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瑜並沒掩飾臉上的怒意。
畢竟剛才於妙涵低低對他說的那句話,已經完全觸及了他的底限。
他是真生出了殺心!
於小魚能從他臉上捕捉到屈辱和憤怒,微微沉思幾秒後她剛想說點緩和氛圍的話卻聽一旁花枝嬌笑出聲。
“嗬,原來公子竟是陳家人!我之前早聽說了陳家的赫赫威名,不如我代替我家姑娘陪你走上幾招?也好讓我領教一下陳家的絕妙刀法!不過公子別擔心,事情呢也不是沒有可破之法,隻要公子拿出足夠的實力來,這想做什麽莫非旁人還真能難住你?”
一聽花枝要搞事,於小魚就一個頭兩個大。
不過她並沒有阻止花枝,這貨喜歡找人比試也不是一兩天了。
斜瞥了花枝一眼,於小魚提著於妙涵就往裏走。
“花枝你差不多就行了。”
“姑娘放心,我心裏有數。”
花枝脆生生地應了一聲,趁著於小魚往裏走之際,她眉眼帶笑往神色莫名的陳子瑜麵前湊了幾步。
壓低聲音說道。
“雖然我剛才來的急,但四姑娘最後說的那句話我還是聽清了。公子又何必太過固執?她既然想進你家的門你讓她進便是了,大不了以後讓她獨守空房便是,還能影響了公子別的什麽不成?這人啊,再有實力也得知曉一些變通之道。”
“我與姑娘不同。”
陳子瑜輕抬眉眼,看著眼前傾國傾城的花枝。
陽光下的花枝巧笑如花,她瑩白手腕上纏著幾根細如發絲的銀絲,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柔媚無骨。
陳子瑜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在那些銀絲上停留了許久才又繼續說道。
“沒想到今日能在靜王府遇上傳聞中的南越十二死士,方才倒是我眼拙了。不過姑娘說的那套我便是學也學不來,我陳家男兒傲骨磷磷,又豈能隨意將人迎進門後再去害了別人?何況那等心思毒辣的女子,進了我陳家不過是玷汙我陳家的門楣!”
“嗬,陳公子還真是執拗,咱們手上見真章吧!”
花枝笑著搖了搖頭,攜風而出的招式竟是淩厲無比。
陳子瑜也一聲不吱地提劍迎了上去……
於小魚回到廳中坐下時,院中的兩人已經打作了一團。
見陳邦滿臉擔憂的看著外麵,於小魚輕笑道。
“哈,老將軍不用太過擔心,花枝心裏有譜,不會沒輕沒重傷了陳小公子的。”
“老夫是擔心小兒失手傷到了那位姑娘,同郡主不好交代。”
收回目光,陳邦笑得有些尷尬。
許久沒說話正有一搭沒一搭磕著瓜子的納晟源聞言不由笑出了聲。
“噗!陳老將軍真喜歡開玩笑。外頭那位姑娘可不是普通人,老將軍莫非沒聽過南越十二死士?人家可是十二死士之首!還能被陳小公子傷了不成?”
“十二死士之首?”
陳邦的笑意瞬時僵在了嘴角。
他看看外麵,又側身望了望猛吐瓜子皮的納晟源,臉上浮出了不敢置信和慎重。
“五王爺可千萬別糊弄老夫,南越早已滅國,皇族死士又怎會跟在雲安郡主身邊?這……老夫還聽說那邊和皇族有關的人早已被全部處死,就連她們的長公主都一並殉了國,她怎會……”
“哦,南越國便是我和小七一起滅的。”
納晟源對著陳邦眨巴眨巴眼睛,隨即勾起了一抹極其不正經的笑。
“對此老將軍可還有疑慮?”
陳邦並沒回答納晟源的話,他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院落中……
不過短短幾個呼吸陳邦便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衝著於小魚拱手道。
“雲安郡主,老夫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老將軍直言便是。”
納晟源很幹脆地擺了擺手,替於小魚回了話。
陳邦這才斟酌言語說道。
“陳家雖不是什麽名門大戶,但也是清清白白的武將世家,祖上曆代都為青蓮國上過沙場。依老夫所想,小兒既對府上的兩位姑娘都不感興趣,倒不如將外麵這位……”
“不行!子瑜哥哥隻能娶我!”
沒等陳邦把想法說完,於妙涵已經厲聲喊道。
於小魚冷冷看了她一眼。
隻見於妙涵臉頰一側已經高高腫了起來,可她一雙眼底裏卻滿是瘋狂,活像是要衝上去撕了陳邦一般。
這貨絕對魔障了!
於小魚斂下眉眼輕聲警告於妙涵道。
“四妹妹如果還是這般失態,就別怨我將你扔去後院。”
“嗬,郡主姐姐昨晚還來我院子裏假裝好人,沒想到現在卻一門心思的偏到外人頭上!怎麽,這是怕我在這裏把你做的那些事都說出來?還是怕被人知曉其實你並非什麽純善之輩,我們這群兄弟姐在你眼裏究竟算什麽?”
於妙涵猛地站了起來高聲質問於小魚。
於小魚眼皮子猛跳了幾下,再望向於妙涵的目光中已經毫無半點暖意。
之前於妙涵再怎麽作,自己都顧念著和她的手足之情,可她竟如此好歹不分,當著陳邦的麵就對自己開懟。
就算涵養再好的人恐怕也受不了這個!
何況於小魚並不覺得自己涵養和脾氣有多好。
她冷哼出聲。
“哼,你這話問的好,在我眼睛裏你們這群兄弟姐們算什麽?我不妨直白點告訴你,在我眼裏隻有長腦子有用的人才值得我費心思,至於你們中間這些好逸惡勞,還不帶腦子的人,就是一群隻知道寄生於靜王府的米蟲!”
“你,你竟然說我是米蟲?”
於妙涵瞪大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於小魚目光更冷了幾分。
“說你是米蟲,對米蟲都是一種侮辱。於妙涵,你不長腦子我不怪你,但你不長腦子還學別人玩那些醃臢把戲就過分了!花枝,別打了,替我把人扔到後院去!”
於小魚一邊朝著花枝喊了一嗓子,一邊已經手出如電將於妙涵劈暈在了地上。
隨即她唇角緩緩浮起一縷滿不在乎的淡漠笑意。
“我本就不是什麽純善之人,又何必怕別人知道?於妙涵,我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給過了你機會,是你自己不要的。”
院外的花枝正打得酣暢淋漓,猛然聽到於小魚這一嗓子,急忙收手跳了進來。
完全不顧院中呆愣的陳子瑜。
瞥了眼地上的於妙涵,花枝竟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哈,四姑娘這是又招惹你了?其實就四姑娘這性子最適合讓汪萜珠看著,她倆從某種程度上極其相似。”
“那就交給汪萜珠吧。”
於小魚小手一揮,算是應了花枝的話。
花枝笑眯眯地扛著於妙涵出去了,完全沒有多看一眼四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