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雪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了,我握著琴月給我的石頭站在雪地裏,呆呆地看著琴月消失的地方。寒風掠過,翻飛了衣角,割傷了皮膚。
閻夜來到我身邊,輕輕摟住我的肩:“我答應過你放他們走,不用擔心。”我搖搖頭,轉身。
轉過身看到鳳羽他們已經恢複了意識,所有人都呆在原地,驚愕地睜大了雙眼,包括鳳羽在內。隻是閻隱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我。我將頭埋得很低,他要是知道我和閻夜有過那種肮髒的關係,不知道他會怎麽看我。
鳳羽跟我們一起去了暗夜宮,帶走了鳳翎。看著鳳翎完好無損地從暗夜宮走出來,我才知道,我又被耍了。
一路上,看著暗夜宮的一草一木,熟悉的景象一一掠過,我的心境卻是出奇的平靜。
我原以他會帶我去紫苑殿,但是出乎我的意料,他直接帶我去了暗影殿。
“以後你就可以跟我住在一起了,開心嗎?”他轉過頭溫柔地看著我,對我微笑。
是啊,我應該開心的不是嗎?可是為什麽我卻笑不出來呢?我扯著嘴角點點頭,我想我一定笑得很難看,因為他避開了我的視線,徑直走向他的寢宮。他似乎很累,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我緊緊攥住衣角,手足無措地站在門口。
過了好久,他都沒有動一下,也許是真的睡著了。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一些,顫抖著問:“夜,你睡著了嗎?”
沒有回應。
我膽子又大了一些,挪到他身邊,緊緊地注視著他恬靜的睡顏。如果能這樣一直注視著他就好了,我不奢求更多,隻要能這樣看著他,我就很滿足了。
我輕輕替他脫下鞋子,放在床尾,又伸手去解他的衣帶。
顫巍巍地伸出手,才剛觸上他的衣帶,手腕就被他握住。
“你幹什麽?”
“我、我……我隻是……”我難堪得想找個地洞鑽了算。
他一把扯過我,翻個身將我按倒在床上:“你是太想我了嗎?”他和我四目相接,彼此間的距離隻有分毫,他耳邊的發絲傾瀉而下,垂在我耳側,撓得耳朵微癢。
我拚命地搖頭。他又說:“那是……你不喜歡我了?”
詫異他會突然這麽問,我睜大了雙眼看他,然後在下一刻反應過來,更加拚命地搖頭:“夜你怎麽會這麽問呢?我心裏自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人。”
“是嗎?”
我使勁點頭。
“那你願意給我嗎?今晚。”
我一愣:“那個……不行……”
“為什麽?你不是說你最喜歡我嗎?這麽簡單的要求你都做不到?”
“不是的,是因為……”
“因為什麽?”
我緊緊攥著身下的床單,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他俯下身,鼻息吐在我的耳畔:“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放心,前幾個月還是可以的。”
我愕然睜大雙眼:“夜……”
他輕輕一笑,剝去我的衣服。赤`裸的身體慢慢袒露在他麵前。我抱著手臂,用力收緊雙腿,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他突然很孩子氣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怎麽?你是在害羞麽?又不是第一次。”
不害羞是不可能的,但是更多的是怕。第一次給予的溫柔在第二次強烈的痛楚過後磨滅成灰燼,我甚至忘記了那是什麽感覺,深入骨髓的隻有那一次在床上的粗暴對待,那帶著別人的味道的他的欲`望進入我的身體,讓我第一次感覺到惡心。
不知不覺中,我的身體已經劇烈地顫抖起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直到他的手撫上我的臉:“你為什麽抖得這麽厲害?”
