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來了。”
鬼龍緩緩睜開猩紅瞳孔。
巨大的豬牙從地上抬起的同時，流下海量涎液。
“今年的凜冬，不會挨餓了。”
“不知道那群性格奸詐的蛇精又打算玩什麽鬼把戲。”
他呢喃自語，一百多米長的龐大豬身橫在小山般的化形果前。
猩紅雙瞳緊閉，四蹄朝上，假裝神遊物外。
他剛擺好完姿勢，一大群男男女女淅淅索索地從洞外走來。
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全部**，一絲不掛。
冰冷的寒冬在他們身上沒有絲毫作用。
他們正是來自妖獸山脈深處的蛇精。
擅長陰險狡詐，偷雞摸狗。
五百多年來，除了最開始的十年，鬼龍幾乎隔三差五的就跟他們打交道。
每當他睡熟，一群來曆神秘臭不要臉的蛇精便來偷他豬窩裏的化形果。
幾百年來被他們偷去的果子簡直不計其數。
數量決定質量。
本就猴精的蛇精們吞服大量仙果後，靈智大開。
腳步聲漸漸消失。
化成人形的蛇精們人手一條長長的古藤編製的皮鞭。
他們不敢接的太近，隻敢站在洞口邊緣。
麵對眼前這隻強悍恐怖的大妖豬，他們不敢正麵硬抗，隻敢智取。
為首的是一個年約三十左右的壯漢。
他腦頂戴著個樹藤編織的樹圈，彰顯著地位的不同。
他們手裏拿著長長的古藤製作的鞭子。
藤鞭寒光四射，荊棘遍布。
其中最後幾人手裏拿著枯樹樹皮製作的盾牌，還有一把把鋒利至極的長矛、弓箭。
他們一臉殺機，緊緊抓著手裏的奇葩武器，眼神憤恨盯著巨大草堆上的鬼龍。
壯漢指著赤金色妖豬，疾聲厲色開口：
“兒郎們，就是這隻臭野豬，殺我們族人，吞我們血肉。”
“你們的祖父，祖母全被他吞了。”
“一會偷仙果，不用留情麵，一顆不留！”
“我還是讚同回家冬眠睡覺。”
長著山羊胡須的老頭拄著木棍上前：“爹，這隻臭不要臉的死野豬總是假睡覺騙蛇。”
“冬天咱們需要冬眠，力量大減，他為了吃咱們也學咱們無恥地冬眠，兒子覺得不得不防。”
沒等壯漢說話，一個奶娃娃的孩子，瞪著純真大眼睛小聲開口：
“祖爺爺，四叔，為什麽祖爺爺管四叔叫爹啊？”
“母親不都是你們的妻子？”
“咳，哼~”
“小孩子不懂不要亂開口。”
“奶娃子，咱們蛇窩母蛇少，肥水不流外人田，涉及到你娘親那份，咱們全各叫各的，等你長大以後，還有可能管你姐姐叫丈母娘。”
旁邊另一個男子急切開口。
聽他一介紹，奶娃子似懂非懂點頭。
盯著青年好奇出聲：“這麽說你現在是我爹，以後有可能是我兒子？”
“孺子可教也！”
青年連忙點頭：“以後你和哪條母蛇生崽生出條母蛇，嫁給爹後，你就是我爹。”
隨著他話落，壯漢一臉恭敬盯著他：“爹的話言之有理。”
山羊老頭盯著壯漢：“爹，咱們還是回家冬眠為好，待開春再來。”
青年搖頭：“老丈此言差矣，化形果必須搶到手，丈母娘懷孕了，沒有化形果萬一生條母蛇，咱們沒法**生崽。”
老頭沉默：“爺爺說的在理！”
周圍幾十條蛇沉默看著他們。
裝睡的鬼龍腦子已經不會思考。
“各位兒子、爹、祖宗孫子們抓緊時間，趕緊偷仙果，臭野豬不知什麽時候醒，動作麻溜的。”
“嗖——”
“嗖——”
隨著壯漢大吼，幾十條蛇精急速射向山石，攀爬洞府，把鬼龍死死圍住。
下一秒，不斷揮舞手中鞭子，劈裏啪啦中甩進鬼龍豬身後麵藏著的仙果山。
一陣飛舞的藤鞭不時甩出，飛回。
每抽回一次鞭子，上麵都帶著兩三枚化形果。
他們的速度極快，宛如黑色閃電，一閃如流光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換了個位置。
鬼龍心裏舒爽的不要不要的。
藤鞭甩在他身上，仿佛小皮鞭啪啪調情。
沒一會他便渾身燥熱。
消失了數百顆化形果時，他知道蛇精們差不多要跑了。
猩紅色瞳孔睜開，十米長豬尾狠狠甩出。
蛇精冬天的反應動作非常緩慢。
幾個男男女女猝不及防，被他抽猛地掉落在地。
“臥槽！快跑！”
“死野豬醒了！！”
剩餘的蛇精們神色慌恐，抱著卷來的化形果連滾帶爬衝出洞外。
