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麗竟然以身殉國了?

於小魚忍不住眼皮子驚跳了兩下。

腦海中也不由浮出了那個懦弱無比的人來,真沒想到她竟然有那樣的決然和勇氣。

微微沉吟幾秒後於小魚才說道。

“南越國滅,麗公主都能以身殉國,那二公主呢?想必以她那樣的性子,應該不可能苟且偷生吧?”

“嗬,二公主?她就是個笑話!”

花枝嘴角微微一撇嗤笑出聲。

“那日大公主殉了國後,二公主便帶著她的人率先開了城門將七王爺迎了進城……後來七王爺念著她的歸順之舉便赦免了她死罪,暫時將她關押在了宮中,可就在當夜她竟然被人欺辱而死了。”

說到這裏花枝接過於小魚遞來的酒壺,對著壺口狠狠灌了一大口才接著說了下去。

“花覓從未把男子當人看過,沒想到最終卻是這麽個死法,你說她是不是就個笑話?她總以為自己是獵人,沒想到最後死在了獵物眾口之下,也算是因果報應了。那夜之後,七王爺命人徹查此事,可這種事上哪裏去查?最終還不是不了了之。”

“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吧?”

於小魚挑眉說道。

花枝再次輕嗤出聲。

“嗬,痕跡當然會有,但總得有人一直追查下去才行啊。花覓死後,花家便徹底斷了後,新到的大人又怎麽可能會對前朝皇族上心?七王爺他們還在之時,那位大人多少還裝裝樣子,可等七王爺和五王爺走了,他連樣子都懶得裝了,直接將案子封了卷宗結案了事。”

“嗯,這操作基本也沒毛病。”

於小魚輕輕點頭,沒等花枝說話她便話鋒一轉問了別的事。

“那位的事你應該也聽說了吧?可你怎麽沒提出來去看看她?”

“我?我和她早已緣盡了。”

花枝當然知道於小魚說的是誰。

隻是過往之事在她心裏早已化為了一片煙塵。

早在知道她偽裝成女帝的那刻時,花枝就徹底斬斷了和她之間的種種恩怨牽扯。

見於小魚一動不動看著自己,花枝再次喝了一口酒笑道。

“姑娘放心吧,從今爾後花這個姓氏對我不再有任何意義!我花枝今後也隻是姑娘的人,便是為姑娘赴湯蹈火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這番豪言壯語從花枝嘴裏說出來,和她那張絕美妖豔的容顏形成了強烈對比……

倒讓於小魚有些不大適應。

她眉頭微挑、唇角輕勾,劈手就奪過了花枝的酒壺。

“少喝點,回頭還趕路呢。我也不要你為我赴湯蹈火,將來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或是遇上你心儀的人,我一定會放你自由。”

“花枝無需自由。”

花枝抿唇笑道,聲音低低的,眼角餘光卻瞥向了遠處。

“姑娘,那兩人說話了。還真是夠謹慎的,這麽久了才開口。”

“他們說什麽?”

因為距離過遠,於小魚根本就聽不到汪萜珠和張弛的對話,好在她知道花枝懂唇語的事所以才故意走那麽遠。

花枝凝神看去,唇瓣微動將那兩人的話一字不落地給複述了出來。

“你以為假裝不認識我,於小魚就會相信你?汪萜珠你也太天真了!於小魚那眼睛毒著呢,但凡你有半點端倪她都會察覺,不說隻是想放長線釣大魚罷了。”

“你閉嘴!”

“嗬,怎麽,害怕我把你的事都說出來?你怕什麽呢,不過是陳年往事而已,就算現在你回去祖地,也沒人會知道當年你和我……”

“張弛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殺我?要怎麽殺?行,行……你別拿眼睛瞪我,我不說,不說總行了吧?反正都那麽久了,老族長肯定也不會懷疑是你坑了江桃,隻是我很好奇你現在回去就不怕江桃還記恨於你麽?”

汪萜珠聞言瞬時閉上了嘴將頭扭到一邊,而花枝的複述也到此為止。

她微蹙眉頭低聲說道。

“姑娘,他們這話說的奇奇怪怪,也不知道在說什麽事。”

“這沒什麽奇怪的,張弛十幾年前曾去過詛咒之地,我聽張弛的意思應該是當時他曾和汪萜珠聯手幹過點什麽冒煙事,十有八九是坑了那個叫做江桃的人。難怪當年張弛和斑家夫婦能安然無恙的從詛咒之地離開,多半是因為汪萜珠暗中幫了他們……可汪萜珠為什麽要出手幫他們呢?”

於小魚食指搓著拇指想了想才繼續說道。

“而且當時他們還帶走了鑰匙,以汪萜珠的性子應該是無利不早起才對啊?”

“姑娘,什麽鑰匙?”

花枝耳朵微動,急忙追問道。

於小魚也沒瞞她,將之前古畫、印章和鑰匙的事都簡單說了一遍,末了才說道。

“所以這趟詛咒之地我們還需要找到鑰匙的下落!我曾經詢問過張弛,從他話語之中我能聽得出來,那東西他有八成的把握能找到。隻是我不太明白一件事,當初如果是他和汪萜珠做的交易,那鑰匙為什麽最後會落在斑家夫婦的手裏?而且他把握那麽大,為什麽要拖到現在才出發去找東西,還一定要拖上我?這中間肯定有貓膩。”

“是因為有很棘手的人他應付不了。”

花枝這話說的極為肯定。

於小魚輕輕瞥了遠處一眼才抬起眼笑道。

“如果他是想拿我當槍使,可就打錯算盤了!我現在表麵上急著回青蓮國,實際上我隻是做給他們看的。等明日到了邊城後咱們先在那邊停留幾天,我還有點事情要查,至於汪萜珠和洛璃所住的那地方……嗬,隻要我不急,到時著急的就是別人了。”

“花枝一切都聽姑娘的。”

花枝站起身將酒壺重新掛回了腰間。

於小魚要去哪裏?

要做什麽?

怎麽做?

這些對於花枝來說都不需要太清楚!

她隻用跟在於小魚身邊,按著於小魚的吩咐做事就好。

於小魚讚賞地看了花枝一眼。

“既然他們已經敘完舊,那咱們就回去。花枝你假裝什麽都不知道就好,我倒是要看看那些人等急了會不會主動找上咱們?倒也省得我再花力氣了。”

張弛遠遠地便看見於小魚和花枝往這邊走來,他立即警覺的閉上了嘴。

現在他對於小魚比誰的防備心都高!

唯恐一個不小心,就被於小魚揪出漏洞,再順著線索抽絲剝繭下去……

那徹底就完了!

可於小魚隻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張弛一眼。

她一句話都沒說,就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當天邊微微泛起一抹魚肚白時,於小魚終於趕到了邊城。

她輕車熟路的直接去往了當初石蕊死亡的那家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