我別開視線,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抖:“我不想做你的玩具。”對他來說我究竟是什麽?是男寵?或者隻是一個泄欲的工具?我我沒有資格問,更沒有權利去選擇什麽,但是,我還是想要知道自己在他心裏究竟算什麽,如果討厭我,繼續討厭下去不好嗎?為什麽要給我這麽多的希望,這麽多的可能,讓我還抱著一絲希望,覺得他也是有那麽一點喜歡我的。
他很久都沒有說話,亦沒有動作。滿室的光影斑駁,零零星星,灑落了一地,窗前是月光投下的窗簾隨風晃動的剪影。下一刻,他粗暴地抬起我的雙腿,將他飽漲的欲`望刺入我的身體,一點緩衝的餘地也沒有,直接沒入身體最深處。
狹窄的地方突然被填得不留一絲空隙,身體被撐得滿滿的,疼痛如同狂風暴雨般襲來。開始的時候,我還在極力地克製,強忍著身下撕裂般劇烈的痛楚。可是,隨著他猛烈的衝擊,到後來我再也無法控製地悶哼出聲,再到後來,放下尊嚴,怏怏乞憐。
直至最後,出口的隻剩下了支離破碎的嗚咽。
意識總是在瞬間的模糊之後被疼痛拉回現實,無止盡的折磨依然在繼續。他沒有給予任何愛`撫,甚至覺得一點點前戲也是多餘。然而這一次,竟連在以前看來覺得多餘的粗暴的吻也沒有。
“嗯夜……你是不是……是不是……生氣了?”出口的話語已變得破碎不成調,夾雜著粗重壓抑的喘息,透著淫`靡的味道。
“沒有。”伴隨著冷冷的話語,是一個熾熱的深頂,滾燙的激流噴射而出,灼燒了內壁。
激`射過後,夜微微喘息著伏在我的身上,雙手撐在我耳側,熾熱的鼻息呼在我臉上。過了一會,他就著插入的姿勢又將我翻個身,從身後摟住我的腰,緩慢地開始動作。
我什麽時候暈過去的我不知道,也不知道那場無止盡的折磨究竟持續了多久,隻是在我醒來的時候仍然是躺在那張偌大的冷冰冰的床上。
被子裏還殘留著他的味道,而他已經不在。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內,我從床上坐起,身下粘稠的不適讓我明確地知道我應該去洗個澡。而才剛剛坐起來,頭腦就一陣暈眩,差點又跌回床上。
艱難地將身體清洗幹淨,我搖搖晃晃地從浴室出來,在走廊裏碰上了藍印,他看到我的時候略微有些吃驚,然後難以置信地皺眉看了我好久才離開。
昏昏沉沉地回到閻夜的寢宮,倒在床上悶頭就睡。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隻冰涼的手貼在我的額頭,隻覺得分外舒服,於是我抓住那隻手將臉整個都貼了上去。然後那隻手迅速抽離,我四處摸索了一陣也沒找到,於是睜開了眼。
閻夜坐在床邊,麵無表情地看著我,陽光在他身後灑下一層金色的光暈,沉在陰影裏的那張臉輪廓更顯得精致。
我倏地從床上坐起,扯著僵硬的嘴角笑笑:“……夜,我……有點困,所以多睡了一會。”
他有些嫌惡地皺眉:“你在發燒。”
“呃?”我將手貼上額頭,試了試溫度,“沒有啊,隻是有點頭暈。”
“洗過澡了?”
我點點頭。然後試探著問:“夜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他嗤笑一聲:“生氣?我為什麽要生你的氣?”我有些窘迫地抓著床單,將頭埋得很低。然後我聽到他說:“哦,對了,你還記不記得你剛幻成人形的時候是沒有臉的?”
我有些錯愕地看著他,點點頭。
他有些好笑地看著我:“用不著那麽驚訝,其實你是有臉的,隻是,緋不願意看到你現世的那張臉,所以將你的容貌隱藏了起來,然後給你弄了一張假麵。”
我點點頭:“那……那又怎麽樣?”
他沒有回答我,隻是慢慢地說:“不過,昨天晚上我幫你解除了幻術,你自己的容貌回來了,有興趣的話,你可以自己好好‘欣賞’一下。”
我顫抖著摸摸自己的臉……
原本細滑的皮膚變得粗糙,原本挺直的鼻梁不知何時已被削去了一半,尖削的下巴也變得短小……
我幾乎是撲到鏡子麵前的,看著鏡中的我的容貌,有一種世界坍塌的感覺。
顴骨變挺了,兩腮變得寬大臃腫,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暗啞粗糙,凹凸不平,粗短的眉毛無力地聳拉著,肥大的蒜頭鼻上布滿了清晰可見的黑色斑點,肥厚的雙唇顏色微暗,讓人看了直泛惡心。我移開視線,實在沒有勇氣再去看鏡中那張奇醜的臉。
我一定是在做夢,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可是,眼前還是鏡中那張醜陋的臉。“他”吃驚地睜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我,眼中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習慣了緋彌給我的假麵,卻從來沒有去想過自己究竟長得什麽樣。昨天之前,我還抱著一絲希望,覺得隻要自己努力了,終有讓閻夜喜歡上我的那一天,可是如今,難道要讓他去喜歡這樣的我麽?我這張臉,就是再深愛的人,也無法覺得習慣吧?何況是一個本就討厭我的人。
我想緋彌也是不願意麵對這樣的我,才用幻術製造了一張假麵給我。如今我變回了自己本來的樣子,一切假象都已戳穿,我還有什麽資格去讓他喜歡我?
他喜歡的是緋彌,那個據說是世上除了勝蚩之外最美的人,我這個樣子,還有什麽資格?