他們速度極快，一溜煙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山洞內。
“跑的真快！”
鬼龍見他們一閃而逝跑沒影的速度，嘀咕不已。
張開血盆大口。
嘎嘣嘎嘣聲下。
七條砸暈的蛇精被他一口吞進肚子。
骨頭崩裂，鮮血四濺。
“爹——”
“孫子——”
淒厲的嘶鳴聲在對麵山頭響起。
壯漢和奶娃子悲鳴呼喚。
身後一大群蛇精扛起他們就跑，眨眼間消失在漫天大雪。
鬼龍愜意地眯著眼，嘎巴著嘴。
蛇精肉非常好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數量太少，隻算計到七條蛇精。
不過也算是改善夥食了。
七條也不錯了。
換成秋夏蛇精速度上來時，他還有一條都算計不到的時候。
【嗡！】
【檢測到宿主吞食七條成長期蛇精，豬身增長8.4米，當前身長129.76米（1000米進階成熟期。）】
鬼龍聽著腦中冰冷聲，瞳孔微微一縮。
成長期蛇精？
那些家夥竟然進階到了成長期？
之前他吞食那些蛇精，每條不過增加零點幾米，甚至小的才零點零幾米。
每條成長期蛇精若是都能讓他增長幾米。
五百條蛇精豈不是能讓他進階到吞天龍狼豬的成熟體？
碩大的舌頭舔在白色獠牙。
他突然有了一個好主意。
化形果既然能讓蛇精快速成長，他不如專門養肥蛇精吞來吃。
嗯，以後蛇精再來偷果子，不殺了。
養肥了再吃。
——
又是一年過去。
山洞內。
鬼龍假裝睡覺。
微弱開合的眼皮下，仔細觀察著蛇精鬼鬼祟祟偷化形果服用時的變化。
幾次反複觀察，他驚訝發現蛇精頻繁吞服化形果竟出了某種變化。
他們維持六小時的時間仿佛突破了生命界限。
以前超過六小時，他們會重新變回蛇身。
可吞服數量超過100顆化形果後，他們仿佛再也無法變回蛇身。
即便期限到了也變不回去。
但也不是所有的蛇精都是如此，年齡大的蛇精無論吞食多少化形果都無法永遠保持。
隻有年輕的才有用。
年齡大約限製在壯漢那種中年。
除了他們化形人類的變化，鬼龍還看明白了他們吸收化形果前後的變化。
成長期蛇精每吸收幾枚化形仙果，皮膚除了越來越白，還孕育出了極其濃鬱的妖獸精華。
他吞噬一隻蛇精增長一米多的原因，正是因為蛇精體內那獨有的凝練精華所致。
——
又是一年深冬。
鬼龍眉宇間煩躁趴在洞口。
最近半年，他驚恐地發現一件事。
他的身體突然不長了。
無論他吃什麽都不長了。
而且，身為一隻豬，他最喜歡的吃食和睡眠也在漸漸消失。
仿佛他脫離了豬類的束縛，不再喜歡吃食，不再喜歡窩在柴火堆嗜睡。
他是豬，不吃不睡，不能增長身體。
他還能幹什麽？
——
又一年過去。
鬼龍趴在洞口。
眼中盡是茫然。
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近一個月來，他失去了三樣東西。
吃飯、睡覺、修煉。
從深冬到深秋，他一直迷茫趴在洞口。
近一百五十米的龐大身體，一動不動趴著。
遠遠看去，宛如一隻龐大的死屍。
心如死灰。
失去了所有興趣，迎接他的將是悠久歲月的枯燥等待。
等待有緣人。
寧家已經快要嗝屁。
曾經龐大的超級家族如今凋零的稀碎。
東一處小家，西一處難民。
如山下蠻荒鎮的一家，他從血脈中隻感受到兩人。
血脈如此稀薄，他不禁感歎命運造化。
那個三年前被他送下山的寧家娃娃也再也沒上過山。
古仙山因為蛇精和恐怖妖獸的出沒，附近的荒山群早已沒人敢來。
除去寧家人，鬼龍已經近三百個年頭沒見過一個活的人類。
別說凡人，連武者都沒見到過一個。
秋葉隨風飛舞，凜冬將至。
鬼龍猩紅色的瞳孔，茫然看著漫天飛舞的枯葉群。
於那寒風中，無聊地數著萬千飛葉。
秋色消失，初冬降臨。
這一天，鬼龍百般無趣地趴在草堆上。
就在他慵懶地閉眼琢磨要做些什麽事時。
久違的冰冷聲陡然在他腦中響起：
【檢測到有緣人，請宿主收徒或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