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魚將陳蓮心思點的明明白白，可陳蓮還在狡辯。

她跪在地上抽抽噎噎，指天發誓道。

“民婦對柳家絕無所圖，對老爺和柳茹花也是盡心盡力。陳星傾慕茹花全是他個人所願，和民婦無關啊……至於桃紅，為人母者哪裏會不希望自己兒女留在自個兒跟前？民婦隻是因為不放心才會把她帶進柳家的。”

聞言，於小魚不屑地輕笑出聲。

“你以為兩句話就可以改變事實？陳蓮，你真當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我問你，那晚你到底去沒去桃林？”

“什麽？”

陳蓮被於小魚忽然岔開的話題弄得愣怔了一下。

回神，她眸底閃過一抹驚慌，急忙低下頭。

“此事之前姑娘在柳宅的時候不就知道了？你都說過了當時民婦並不在那裏，怎麽現在又問民婦這個？”

啪！

一支紅頭簽啪地一聲飛落在地！

“二十大板！如此刁婦，給本王狠狠地打！”

納晟源聲音冷厲，麵色如霜。

於小魚眼皮子一跳。

紅頭簽！

這下陳蓮不死也得殘廢。

簽筒裏的竹簽分為白頭簽、黑頭簽和紅頭簽。

而花樣就藏在這些竹簽顏色上。

如果是白頭簽的二十大板，那麽打完以後受刑者依舊會皮肉如初，可以正常行走。

而黑頭簽的二十大板下去受刑者勢必會皮開肉綻。

至於紅頭簽？

那絕對是往死裏打！

受刑者就算當場不死，回去也得半身不遂。

這次納晟源是動了真怒！

於小魚默默在心裏為陳蓮點了根白燭，她搓著手指麵無表情地看著幾個紈絝衝上前將陳蓮按在了地上……

一時間，公堂上全是陳蓮撕心裂肺的慘叫。

中間還夾雜著木板打在皮肉上的砰砰聲……

跪在堂上的一幹人全驚了。

蘇文和身側的少女不由掩麵而泣，卻始終沒去看陳蓮。

寒著臉，納晟源起身走到於小魚身側。

“怎麽，覺得本王狠了？”

“怎麽會？王爺你高興就好。”

於小魚眨眼一笑。

雖然她一直很反對用刑，但陳蓮這個女人還真是不打不行。

暫且不說她對柳家的所圖，就是那夜她在桃林的所作所為也足矣要了她的腦袋。

於小魚搖搖頭，緩步走到了劉啟麵前。

此際劉啟早已停止了哭泣，正目光呆滯的看著陳蓮挨板子。

於小魚站定在他麵前，彎腰俯視著他。

“想不明白王爺為什麽用重刑？那晚去了桃林可不止你和陳星，陳蓮也去了。”

“什麽？”

劉啟刷地一下抬起頭，眸中全是驚駭。

於小魚肯定的點點頭。

“如果不是你弄這麽一出，柳茹花根本不用死。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想過沒，最後坐收漁利的人到底是誰？劉啟，你自詡聰明，可實際上你膽小懦弱還怕事，柳茹花嫁給你是真瞎了眼。”

“難道是陳蓮殺了茹花？”

劉啟眼中滿是不敢置信，於小魚唇角勾勒出一抹譏諷。

“待會兒就知道了。”

陳蓮挨完板子的同時，那邊張大夫的查驗結果也出來了。

桃紅、陳星還有蘇文和的那雙兒女全是陳蓮所出。

可這幾人麵對奄奄一息的陳蓮時，臉上全無一絲憐憫之色。

陳星眼裏滿是怨恨之意。

剛才張大夫不怕麻煩，他在給這幾人滴血驗親的同時，順手還替陳星和牛子昂也驗了驗。

陳星果然是牛子昂的親兒子。

看著滿臉喜意的牛子昂，陳星本就陰鬱無比的臉色更為陰鬱，他垂著頭不知在想什麽。

納晟源坐回椅子上。

先是掃了眾人一眼，他最後才將目光落在了陳蓮身上。

“願意老實說了麽？如果不能，本王可以讓人再伺候你一番。”

“說，民婦，都說……”

陳蓮趴在地上，褪了中衣的她被打得皮開肉綻，渾身鮮血淋漓，泣不成聲。

納晟源輕哼一聲，拿起羽扇搖了搖。

“那說吧。”

“當年民婦知曉柳旭不能再生養以後，民婦……”

“說重點。”

納晟源不耐煩地打斷陳蓮，陳蓮急忙改口。

“當初陳星如果能順利娶了柳茹花，就不會有後來的事，可柳家不願意還招了劉啟進門，民婦心有不甘也莫可奈何。民婦攛掇著柳老爺和柳茹花抬舉桃紅，也是準備將來找個借口將桃紅收為柳家養女，這樣一來，不管是陳星還是桃紅便都有了著落。”

“你還真會為兒女打算。”

納晟源語帶譏諷的看了蘇文和那邊一眼。

那對少年人卻像是聽不到陳蓮說的話似的，兩人目不斜視地緊緊挨在蘇文和身邊。

陳蓮抹了把眼淚。

“當時民婦並未想過要柳茹花性命，那也隻是一念之間犯下的錯，民婦知曉錯了……”

“錯了？人死如燈滅，陳蓮，這可是一條人命！是你一句錯了就能彌補的麽？”

於小魚插嘴說道。

陳蓮立即答道。

“民婦自知罪不可赦，願意以命換命。可是大人，陳星和桃紅真是無辜的啊……他們並不知道民婦所做之事。”

趴在地上，陳蓮哭得傷心。

納晟源輕飄飄掃了陳星和桃紅一眼，嘴角譏諷更重。

“皆是一母所生，卻如此區別對待？陳蓮，你枉為人母！蘇文和身側這對兒女就不是你的兒女了嗎？柳茹花雖不是你所出，卻也是你帶大，你又怎麽下得去手？”

“是民婦當時蒙了心，糊塗了……”

陳蓮哭得更為傷心。

於小魚輕哼出聲。

“哼，鱷魚眼淚博同情吧！陳蓮你老實交代，你是怎麽殺了柳茹花的？”

“民婦，民婦不知道啊……”

提起那晚，陳蓮忽然就崩潰了，她伏地痛哭。

於小魚哪裏會被蒙混過去？

她冷冷看著陳蓮。

“你說桃紅和陳星都無辜？我來告訴你事情真相。那晚去桃林的可不止柳茹花，是桃紅陪她去的。桃紅，此事你認不認？”

“奴婢認！”

猛然被於小魚點到名字，桃紅渾身一抖急忙認了。

此時桃紅清楚知道，這件事縣衙早已查的一清二楚，如果還要否認自己就會成為下一個陳蓮。

於小魚繼續說了下去。

“桃紅將柳茹花送到桃林之後，就去通知了陳星，要不陳星也不會來得那麽及時。就在陳星強迫柳茹花順從他之時，劉啟也到了，緊隨著而來的便是你陳蓮。你一直躲在暗處，等陳星和劉啟都走了以後你上前查看柳茹花，柳茹花向你求救，你卻捂死了她。”

說到這裏於小魚頓了頓，望向柳旭。

“麻煩王爺將錢仵作的驗屍單給柳老爺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