“吃驚到了?雖然是這樣,不過你還是可以留在暗夜宮,我們在黑暗裏做,那樣就不用看你的臉,因為不管怎麽說,你的身體還是不錯的。”
聽到他這麽說的時候,心像被人擰在手裏不斷□□那麽痛,痛得我連呼吸都不知道怎麽繼續了。
他這麽說,是不是也就是說,我還是有用的,還可以給他當發`泄性`欲的工具?除了他,沒有人會要我,我這麽醜……
我握緊了拳,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想被人當作玩具一樣地玩弄,雖然我很醜,可是我的心也是會痛的,你明明知道緋彌不可能再接受這麽醜的我,對你來說也就沒有什麽威脅了不是嗎?那你為什麽還要把我綁在你身邊來折磨我呢?你就恨我恨到那個地步了嗎?”
他笑得有些輕狂:“你是自願回到我身邊的不是麽?怎麽可以說是我綁住你呢?”
自願,是,我是自願。那個時候,我還天真地抱著一絲希望,相信日久生情,相信隻要我好好愛他,用心去愛他,終有一天他也會愛上我,可是現在看來,這一切似乎都成了笑話。一直以來,他和緋彌什麽都知道,隻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如同一隻跳梁小醜一般做著垂死掙紮。
而現在的我,就連掙紮的權利也都失去了。
其實我應該很滿足了才對,我本來這麽醜,上天卻給了我額外的恩賜讓我頂著那麽一張漂亮的臉蛋活了那麽久,我應該很知足了,我不該奢求太多,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著他,即使不能讓他愛上我,這樣起碼可以看著他。
其實,我比閻夜幸福多了不是嗎?至少,我喜歡的那個人,他就在我身邊,我可以天天看著他。即使他看我哪怕是一眼也嫌多餘。
我沉默著,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麽,我還能說什麽呢?
閻夜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在暗夜宮。從那以後,他真的沒有對我做什麽,因為他根本沒有來過暗夜宮。我不知道他在哪裏,直到有一天,聽到兩個婢女的談話,我才知道,原來他這段時間都在藍印那裏。
閻隱也沒有再出現,我想他是知道了我和夜的關係,他一定不想看到我。不過這樣也好,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麽麵對他。
那一段時間我一直住在閻夜的寢宮裏,睡在那張他睡過的床上,感受著他殘留下來的越來越淡的氣息,隻覺得他離我越來越遠。突然之間,覺得自己好悲哀,一直這樣死心塌地地守著一個根本不愛甚至厭惡自己的人,而他卻連看我一眼都嫌多餘。
一個人的日子裏,我想了很多。住在紫苑殿的那些少年,他們知道不可能得到閻夜的心,所以他們放低了身份,放下了自尊,甘願做為他的男寵也要留在他身邊,隻為了博得他偶爾一次的“臨幸”。他們無一不是喜歡著閻夜的,他們和我一樣,但是他們比我聰明,他們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如何才能做到不受傷,而我卻隻知道天真地幻想著有一天可以得到他的心。
原來,終究還是我自己奢望得太多。
閻夜回來的那天,下了好大的雪,窗外寒風蕭瑟,紛紛揚揚的雪花猶如玉蝶旋舞於九天。看著推門而進的他,我興奮得差點撲了上去,可是,一想到我的臉,心情又跌入穀底。我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他的發上、肩頭還殘留著尚未融化的雪花,他輕輕撥了撥頭發,抖落幾片雪花,還未落下,就已融化。他的鼻尖微紅,視線從我臉上掠過,吐出的氣在空氣中凝結成霧:“你先出去。”
“夜,你這段時間去哪裏了?”我站在原地沒有動,攥緊了雙手,冰涼的手心都溢出了汗。
他眼也不抬,站在床邊開始解腰帶:“藍印那裏,怎麽?”
我咬咬牙,看著他的眼睛:“其實……我也可以滿足你的。”
他抬起眼睛,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哦?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主動了?”
“我……”我幾步跨到他身邊,伸手拉扯他的腰帶,他抓住我的手:“你認為我還會對你這張臉有興趣麽?”
我抽出手,顫抖著手解他的腰帶:“夜你不需要看我,你隻要閉著眼睛享受就好,我來滿足你!”
“藍印都不敢說滿足我這種話,你的口氣倒不小。”他輕輕一笑,仰麵躺到床上,伸展四肢,“好吧,我倒要看看你用什麽滿足我。”
我咬咬牙,顫抖著解開了他的腰帶,在褪下他衣服的時候,我怔住了。
他仰躺在床上,烏亮的發絲在深紫色的床單上如墨跡般暈染開來。他的領口散開,露出光潔的香肩,胸前的紅蕊在半敞的衣襟處若隱若現,模樣無限煽情。他微微側了側頭,白皙的麵容被籠罩在陰影裏,顯得有些蒼白,但精致的麵容卻又讓人無法將視線從他臉上移開。
我又將他的衣襟往下拉開了一些,原本光潔白皙胸膛上,布滿了暗紅色的斑點,我知道那是什麽。雖然知道這段時間他在藍印那裏,也知道他們在一起會做什麽,但是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我咬咬牙,將他的衣襟完全拉開,袒露出他結實緊致的胸膛,視線剛好觸上他左胸紅蕊左側一塊顏色微紅的疤痕,那是一塊近似於獸類留下的齒痕,不大,卻看得出來一定很深。
想想上一次他在蓮影殿和緋彌的對話,我就已經能猜到那塊疤痕的由來。
我幾乎是無意識地伸出手,觸上那塊淡粉色的疤痕,輕輕地摩挲,感受著微微凸起的觸感,溫熱又柔軟,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脈搏跳動的頻率。他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我抬頭看了看他,他緊蹙著眉,伏在眼瞼的睫毛不安地顫動,仿若一隻受驚的蝶。
我俯身吻上他那塊疤痕,伸出舌尖,細細舔舐。
哐當!
