就在我頸間啃咬,我被他挑逗得要不得,身下也開始蠢蠢欲動。
我推了推他:“等等等等,先把衣服脫了。”
他突然好像得到獎賞的孩子一般,三兩下將我脫了個幹淨,又將他自己脫得一絲不掛地壓了下來。
……
夢境到了這裏便戛然而止,我試著動了動手指,或許是牽扯到神經,腹部的傷口又開始灼痛起來。我將眼睛睜開一條縫,刺眼的光線令我不得不再次閉上雙眼。
突然我的手被一雙溫熱的大手握住,耳邊響起有些激動的聲音:“雪,你醒了麽?”
我閉著眼睛張了張嘴,這才覺得喉間幹啞得幾乎吐不出一個字。於是我隻好睜開眼睛看著那長近在咫尺的臉。那張和夢中的紅發男子一樣的臉,隻是夢中的紅發男子眉眼間還有些青澀未褪,而眼前的成熟男人的臉上多了幾分剛毅,幾分滄桑。
現在的他看上去似乎比之前更瘦了些,眼下是深重的暗影,兩鬢的發絲有些淩亂,顯然是未經打理。
我將視線從他身上移到天花板,白色的牆體,紅色的圖紋。
我又回到了這裏——慕雪宮。
我皺著眉頭眨了眨眼,太陽穴突突地跳。
“雪,你感覺怎麽樣了?”
我張了張嘴,依然無法發出聲音。
“你等等。”緋彌急匆匆地跑出去,不多時,端著茶杯走了進來。他將茶杯放在床頭的矮幾上,扶我坐起來,雖然拉扯到傷口還是會有一些刺痛,但還可以忍受。
他將枕頭墊在我身後,端過茶杯送到我嘴邊就要喂我,我搖了搖頭,接過茶杯,飲下一大口水,卻嗆得我劇烈地咳嗽起來。
“怎麽這麽不小心,你多日滴水未沾,這樣大口喝可不行,慢慢來。”
腹部一陣刺痛,一股熱流頓時暈染開來,傷口或許是因為用力咳嗽又裂開了,我皺了皺眉,將茶杯遞給他:“謝謝。”
我當時看到過那根貫穿我腹部的冰刃,是四角菱形,這樣的利器留下的傷口當然不是那麽容易長合,就算四角縫住了,中間依然會有一個不大的孔,傷口很容易從那裏再次裂開,況且這傷又是在腰部這種經常活動的地方。
他愣了一下,接過茶杯放到矮幾上,視線落到輕輕搭在我腹部的薄被上,瞬間臉色就變了。
“天!”
緋彌一手勾起我的後頸,一手勾起我的腿彎,將我平放到床上,揭開薄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帶著暖暖的氣息撲麵而來,纏在腰腹的繃帶早已浸透,薄被裏麵是一片殷紅。
緋彌又是清理傷口又是換藥地忙活了大半天,雖然有時候牽扯到傷口還是會痛,可我愣是一聲都沒吭。
腦子裏麵很多問題,卻又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問他。比如說殊傾和夜他們怎麽樣了?我又為什麽會在這裏?殊傾應該不會有事,他那時候暈倒,其實並不是因為受傷,而是另一個殊傾要蘇醒了。所以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閻夜,他如果沒有事,怎麽會讓緋彌帶我走?
緋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替我擦去額上由於忍痛冒出的點點細汗。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放心,他們都沒事。”他頓了頓,又說:“永恒枷鎖也已經解開了,以後我們不會再被他控製了。”
我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他對我微微一笑:“他召喚了暗黑魔神,用他的血和暗黑魔神締結了契約,暗黑魔神解開了永恒枷鎖。”
“那他現在怎麽樣了?”
“放心,他已經回暗夜宮了。”
“那……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說,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他不應該再糾纏下去,就算沒有你,我們也回不去了。”
是啊,回不去了。任何人任何事都回不到當初,就此放手,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以後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他的語氣裏,透著一種孩子氣的喜悅。
我木然地看著他。
“上一次的事我還沒有跟你解釋,不過我會慢慢解釋給你聽,現在你隻管好好養傷。”我皺了皺眉,他握住我的手,一臉認真地看著我,“總之你要知道,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你永遠都是我的雪,這一點是不會改變的。”
“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你不用同情我,也不用對我感覺愧疚,這一切我都能承受。”我隻是不想再把心交出去,我真的累了。
同情的施舍,我不需要。
“雪……”
“殿下,求你……放我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