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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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爛英豪第四部之幸福時光

晉江專欄(多多打分哦)

秦月朗敏銳地觀察到,整個過程,盧立本甚至沒有回頭看他一眼,他終於有些躺不住,就坐起來卷起袖子和褲腿,開始給剛剛在餐廳裏撞出來的淤青敷藥,並且毫不掩飾地發出抽氣的聲音。平日非常溫柔的盧立本依然鐵石心腸,頭也沒回。

車子很快駛出了市區,上了高速,奔馳了一段時間以後又轉到國道上,秦月朗知道這回玩大了,於是無可奈何地開始叫盧立本的名字──在過去很多年的相處裏,這一招屢試不爽。

盧立本沒有回頭,蜂蜜色的短發狠狠一甩:“閉嘴!”

秦月朗咬了一下嘴唇,轉過頭去看窗外。樹木森森,田野廣袤,遠處的群山籠罩在淡淡的霧氣裏。城市裏慣常能看見的樓房已經完全不見蹤影,車子開著開著,兩側連瓦房都變得稀疏起來,隻有無盡的農田和小小的水塘。他們已經駛離了國道,現在行進在一條鄉村土路上,幾乎沒有任何交通標誌,偶然有農夫趕著馬車和他們擦肩而過。

那隻大嗓門的鬧鍾開始玩命響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盧立本幾乎是在同時,狠狠地踩下刹車,車胎與地麵發出恐怖的摩擦聲,然後車子停了下來,秦月朗慌慌張張地按停了鬧鍾的時候,盧立本已經摔上車門跳下車了。空氣的壓力把秦月朗的耳膜震得難受,他下意識地坐了起來。

盧立本已經拉開後座的車門,厲聲嗬斥:“出來!”

秦月朗向來強勢,若不是個性散漫不喜做官,以他的能力,早已經是布津帝國軍界的一位重量級人物了,在最高軍事委員會的大樓裏,多少將官以上級別的高官都對這位上校禮敬三分。但所謂一物降一物,對於自己這個正直到無可挑剔的友人,秦月朗總是有些忌憚的。

盧立本一把將猶豫著的秦月朗從後座拽出來,路邊正好有個小池塘,幾隻家養的肥鵝在浮萍遍布的池塘裏遊來遊去,水麵渾濁。盧立本始終鐵青著臉,也不再說話,直接把秦月朗拖過去丟在水塘裏。那水不過剛沒他的膝蓋,秦月朗不由掙紮兩下,卻被盧立本狠狠推倒,兩個帝國軍校的高材生、帝國最高軍事委員會的少壯派軍官,在鄉下一個不知名的水塘裏扭打翻滾,彼此咒罵,驚得那些肥鵝都慌張地逃到岸上去,撲棱著翅膀嘎嘎地跑走了。他們都滾了滿身泥水,最後還是親衛隊長略勝一籌,盧立本努力站起來,狠狠吐出了今天的最後一句話:“真不知道你要什麽時候才肯長大!”

秦月朗狼狽地坐在泥水裏,整個身子和他一絲不苟的頭發全濕透了,剛剛在扭打的過程中,盧立本甚至故意使勁地揉了他的頭發。夕陽已經落下山坳,漫天的火燒雲仍然燦爛多情,風開始變得很冷,盧立本還想說什麽,嘴唇動了幾次卻最終隻有一聲歎息。秦月朗覺得自己喪失了所有動彈的力氣,他有些茫然地看著盧立本轉身,然後決然地上車。他脫下他的T恤,盧立本摔上車門,透過茶色的車窗,他看見秦月朗低下頭,開始專注地洗他的那件T,金色的陽光落在他線條優美的麵容上,那嘴角,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完美的微笑。

