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管男看到過吳燦的身手,那武功在武俠劇才能看到,背著一個人也能跳高三四丈,身體不接觸也能把敵人打殘廢,自認為很聰明的他,早就放棄了抵抗,哪敢報警。可,現在警笛長鳴,直衝衝的往這裏靠近,到底是誰報的警呢?

從吳燦憤怒的目光中,經管男看到了死神的逼近,在這一瞬間,他想到了家鄉窮困的父母、年幼的弟弟妹妹,想起這二十多年中,所做過最有意義的事情,發現自己活到現在,除了讀書就是讀書,一件有意義的事情也沒有……他感到了可悲和淒涼,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混黑社會的工作,三個月試用期沒過,就遇到這個煞星。

吳燦殺氣凜然的朝前半步,驚醒了痛苦亂想中的經管男。經管男驚恐的舉起雙手,求生的**讓他潛力激發,快速的解釋道:老大,冤枉啊,我掙的錢都寄給家裏父母了,連手機都買不起,怎麽可能報警,就算有手機,我也不敢報警啊!

吳燦舉起了拳頭,拳麵上隱隱有金光閃爍,無堅不摧的金元素呼嘯而出,像鋼鑽一般,從經管男的腦袋上躍過,砸中他身後的一個握著手機的傷殘男子,砰的一聲悶響,那混混的胳膊齊肩炸開,眼睛上翻,慘叫一聲昏死過去,鮮血咕咕湧出,和西瓜汁混在一起,產生一股既腥且甜的怪味。

經管男聽到身後的慘叫,才知道吳燦並沒有傷害自己,他暗叫慶幸,身子一軟,無力的倒在血泊中,眼前盡是吳燦使展的詭異功法,他明白,自己最好閉嘴,不然的話,今天就算死一萬次也是活該,因為這個少年使展的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吳燦之所以下手這麽狠,不單單是氣惱那人報警,更重要的是,前世母親看不清黑夜中的東西,所以才肆無忌憚的攻擊敵人,再血腥也沒什麽,反正隻要不死人,憑自己的家勢怎麽都能擺平,而且他也不想被警察抓到。

前世母親雖然看不到黑暗中發生了什麽,但她聽到警鳴,頓時緊張的拉住吳燦的手,說道:孩子,你快離開吧,被警察逮到就麻煩了,你放心,我什麽都不會說的!

不,我不走,我要回……去你家看看。吳燦反過來握住前世母親的手,堅定的說道,你剛才看到我的功夫了吧?我很厲害的,不怕警察。有我在,警察就不會找你們的麻煩,若是我走了,你們有理也說不清的。

前世母親本想拒絕,但一想起這個孩子和自家兒子很像,就遲疑起來,她也想讓臥床的丈夫看看吳燦,於是說道:可是……孩子啊,現在的警察都很凶的,再好的功夫也沒用,人家有槍,再晚了,就逃不掉啦!

無論吳燦打傷了多少人,在前世母親眼裏,還是難得的親情貴重,萬事以孩子的安全為上。

吳燦擺擺手,渾不在意的說道:我要走,誰也攔不住,媽……馬上警察就到了,咱們先上樓。我會功夫的,阿姨,你放心好了。

那……那好吧。快一點,咱們上樓去。前世母親既然下定了決心,就不再猶豫,拉著吳燦的手就往樓道跑。

吳燦突然想起一樁事,忙止住腳步,對半昏半暈的經管男喊道:喂,經管學院的那個,過會你要裝暈,懂不?等明天你醒來時,該怎麽說就怎麽說,記得把我的話傳給你們老大。

我、我知道啦,我的名字叫關南,今天多謝你手下留情,以後我會報答你的。說完,他撲通一聲倒地,開始進入裝暈狀態。關南非常聰明,他知道自己報答吳燦的機會極少,這麽說,多半是為了獲得吳燦的好感,以備不時之需。

吳燦懂得關南的心思,微微一笑,不再理他。

在漆黑的樓道上,吳燦悄悄使展一個土係淨化術,把前世母親身上的汙漬去除,卻無法治療她身上的幾處外傷,因為治傷需要水係法術,若是使展,定會被她發覺,到時嚇到她就麻煩了。

孩子,快進來吧!前世母親打開四樓的一扇門,有淡淡的草藥味飄出,借著微弱的燭光,她把大門緊緊的從裏麵鎖死,生怕警察突然從外麵衝進來。

吳燦神色恍惚,他對這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畢竟前世在這裏過了十八年,進屋之後,他就忘掉警察之事,進入回憶的點滴中。家裏的擺設和從前大不相同,電器和家具幾乎不見了,客廳堆滿了水果箱子,從這裏也可以看出家裏的窘迫。

吳燦推開自己的房間,發現裏麵的擺設一點也沒有變,還是前世死之前的樣子,地板、書桌和床鋪一塵不染,看得出,天天有人打掃和收,床頭的牆上,還貼著和陸詩曼的很多合影,照片和以前有些不同,有人為照片加了一層塑膠膜,更能增加照片的存放時間。

他鬼使神差的走到床前,伸手揭下一張照片,那是和陸詩曼坐在大學草地上的合影,在綠油油的草地上,兩人的笑容是那麽的燦爛,十指緊扣,似是無聲的誓言,要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我回來了,詩曼。吳燦用顫抖的手撫摸著照片,撫摸著照片上的少女,在心中暗暗說道,雖然我的名字已不是趙原,身體也不是趙原,靈魂也有了改變,但我對你的愛卻一點也沒變。

嘩啦!玻璃杯子的碎裂聲傳來,前世母親跳過碎玻璃,慌張跑來,奪過吳燦手中的照片,說道,孩子,這個不能動,我答應過幹女兒,誰也不能動這些照片!

