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卻也平靜了下來。

雖然越雲風每天都會說上幾次,他們就要來了,卻也沒有遇到什麽外人入侵。

司空晨心中打好主意,等教導了越雲風一些基本的處事禮儀,就要帶他偷偷離開這裏,找尋一處偏僻之所,教導他修習武技。

否則在這村子裏人多口雜,難免有一天傳出風去,真的把羅嵐的爪牙引來,就不好了。

於是白日裏,就加緊教導越雲風一些簡單的禮儀,以及孤身在外注意的事項,沒想到越雲風雖然年幼,理解事務的能力超乎尋常。

很多事情隻說一遍他就能心領神會,甚至白日裏司空晨的一些舉動,也被其看在眼裏,說話辦事越來越像一個大人。

而且司空晨也發覺越雲風的發育,超乎同齡的孩子,每日的食量極大,常常一頓要好幾碗飯才肯罷休。

司空晨心說這哪裏像個孩子,快比上自己年青時當殺手那會兒飯量了,一個村子的供養他們兩人,都險些有些吃力。

這時司空晨才明白,那是越雲風體內的異稟,促使他去吸收更多的元氣。因為越雲風還不能精通修行之法,無法自行吸納靈氣,隻好從食物中獲取。

當下,便改變策略,開始教授他自家獨門的武道心法。

司空晨這些天經過改良,將自身的武道修為化繁為簡,改造成適合當今時代的武者修煉。

先從最簡單的吞吐內息開始,然後強健肉身,慢慢鍛煉身法,加強體力,就可逐步達到武技九階的頂峰。

越雲風聰明絕頂,一學就會,司空晨的心法隻傳了他兩遍,就已默記於心,開始細心揣摩。

兩日來更是廢寢忘食一般,靜坐在床上,不停地感悟著心法中奧義,體會自身丹田之所在,凝聚渾身經脈內的氣息,運轉全身。

雖然他體內有著非同一般的異寶,但是從未有意識的開采過去,之前的種種玄奇表現,都是天性使然。

如今加以調整,自然便可一步步打磨成一柄絕世利劍。

話說這日越雲風正在屋中靜坐苦練,忽感一陣煩悶,好似是體內的經脈頗為不暢,難以如意地運轉氣息,他忍不住下了床趁著司空晨出去置辦東西,自己卻悄悄摸出了屋去。

一路上,仿佛著了魔一般,不知受了什麽指引,就恍恍惚惚來到存在的山道上,然後悠悠然呆立在這裏,一動不動。

四周豁然想起一陣yin靡之音,一個綠衫女子飄然落下,手裏抱著一具木琴出現在越雲風麵前,猶在不停地撥弄著琴弦,赫然正是昔日萬古流的司徒皖。

隻是此刻她已經完全失去了往日的正派氣息,渾身散發著一股妖孽的氣息,對著越雲風施展著獨特的蠱惑之術,卻要將他引至身邊,生擒活捉。

眼見得越雲風就要一步步落入司徒皖的圈套中,不遠處卻有一陣破空聲淩空傳來,啪的一聲正射在了那木琴的琴弦之上。

錚然一聲鳴響,琴弦隨即斷裂,樂聲無端中止,越雲風不由一愣停在了原地,而在其背後司空晨的身影已然靠近了過來。

“司徒皖,一年不見你竟也做了羅嵐的傀儡?”他麵色陰沉地說道,卻已亮出自己的大殺器,將越雲風護住。

司徒皖此刻臉上,毫無表情,暗算失手便即改換策略,手指纏繞住斷掉的琴弦,猛然橫著拉伸了過去,卻再度撥動琴弦。

一時間劇烈的顫音,嗡然作響,震得四周樹木幾乎都要毀掉一般。

司徒皖就趁著此刻時機,立時埋進兩人身邊,揮手就要去抓越雲風的脖領,誰知司空晨掌中大殺器早已祭出,爆射一團白光,立時就打向司徒皖的麵門。

強勁的暗器,逼迫得司徒皖不得不飄身後撤,而越雲風更狡猾地一閃身躲在了司空晨背後,隻露出個頭來偷偷打量。

司空晨則趁勝追擊,連番出手,各式各樣的暗器自大殺器中連環射出,暴雨梨花一般,係數打向司徒皖。

司徒皖亦催動著手中的木琴,不停撥動琴弦,激射出或悠揚或詭異的琴音,與之激鬥。

雙方身法連番變化,瞬間已在林中移動數個方位。

司徒皖高聲說道:“司空晨,你何必負隅頑抗。白侯爺的人馬還有出塵仙子馬上就會趕來,到時候你獨木難支,如何能勝得了我們這許多人?”

司空晨怒罵道:“你們一個個背信棄義,做了羅嵐的奴才,我司空晨可不屑與你們為伍。司徒皖我知道你也是被人蠱惑,今日就給你個痛快,免得再左右為難。”

說話間,大殺器內突然射出一輪圓月似的暗器,憑空攜帶強勁的風聲,以無可匹敵的速度,擊殺向了司徒皖所在之處。

這件暗器乃是司空晨花了幾個月的時間,精心打造的神兵,名叫皓月當空。

憑借著裏麵獨特的機關,可以無風自行,旋轉如意,而且外麵一圈帶有鋒利的齒輪,任你如何厚重的鎧甲,都難以阻擋。

這一擊,他就是要將司徒皖立時誅殺於此,然後帶著越雲風馬上離去。

司徒皖的神通修為,之前也曾喪失,被羅嵐收服之後,勉強恢複了不到一半,麵對司空晨如此淩厲的暗器,雖然身形閃了幾閃,卻是未能徹底避開。

終於,在又一次轉身躲避的刹那,皓月當空猛然割在小腿上,一聲慘叫木琴撒手,人卻摔在了地上。

勉強往前爬行了幾步,司空晨卻操住皓月當空,高舉過頭頂,來到她近前,麵色陰沉地說道:“對不住了,等一下你就可以解脫了。”

然後毫不猶豫地一擊揮下,就要將昔日的老友斬殺於麵前,眼見皓月當空的利齒就要刺中對方的胸膛,背後卻有一隻小手拉住司空晨的衣襟。

“大叔,不要!”越雲風的聲音弱弱地響起,“她,其實很可憐!”

