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知心頭微驚,對於小魚的微察秋毫不由佩服的五體投地。

“我這就讓人去查。”

“等一下,我還沒說完呢。”

於小魚叫住了木知,目光依舊盯著老掌櫃的。

“我們都知道他那天是撒了謊,可什麽樣的謊言才會不經大腦就脫口而出?也隻有本就存在卻不為人知的事實,也許他那時說得才是真話。”

“你看他麵部肌肉僵硬麻木,嘴角兩側微微向耳朵方向提起,左邊比右邊拉伸的更厲害一點,這是一種蔑視之笑。木知,他看不起你!你再仔細看他的腳,雙腳腳尖朝外,微微顫動,這說明他現在心情十分放鬆輕快。”

聞言,景俊才快速眨了幾下眼。

於小魚輕笑出聲。

“怎麽,這就緊張了?別慌,我再給你仔細分析分析。”

“我知道你背後有人,還是那種富得流油的主,才能給你提供錦衣華服。現在邊城中最尊貴的隻有五王爺,可你不是五王爺的人,所以你是在替別國之人做事。你神情輕鬆,要麽是斷定了我們查不出你的背景和家人,要麽就是已經和你的後手接觸過了,但不管是哪一種,放心,都逃不過我的火眼金睛。”

於小魚伸出爪子對著自己的眼珠子比了比。

景俊才眸底閃過一抹慌亂。

他急忙辯解道。

“姑娘,老朽實在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不明白?在悅來客棧的時候你自稱小民,可今夜從我們進來開始你就一直自稱老朽。這說明你不是一個久居人下的人,你真實身份肯定不是一個客棧掌櫃!”

說到這裏,於小魚一拍巴掌。

“我擦!木知,搞不好我們撈到大魚了!”

一旁木知早已是瞠目結舌。

“什麽,大魚?”

“這位啊!”

於小魚一指雙眉微蹙的景俊才笑道。

“快查一下最近青蓮國都過來了什麽人?還有那些刺客所出之處有沒有什麽拎得出台麵的大人物。這人多半是他國朝堂出來的,他習慣了錦衣玉食,一時之間還更改不過來。對了,你再查一下哪個國家盛產紫真檀,他以為把手串塗黑了我就認不出來?嗬,這股子檀香味可做不了假。”

說著,於小魚吸了吸鼻子。

她仔細捕捉著空氣中那抹淡淡的清香。

紫真檀也叫做紫檀、檀香紫檀、赤檀,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東西可以說是聚集了所有名貴木材的優點於一身。

都說十檀九空。

就代表了這東西不僅生長期極其漫長,還容易空心,出材率極低。

所以民間才會有“百年寸檀、寸檀寸金”的說法。

於小魚不知道這個世界哪個國家才產這玩意兒,原身記憶中完全沒有這方麵的知識點。

木知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望向於小魚的眼裏滿是崇拜。

“我這就去。”

景俊才動了動唇角,卻什麽都沒說,眼底滑過一抹意味深長。

就在木知要出去之時,忽然一個人蹭蹭蹭地跑了進來……

竟是滿頭大汗的高文書。

“於,於姑娘……不好了,有人擊鳴冤鼓。”?

於小魚瞬時滿腦袋問號。

她詫異的看了高文書一眼,又望了望同樣愕然的木知。

“木知,什麽時候鳴冤鼓也和我有關了?”

“不知道啊。”

木知瞪了高文書一眼。

“此事你不是該去告知王爺麽,怎麽來找於姑娘了?”

“不,不是。是擊鼓之人太嚇人了,他手裏提著兩枚人頭說是要告狀。屬下一看那人頭都還滴滴答答的滴著血,哪裏敢去告訴王爺,直接先奔這裏來了。”

“擊響鳴冤鼓不為了告狀,難不成是來血洗縣衙的?”

於小魚沒好氣的說道。

對於高文書如此之慫頗為有些恨鐵不成鋼。

忽然,景俊才語氣輕鬆的開了口。

“嗬,姑娘,快上去看看吧,弄不好別人真是來血洗縣衙的。”

於小魚回眸,隻見後者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她沒好氣的輕嗤出聲。

“嗬,你放心,就算縣衙真被血洗了,你也得把牢底坐穿!”

語畢,於小魚率先走了出去。

等於小魚和木知身影消失後,景俊才眸光微閃,輕拍了兩下手。

“爺。”

大牢暗處傳來了一聲低低的回應。

景俊才連頭都沒回,壓低了聲音說道。

“回去告訴他們,這次點子紮手,暫且按兵不動。”

“可爺你這邊……”

“嗬,他們拿本王沒辦法的。放風出去,就說繡衣於小魚和石蕊在平夏王朝已遭遇不測,本王看看那老東西還能再派誰過來?”

“是。”

隱於黑暗中的人應了一聲後再無聲息。

一上地麵,於小魚耳膜都快被那咚咚咚的鼓聲震破了。

她捂住耳朵,瞥了高文書一眼,大聲喊道。

“快去把五王爺請過來,我先去公堂看看。”

“於姑娘,那人很凶的。”

高文書也大聲喊道。

於小魚滿臉不在意。

“有我在,不怕!你快點讓他過來升堂,這聲音吵死人了,我先去讓他停手。”

喊完,於小魚一個閃身就直奔公堂而去……

鳴冤鼓就設在公堂之外,為的是方便百姓擊鼓鳴冤。

可天大的冤屈也不能不看時間點啊!

現在已經是子時,放在古代那可就是半夜,納晟源肯定也聽到了這鼓聲,不起來估計就是害怕麻煩。

“看來,回頭也該借鑒一下人家吸油壺的做法,定時定點才準敲鼓。”

於小魚嘀咕著,人已經到了公堂之外。

定睛一看,於小魚明白過來高文書為什麽那麽慌張了。

這特喵換誰都得慌!

隻見一個輪廓分明、束發及冠,上半身中衣盡褪,臂膀滾圓的高個男人正赤著胳膊在擊鼓。

那勇猛架勢誰見誰害怕!

戰場上的戰鼓都沒他敲的那麽帶勁。

最瘮人的是這男人另一隻手裏還拎著兩顆血淋淋的人頭,人頭還在滴裏搭拉往下滴著血。

兩顆人頭均是鮮血淋漓、披頭散發的,完全看不清楚麵容和男女。

於小魚飛身上前,一把按住了那人的手。

“差不多了就行了,死人都被你敲得快從棺材裏跳出來了,你當這縣衙裏的人都耳聾了?”

“你是誰?”

男子猛然回頭,雙眸閃過一抹凶光。

好嘛,看這架勢還真有點要血洗縣衙的氣勢。

於小魚淡然一笑。

“這裏半個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