你的幹女兒?吳燦一愣,馬上就想到前世母親說的是陸詩曼,見她們二人都把這些照片看得無比珍貴,心中既感動又酸楚,同時也更加憎恨仇人宋玉京,若不是這個仇人把自己打落山崖,自己一家人應該過的非常幸福,也不**陽相隔。

前世母親苦笑一下,把照片放回原位,解釋道:本來她應該是我兒媳婦,可後來兒子死了,我……唉,不提這事了。那丫頭今天都三十了,還忘不掉我這不爭氣的兒子,至今未嫁,每年還從北京跑來幾次看我們兩個老人,唉,我們家連累這個丫頭啦!

聽到陸詩曼十多年不曾變心,吳燦心中激動難忍,失聲叫道:詩曼回北京了?

是啊,我家趙原辦完喪事之後,詩曼就回北京……咦,你怎麽知道那丫頭的名字?前世母親說了一半,突然緩過神來,驚疑不定的盯著吳燦,露出欣喜難容的表情。

吳燦不想讓她起疑,忙解釋道:我、我看到照片上的名字了!

前世母親的眼睛又黯淡下去,心想自己今天到底怎麽了,怎麽老是疑神疑鬼的,自家兒子已死去十多年了,怎麽老想著他會回來呢?怎麽老是懷疑麵前的少年是自家的兒子呢?

吳燦看到前世母親傷心失望的表情,心頭一顫,很想告訴她,自己就是趙原的轉世者……可是,若真是泄露天機,鬼界的鬼差會不會聽到?聽到之後會不會把自己抓回去?說出後,會不會嚇到父母?就算嚇不到,那些鬼差會不會因此遷怒他們?

思前想後,吳燦決定還是保密,至少在積累足夠的力量前保密。

咳咳咳咳,老婆子,是不是你回來了?樓下的警車太吵,都聽不到你開門的聲音了。最裏麵的房間傳來輪椅轉動的聲音,說話的正是前世父親,你和誰說話呢?唉,原來進了原兒的房間啊,又在那自言自語了吧!飯做好了,在鍋裏熱著呢!

前世母親抹去眼角的淚水,轉頭笑道:老頭子,今天來客人了,我給你介紹……嗨,剛才瞎忙,忘了問孩子的名字,你叫……

伯伯、阿姨你們好,我叫吳燦!看到你們住在這種快拆遷的房子裏,有點擔心,所以才上來看看,你們有什麽困難,盡管和我說,我家很有錢的,可以幫你們買棟好房子。吳燦現在扮演的是個富家公子,擺出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表情,既然不想告訴他們實情,那就裝一個熱心過度、善良過份的傻瓜少爺吧!

唉,原來他叫吳燦,不是我的兒子啊……兩個老人同時在心中歎息,許久之後才想起吳燦下半句話的意義,忙推辭道,謝謝你的好意,我們不能要你的錢,孩子有這份心意,我們就很高興了。

為什麽啊?我家有很多錢,而你們沒有錢,分給你們一點怕什麽?就當是劫富濟貧了!吳燦走到前世父親的身邊,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老人,又說道,伯伯的身體不好,治病也需要錢啊!

前世母親忙推辭道:我家幹女兒給的錢,我們都不收,更何況……

前世母親本想說更何況你這個外人呢!但是,她不忍心這麽說,心中還是願意把他當兒子看待。

吳燦心中對陸詩曼的感激更深更濃了,心想,原來她不是沒照顧二老,而是二老不願拖累她,連錢財都執意不收。她之所以回北京,可能是為了不在上海這個傷心地。可是,一心想要霸占她的宋玉京為什麽放過了她?難道宋玉京已經得到她的身體,玩膩了,才放她離開?

不,肯定不會這樣的,師傅說過,詩曼身上有異能,肯定是在關鍵時刻,她激發異能,逃過了宋玉京的毒手。吳燦不願往壞處想,隻是在心中想著好的一麵安慰自己。

前世母親又點了兩根蠟燭,強顏笑道:跟我們一起吃飯吧,也剛好避避外麵的警察!

好啊!能再和前世父母吃頓飯,吳燦十分高興,剛拉張椅子坐下,就聽樓道傳來遭雜的腳步聲,還有拉槍銓的聲音。吳燦的眉頭一皺,知道那些流氓都昏迷,警察也會上門詢問盤查的,不過,他討厭警察上門,因為這會打擾自己家的溫馨晚餐。

媚兒,隱形出去,把樓道的警察全部打暈,然後你就守在附近,任何外人靠近這棟大樓都把其打暈,記住,別鬧出人命。

正在修煉的媚兒聽到吳燦的命令,立刻來了精神,答應一聲就飛出他的身體。媚兒還沒有飛出去,突見房門和窗戶上有三張紙符,嗡的一聲,發出三道金光,刺向媚兒的隱身處。

剛坐下的兩個老人驚恐不安,指著紙符光芒聚集處喊道:鬼,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