門口突然發生巨響,我趕緊停止了動作,向門口看去——藍印站在那裏,雙手垂在身側緊握成拳,他輕咬著下唇,劇烈地喘息著,紅著眼眶有些委屈地看著閻夜。
不過一段時間沒見,藍印似乎比以前更漂亮了些,一頭冰藍長發隨意披散在肩上,垂到腰際,閃爍著銀質的光芒,他的眉頭由於劇烈的喘息而微微皺起,金色的眸子裏有亮晶晶的東西閃爍。
看著藍印那張美豔絕倫的臉,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臉,粗糙的皮膚,令人作嘔的五官極不協調地組合在一起,無論是從哪個角度都找不到一點能入目的感覺。
閻夜輕輕推開我,從床上坐起,看向藍印的眼神一下變得柔和了許多。
我站到床邊,將頭埋得很低。
藍印走到床邊坐下,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樣。
“夜夜你怎麽可以一聲不吭地就走?你走也就算了,居然還和一個醜八怪在這裏親熱?你找紫苑殿的那些孩子我也無話可說,可是你卻、你卻找個醜八怪?!”藍印的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是氣得不輕。
閻夜一把將他攬到懷裏,捏捏他的鼻子,寵溺地笑道:“你沒看到是他在取悅我麽?是他自己說他要滿足我,我隻是好奇他拿什麽來滿足我而已,要是你不喜歡,叫他出去就是。”
我將頭埋得更低。並不是覺得羞愧,隻是,心好痛。痛得無法呼吸,鼻根酸澀得像要裂開。我緊緊攥住衣角,指甲隔著衣料嵌進了手心,但我察覺不到痛。
我小心翼翼地深吸一口氣:“……我還是先出去好了。”
閻夜擺擺手,示意我出去。
藍印說:“別,他不是想知道怎麽取悅你麽?我來教教他好了。”
我忙說:“不、不用……”
閻夜將視線移到我臉上:“那你留在這裏好了,藍印他技術很好的。”
“不、不用了,我不習慣這樣……我還是先出去好了。”說著,逃也似的奔了出去。
雪還在紛紛揚揚地落下。我來到殿外的小院裏,看著被積雪覆蓋的地麵,眼淚終於還是紛湧而出。這個時候,院內隻有我一個人,所以,我可以肆無忌憚地流淚,不怕被人看到。
原來他隻是想看看我怎麽取悅他,而我像個傻子一樣地賣力討好,結果隻是因為他的好奇。
這樣完全陌生的他,在我麵前,用那種我從未見過的溫柔得一塌糊塗的眼神看著藍印。
我突然之間發覺,原來我從來沒有真正地了解過他,他喜歡什麽,討厭什麽,我都一無所知。
可我卻依然盲目地喜歡著他,我到底喜歡他什麽?
也許,是第一次見麵時的悸動,也或許是眷戀第一次從未觸及過的溫柔。但是那一切,不是早就在我知道他是翼王的時候化為泡影了麽?
而我又在堅持什麽?為什麽要這樣放棄自我,甚至放下尊嚴守在他身邊?
腹中隱隱作痛,我用手捂著肚子,漫無目的地沿著白石鋪就的小路走了一會,最後在一個小型噴泉池邊停了下來。
噴泉的水都已結冰,凍結的水柱凝結成形狀各異的冰淩。冰冷的空氣吸進肺裏,變成一把把利劍,割裂了肺,刺穿了心。
一個人絕望的時候,往往可以將自己的心看得更清楚。
此時我才發現,原來我一直迷戀的不過是曾經那個溫柔地對我微笑的閻夜。會這麽難受,也隻是因為溫柔之後的背叛。我在心裏告訴自己,我喜歡的不是現在的閻夜,雖然那個人也叫閻夜,但是他們根本不是一個人,所以,我用不著傷心,用不著難過。
可是為什麽,眼淚卻流得愈發的洶湧呢?
是因為,那樣的閻夜,根本不存在,而我,早已失去了他。
我迷戀的,隻是一個不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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