盧立本鎮靜地掛檔,踩油,黑色的奔馳攜著風聲遠去,他甚至沒有回頭。

雖然已經是初夏,但天完全黑下來以後,在這遠離城市的山林裏,夜風仍然冷極了,尤其是對一個渾身上下已經濕透了的人來說。秦月朗並沒有試圖用傷害自己來證明什麽,他很想找個計程車,回到溫暖的元帥府去好好洗個澡睡一覺,明天早晨很有可能會收到友人誠懇的道歉,附贈夫人親手做的蛋糕,但他在路邊站了半小時以後就絕望了──天知道盛怒之下的盧立本把車開到了什麽地方,這裏別說計程車,連拖拉機都沒瞧見一輛。郊外的天空格外澄澈,這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漫天星光璀璨,隱約能看見銀河,秦月朗的身上沒別說野戰刀,連把指甲刀都沒有,因此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軍校時期學過的野外生存技巧完全沒有用武之地,他隻能找個背風的樹下靠坐,閉上眼睛,往事便止不住地湧上心頭。

過去二十八年,朝夕相處,甚至從未離開對方超過三天,他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麵,記得他們一起捉弄家庭教師,記得他們一起走過高中、軍校,在野營的時候裹在同一條毯子裏發抖,在畢業典禮上互相拍照。那些奢華的酒會上,盧立本總會在最恰當的時候出現在他的身邊,不露聲色地替他當下那些最烈的酒,哪怕之後會因為酒精過敏起一身的紅疹子,他太信任他,所以哪怕是跟艾菲戀愛的時候,也要巨細無疑的請摯友做參謀。秦月朗穿著一絲不苟地禮服出現在他的婚禮上,充當伴郎,很多人說他比新郎更耀眼,沒人知道他眼睛裏的晶瑩並不是因為喜宴上的酒,但他還是微笑著,看他的愛人吻新娘,以後愈加風流,總是在深夜還流連在那些燈紅酒綠的所在,公然跟複數的太太小姐調情,盧立本不止一次為他收拾各種各樣的爛攤子,也勸過也吵過,可真正惹出麻煩來的時候,卻永遠堅決地站在他身邊。

秦月朗覺得身上一陣陣冷極了,頭有些眩暈,於是苦笑,他哪裏是名媛們想象中的情聖,根本就是個最可悲的失敗者,他甚至從未向他深深愛著的人說出一句明確的表白──那雙太正直的眼睛裏,那顆太純淨的心裏,哪裏容得這樣不倫的情感呢?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努力微笑,有熱熱的**順著臉頰滾下來,秦月朗放任,他把頭靠在樹幹上,粗糙的樹皮摩擦著他的後頸,有點微微的刺痛。很多年前母親說,他和盧立本就應該像是兩株參天的巨樹,努力生長,彼此獨立,枝蔓呼應,根莖相連,可是……在他心裏,卻寧願他們是兩株堅韌的藤蔓,緊緊依靠,相互依存,至死方休。

這樣的心,盧立本那樣的人,哪裏會明白,哪裏會接受呢?

秦月朗微微抬著頭,下顎和脖頸拉成一個絕美的弧度,他在笑又在哭,回憶裏幸福現實中絕望,慣常優雅而又冷漠的外表後麵一直是一顆太渴望的心,靜靜的夜裏,他忽然好想念小的時候,可以睡在一張床上,彼此溫暖的歲月。

天地蒼茫,物是人非。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事出門,HOHO,大家久等啦!

剛才忘記說出版的事情了……

那個,大家不要激動,絢爛一時半會兒是沒法出書的,耽美啊耽美啊耽美啊,醉怨念。在趕稿中的是一部奇幻,嗬嗬,昨天是被編輯退貨回來修改了,痛苦掙紮中。等到上市的那天,一定會王婆賣瓜的,請大家耐心等待。

絢爛依舊免費看,不的編輯找醉簽VIP和電子合同有幾次了,醉一直沒同意。倒不是說有多服務大眾,作為作者,天天碼字,如果有點茶水錢賺總是好的,但是無奈一些條款讓醉接受不了,為以後考慮,醉現在不簽,短時間內也不可能簽,除非雙方可以達成一個美好的協議。

請大家繼續看絢爛吧,多留言打分,多評價。

醉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