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器堂、藏寶堂……
個個都是掌門的走狗。
對了,還少了一位戒律堂堂主,不知為何沒有出現。
但這並不重要。
大長老的目光緩緩從長老們臉上掃過,最後直視宗主。
“慫?”
“對,我就是慫了。”
“我曾經多次勸說宗主,多與其他宗門走動,廣結善緣。”
“宗主還記得您是怎麽拒絕我的?您說,飛羽宗在等一場機緣。每一次,您都是這般敷衍我的。”
“敢問宗主,若我們現在與華山派開啟宗門之戰,可有人會支持我們?”
“我告訴你吧,一個都不會有。”
又轉向長老們。
“而你們,每一次我與宗主意見相左,你們不是對錯,隻知奉承宗主哄她開心。”
這話長老們就不愛聽了。
什麽叫他們奉承宗主,他們明明就是認為大長老的很多想法太過激進,與老祖傳來的理念不合,才會支持宗主的。
但,眼下當著華山派的麵,不方便討論這些,還是先說眼下的事。
一名長老不服氣的說道。
“宗門之戰是我們和華山派之間的事,需要外人支持什麽?”
大長老毫不掩飾鄙夷,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支持的可多了。”
“開戰需不需要煉製、采購一些丹藥、法器、符籙等等?”
“如果隻有一份材料,你猜那些人會優先賣給華山派還是我們?”
這個……應該會優先賣給華山派吧。
華山派名聲不好,但大大小小的宗門之間的各種活動卻參加的很積極。
就算人不到,也會送上一份厚禮。
而飛羽宗幾乎不與其他宗門往來,關起門來修自己的道果。
比起華山派的人緣差得多。
難道遵從老祖的訓導是錯的?
不會,不可能。
老祖怎麽會錯。
大長老見長老們神色間隱現遲疑。
冷冷一笑。
“剛才我說的還隻是最微不足道的一個方麵。”
“若我宗僥幸取勝,卻在即將取勝的最後關頭,有大能為華山派說情,我們要不要給大能麵子停戰?”
“給,我們花費的靈石、精力、時間,人員損傷都白費了。”
“不給,便是得罪了大能,無端給我宗豎敵。”
“反之,如果我們戰況不佳,是否有人替我們向華山派說情?”
這……
好像怎麽算都是飛羽宗吃虧啊。
大長老緩了緩口氣,一聲輕歎。
“幾位師弟,我知道我平時說話不好聽,對你們也太過嚴苛。但我隻是著急呀。”
“為我宗著急,為大家著急。”
“聽我一句勸,宗門之戰不可輕易開啟。”
長老們幾乎已經被他說服了。
卻也還有幾分不服氣。
更為關鍵的是,不是他們想戰,是華山派先打上門來,他們總不能顧慮重重,不敢應戰吧。
“師兄這話說的,好像我們多好戰似的。”
“我們這不也是沒辦法,難道真要交出雲……”
想說不能交出雲峰,不能好交出宗門再出一位大能的機會。
想到雲峰已經改掉青雲宗,以後有多大成就都與飛羽宗無關了。
心情五味雜陳,後半句便說不下去了。
關楚竹適時開口,態度一改剛才的咄咄逼人,十分誠懇。
“我也不是非要與飛羽宗如何,這麽多年打打殺殺,兩宗都沒有得到什麽好處,反而互相都折損了不少弟子。”
“但我宗小輩一夜之間遭遇雲峰的毒手,我若一聲不吭,不向飛羽宗討一個說法,別人會如何看我。又有誰再敢將兒女送入華山派為徒?”
這話說的好像也不無道理。
雲峰經脈盡斷時,飛羽宗上下也同樣心疼的不行。
能想到的辦法都用上了,隻為保住他一條性命。
宗主更是親自前往華山派討要說法。
疼愛晚輩的心思都是一樣的。
雲峰的命是命,華山派弟子的命也是命啊。
這樣一想,好像關楚竹沒那麽討厭了。
至於宗門之戰,也不是非打不可。
關楚竹見長老們態度緩和下來,對他不再抱有很深的敵意。
趁熱打鐵繼續說道。
“殺害我派弟子的凶手雲峰,已經不在飛羽宗了,我也說法不討也罷。畢竟我也沒膽子問青雲宗要人。”
“就當我那些弟子命不好吧。”
“算了,我等告辭,這幾天多有打擾,還請貴宗包涵。”
說完,起身便往外走,背影透著蕭索落寞。
這下長老們都受不了了。
事情到了今天這一步,起因為何,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雲峰一夜之間殺了所有華山派弟子,是所有,然後自己跑了,另投青雲宗了。
從此平步青雲,前途不可限量。
宗主雖然失去一位愛徒,但人情還在。
雲峰真有得道那天,也不會一點不念舊情,總會給飛羽宗和宗主一些好處。
如此一來,受損失的好像隻有華山派。
這個時候還考慮什麽起因為何,出於人道也該對華山派有所表示。
最起碼,宗主該替雲峰道個歉吧。
眼看關楚竹三人快走到門口,長老們目光急切的看向宗主。
用眼神示意她開口留人,哪怕隻是應付幾句也好,總也算給華山派一個交代,外人也不好再說什麽。
宗主看懂長老們的暗示,卻不想這樣做。
雲峰殺人的理由不必再說,但他如何做到趕盡殺絕,卻還未搞清楚。
華山派弟子又不是泥捏的,其中幾個修為和雲峰不相上下。
他們總不會站著不動給雲峰殺吧?
在沒搞清楚這些之前,宗主不會向華山派道歉。
一旦她道歉,便是坐實了雲峰殺人的罪名。
以實力為尊的小雲界,每時都有人在殺人和被殺,算不得什麽大事。
但,同等修為下,一人殺三十人,會引來多少猜測?
萬一扯上邪修之類的,就算隻是捕風捉影,對雲峰的名聲也會大有影響。
這些話宗主沒有明說,雲峰已經拋棄飛羽宗,拋棄她這個師尊,她卻還處處維護他,感覺很沒麵子。
長老們沒有等來宗主的回應,卻等來大長老的冷笑。
“今日你們就算判我個以下犯上之罪,我也要說,宗主不教徒無方,縱徒行凶,不配坐宗主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