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女王傳奇力壓長老
我本以為,長老之中,最沉不住氣的,當屬阿米利婭,再不濟,波努瓦也算得上號,但我忘記了一件事,所謂沉不沉得住氣,要先對事才對人,
族人的挑釁,自是無可避免的必經過程,畢竟麵對巨大變故,群眾的**是必然的,然而我沒料到,長老之中第一個發難的,居然是讓長老,
在所有的長老之中,我最不熟悉的便是這一位,雖然他是我第一位見到的血族長老,但彼時魔力薄弱,隻覺在他驚人的氣勢下,壓力如山倒,哪裏還有心思去估測他的能力,再後來從特訓到試煉,他不負“管家”之名,事事隻負責發號施令,推行下效,從不與我直接接觸,以至事到如今,我對他僅停留在城府深沉,實力莫測這八字印象上,
卻萬萬想不到,麵對挑釁貴族的氣勢漸弱,族人反對的聲浪悄然,以長老身份第一個出聲質疑的,居然就是讓,
他陰鬱的臉上,有著百般壓抑的強烈不滿,說話的聲音,就像暴風雨來臨前夕那隆隆的悶雷:“洛西,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亦不弱聲勢:“如您所見,我以為,以長老之能,不需要我的解釋吧,,再則,我相信你肯定還記得我昨夜說過的話,”
昨夜為求盡快自地下密室離開,用武力威嚇之後,那句傲慢到極點的一句“長老大人,您的職責是臣服;而族長,沒有任何解釋的義務,”使聚集在門口所有的上位者都心緒紛呈,
顯然同時回憶道這段的讓長老,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血族是自由的種族,我族從不勉強同胞行事,您可以用您的強大來消滅反對您的意誌,但不能強迫他們作出違背意願的事情,”用奉若圭臬的語氣說話的讓長老得到了台下不少認同的神色,但在我眼中,也不過是道貌岸然而已,若真是如此,何來階級之分,何來族長一職,,又何來輔佐族長打理族中事務的長老一職,
怕隻怕,是族長之位旁落於無法掌控的角色之手後,會動搖了原本的權力機構而已,
真是麻煩,我不由地在心中暗歎一聲,如果可以的話,現在擁有強大魔力的自己能夠一走了之,像孤膽英雄一樣浪跡天涯尋求自身身世之謎答案就好了,
隻可惜支持著我奪取強大力量的那一股魔力不同意呢,潛伏於血脈之中,好像溫馴服帖獵犬一般的魔力,但絕不與自身融為一體,仿佛隨時會相應原主人的召喚,將我反噬為獵物,就像實時監控一般,不容許一秒鍾的背叛,
我對那些貴族所做的,也不過就是抄襲路西法的手段而已,
不需要俘獲人心,不需要發自內心的忠誠,在自己腳下的下位者,隻是自己前進的工具,隻需要用自己的力量進行操控加以利用即可,進入貴族身體內的那些魔力,不過是我所獲得的曆代族長魔力的萬千之一,但已足以賦予他們夢寐以求的強大力量,這種進益的直接與迅速甚至遠遠勝吸食朱安這種級別的頂級吸血鬼的血液,
當然,那些魔力的根本意誌依然服從於我,若他日這些貴族心有不軌,等待他們的,便是一顆隨時可以引爆的體內炸彈,
那些由驚疑到驚喜,由驚喜到惶恐的貴族們,也已經清楚地感覺到了這些,
但沒有親曆這一切的讓長老對這種轉變恐怕完全無法理解,從他至今的語調神態來看,就好像看到了超越理解範圍,比魔力更加不可思議的妖術一般,
這也難怪,血族憑其霸道的力量在人界作威作福,但在地獄魔物的排名中,卻是食物鏈的底端,不過是路西法興致一來的先行卒子,這種親傳自魔王的手段,是不曾到過地獄的吸血鬼無法想象的奧妙,光是擁有這種操控魔力的手法,而非其本身的破壞力,便足可震懾住不羈的貴族們,也無怪旁觀的讓長老不安到出聲詢斥,
我這邊思緒流轉,指尖的一小撮魔力看似溫和無害地跳躍著,時而變成金色含笑的骷髏,時而變成耀眼而妖冶的玫瑰,就如同魔術師隨手練習的把戲,這舉動太過漫不經心,幾乎激怒了讓長老,他強抑住自己的脾氣,繼而追問:“如果您想心甘情願地讓我們稱為‘猊下’,請給我們足夠信服的示下,讓我們相信,拉德爾一族會因跟隨您而榮耀無上,”
我淡淡掃過其餘的三位長老,伯希始終是那副看好戲的嘴臉,阿米利婭卻是收斂了原來一直對我劍弩拔張的態度,她似乎在我身上期待著些什麽,因而終是靜默無言,波努瓦與其說是長老,倒不如說還真像個時刻準備為人民服務的公仆,麵對台上不斷加劇的緊張氣氛,有點無所適從手足無措的感覺,
而朱安,在禦座以外站立的,唯一沒有長老身份的上位者,卻是我最介意的一個,我想,對他來說,我的存在,我的所為,賦予了他空前絕後的恥辱,從來沒有一個血族的族長,在即位之後又被失敗者奪位成功的吧,偏偏作為初擁者的他對我而言,又意義非凡,,雖然是長老會所做出的共同決定,讓他成為引我入族的“閣下”,但這層關係令我與他如今的處境,越發的艱難,