司空晨心中有著刹那間的觸動,皓月當空立時一歪,卻在司徒皖肩頭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異樣鮮紅。

司徒皖僥幸獲救,整個人都癱軟在地上,司空晨望著她眼中卻充滿了難以決斷的聲音。

沒有想到,這個時候越雲風卻要阻止自己,也許他不該讓一個孩子這麽快就見識到殘酷的殺戮。

但是越雲風將來所要麵對的,絕對比此刻遭遇的還要殘酷,早一些讓他見識到這個世界的陰暗,或許是一件好事。

司空晨正在思索之時,林內卻又響起一個聲音,有人鼓掌說道:“很好,幾年未見,司空晨你依舊不該殺手本色。隻是身邊帶著個拖累,卻不免優柔寡斷!”

隨即一個白衣白袍騎著白色駿馬的將軍,堂而皇之地來到了近前,分明就是昔日的白俠白豫川。

司空晨心中不免一沉,麵色卻依舊鎮定地說道:“白豫川,你倒是來得夠快。看來咱們之間終究要好好算一筆帳了。”

說著舉起皓月當空,猛然就擲了出去,憑空攜帶著猛烈的風聲,直撲白豫川麵門而去。

白豫川穩坐馬上,毫無懼色,手中衝天長戟赫然亮出,猛的一挑就將那皓月當空,彈飛了出去。

然而再看司空晨,早已抱起越雲風飛奔而出。

“想逃?”白豫川隨即吹了聲口哨,召喚他隨行而來的人馬,傳令出去,“白家鐵騎聽令,火速包圍附近的村落,給我仔細搜尋。”

立時便在四周官道上,早有集結好的士兵,成群結隊地向司空晨他們安身的村莊裏,開拔過去。

司空晨帶著越雲風一路逃離出來,第一個念頭就是此處不能久待,馬上就要離開這個村子。

越雲風幾日前的預言看來就要成真了,白豫川帶隊殺來為了捉拿他們兩人,很有可能會連累到村子裏的人。

司空晨決定不顧一切,立時就走。越雲風被他抱在懷裏,卻沒有顯出絲毫的慌張,反而說道:“大叔,我們不能走!村子裏的人,會死!”

司空晨不由皺眉,難道留下來坐以待斃?

白豫川的人馬隨後就到,他們隻要稍一打聽,就會知道靈童就是越雲風的事情,到時候整個村子的人想逃都逃不掉。

相比之下,也許不顧而去,很是殘忍。但為了大局著想,司空晨也隻有豁出去,昧著良心一回。

於是不顧越雲風的阻止,發足便往離開村子的方向跑去,誰知越雲風卻狠狠咬了他手臂一口,也不知那裏來得力氣,居然從司空晨懷內跳了下來,摔倒在路旁。

司空晨看他一路滾出去,險些磕在路旁的石頭,趕緊跳了過去,又將越雲風一把拉起:“你這小子太胡鬧了,難道要尋死嗎?”

越雲風站起來,卻目光倔強地望著他說:“大叔,你聽我說。我有辦法,可以救他們。隻要我們投降,他們會答應,不殺人的。”

司空晨沒想到,越雲風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語,難道是要兩人自投羅網嗎?

他看著越雲風鑒定的眼神,忽然意識到一點,也許是越雲風表達的不清楚,也許是自己靈光乍現。

司空晨腦中竟也冒出了一個主意,如果兩人假意投降,主動受綁然後半路再逃走,不就可以保住這些村民的安危。

隻是這個主意極為冒險,白豫川會不會生擒兩人再去交給羅嵐,暫時無法肯定。

司空晨歎了口氣,走上前摸了摸越雲風的腦袋瓜笑道:“你這個孩子,就和你父親一樣足智多謀。這一回,咱們就拚一拚試試吧。”

當即改道重回村子,不過司空晨沒打算貿貿然就回去,而是小心地繞到村子附近觀察動靜。

結果就聽有馬匹奔騰的聲音,還有士兵的喧嘩以及村民的哭嚷,看來白豫川的軍隊已經開進了村子裏。

司空晨當時駐足,從大殺器內拿出一樣萬花筒似的物件,瞄準了村內的方向開始觀察,卻見白豫川的士兵開始把村民們聚集起來,當眾訓話。

雖然離得尚遠,聽不到說得什麽,司空晨卻也能猜出此刻白豫川的舉動。

他無非是脅迫這些村民,威逼他們交出兩人,否則就會開始殺戮。

司空晨微一皺眉,把鏡頭移向了稍近的地方,看到有士兵開始往這邊搜尋,於是狠下心來做出了決定。

讓越雲風在一株大樹旁等自己回來,然後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