我望著他如同雕像般俊美而冰冷的側臉,一時竟默默無語,他似乎察覺了我的注視,並不回應,視線的焦點停留在虛空之中,我有些感激他沒有趁著混亂的場麵添油加醋做複辟的試圖,但另一方麵,他的高傲與之相對的絕望,亦傳入我的心中,
“……西……洛西,”因為我的走神而沒有受到足夠注意的讓長老幾乎要繃斷了自製神經,上前一步幾乎踏上禦座前的安赫,受到驚嚇的少年像一隻豎起背毛的毛,滾圓的眼,渾身的戒備與不安,我手指插進他柔軟的淡金色的卷發之中,一下一下地理著,藉此來安撫他的情緒,
我緩緩地抬眼,冷漠與高高在上的疏離一寸一寸冰凍讓的不滿:“長老大人,我不需要任何讓你,或者你們信服的證據,族長所指的方向,就是一族的大勢所趨,不需要任何理由,因為,這就是生物本能,物競天擇,背叛我,也就是背叛生物本能,同時,便等同於背叛種族,”
“即便如此,您也不能憑由自己的不滿任意責罰族人,”讓長老並不是看不見我的眼神料峭,但強硬而句句正義凜然的模樣儼然民族英雄,
“讓大人,您何不親自問問那些‘受到責罰的族人’,看看他們對我的責罰是否感到不平或者不滿呢,”
讓長老瞪視我三秒,搞不清楚這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此情勢之下,他也沒有了後退的勢子,盡管沒有把握,他還是不得不向台下發問,,
“夏奈,你說,,方才的魔力對你做了些什麽,既然洛西大人準許我問,那你就誠實地把一切都說出來,”
我一邊默默記下夏奈這個名字,他應該是讓的心腹,說不定會出頭挑釁也出於某人的授意,一邊沿著讓長老所指的方向打量起那名可憐的被指明對象,那名族人被我視線掃到的瞬間,幾乎驚得要跳起來一般,我可以感覺到他心中宛如被蛇盯住了的惶恐,卻生不出絲毫的同情,
敢進入權力的漩渦,就要有付出身不由己的代價,
夏奈的麵孔其實我很熟悉,隻是我一直忘了他的名字,,他有著吸血貴族慣有的俊麗麵容,卻不是很有特色的那一種,很容易便淹沒在美人成群的血族之中,尤其是比之我所熟悉的諸位狠角色來,還多了一點猶疑不定的氣質,偏偏還要強作出頭,不似安赫的天然少年氣息柔和,這讓他看起來很像是歐洲大家族中搞不懂自己立場的次子那種角色,而我是應該記得這個人的,,
這個人,不,這名吸血鬼,便是試煉前集訓時,以黑色的骨節鞭子與我對決,催化了我魔力實化為水月之刀的那一位,思及此處,我不免對他又注目了幾分,
夏奈自我眼神中看出,我已想起了他從前的作為,他的惶恐變本加厲地加深了那種猶疑,他想開口辯解些什麽,然而且莫說於情於景,都沒有他告饒或逞強的餘地,就算有,這一夜我的所言所行,也不是聽別人講道理的態度,
我不待讓開口催他,先請他好好交代:“夏奈,你盡管說,嗯,”
他幾乎要被我最後那一聲笑意盈盈的“嗯”給壓得抬不起頭,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他突然矮了身子,以騎士效忠的姿勢對我跪下了單膝:“感謝猊下賜予我無上的力量,您的所在便是拉德爾族的所在,夏奈?拉德爾願意永遠跟隨您,”
他的舉動引起大片的嘩然,讓長老的臉難看極了,夏奈卻始終直挺挺地跪在高台之下,低著頭,在我看來,與其說他是在宣揚一種誓言的姿態,還不如說,他不敢抬頭看台上而已,
也好,有戰鬥力,也容易屈服於強者,對於現在的我來說,這樣的陣前卒要比桀驁不馴的人才有用的多,
我審視台下雜亂紛紛的吸血鬼們,那些被我灌入魔力的幾個貴族在族人中顯得神色尤為複雜,我容不得他們再多思考,揚聲便問:“那麽你們呢,受到和夏奈一樣待遇的你們,決定是什麽呢,留下來服從,還是選擇背離種族,”
魔物比人類有著更為強悍的體能,因而他們通常會更加忠於本能的趨向,
夏奈的投誠就像是點燃了的引信,那些貴族漸漸地,一個一個地,用相同的姿勢,跪了下去,
而貴族們的選擇,便是普通族人的風向標,
一眼望去,整個大廳原本鬧哄哄的幾百人,倒也安靜整齊,統統都矮了一截,
沒有一人有膽說要背叛種族,
我視線回轉,讓固然有著他偏執的狠戾在,然而高台之上所立的幾人,麵色各異,也各自有所保留,
站在血族的頂端,他們不是一點魔力,一點群眾心理能夠收服的角色,本身身為強大魔力的擁有者,他們隻服從於自己真正的意願,
“你們呢,”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酷而不帶任何招攬意味,“朱安,伯希,阿米利婭,還有,波努瓦,你們決定跟從於我,還是選擇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