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曜會為汪萜珠求情,其實早就是眾人預料之內的事情。

畢竟大陸上這麽多國家裏,一共也就隻有他們兩人是來自詛咒之地的。

雖然於小魚並不知道那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但她僅憑猜也能猜到一個事實。

便是裏麵的常住人口不會少!

人一旦少了,裏麵的每個人就會對彼此顯得無比重要。

於小魚盯著七曜定定看了幾秒後,才慎重其事地點頭說道。

“網開一麵也不是不行,但有一點還請國師明白,阮家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可這並不能成為任何人正當殺人的理由。我從來都不覺得被害人有罪這種理論能成立!即便阮陽帛有必死之罪,那也得由平夏出麵問罪,畢竟他所圖的是平夏,阮家和她汪萜珠沒有半點關係。”

見七曜還想說話,於小魚又急忙說了下去。

“這件事就算我不說其實你們心裏都很清楚,汪萜珠之所以會對阮家出手,和正義什麽的全無半點幹係。她隻是被人授意當了把工具人而已!現在授意她的人已經躺在了這裏,我沒收作案工具不算過份吧?”

說著於小魚對七曜挑了挑眉毛。

不服繼續啊!

七曜可是曆經三朝的人,什麽樣的事情沒見過?

他完全將於小魚對自己的挑釁給無視了,畢竟做這種口舌之爭半點用處都沒有。

七曜勾唇一笑搖頭道。

“本座知曉你說的在理,但用汪萜珠的命換洛璃一命,本座也不過份吧?”

“嗬,這事看穿了不過是自家人換自家人,疲於奔命的終究隻是我們這群外人。洛璃這一手玩得確實好!我們還挑不出他什麽毛病來。”

納晟源輕嗤出聲,一語道破其中玄機。

這事其實就算他沒說的那麽直白,在場眾人就沒有一個是傻的,哪怕是現在沒想明白過來,等回頭一想也能想通其中奧妙。

隻是洛璃究竟是故意還是無意……

現在他自己都已經命懸一線,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但有一點能肯定的是,洛璃已經將情分這種東西算完算盡了。

半晌,巫倫才走了過來。

他額頭上滿是汗珠,眸底也有著沉沉的黯淡之色。

“我盡力了,但他這一刀完全不留餘地!剛才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其實除了國師大人的這兩樣東西,我們巫族也有能將洛璃護住的法子,但想讓他現在醒來確實做不到。”

巫倫這話說的極為硬氣。

也暗示了於小魚根本就不用受七曜的要挾。

七曜當場氣笑。

他沒好氣地瞪了巫倫一眼。

“你個巫族的小子挺硬氣啊,本座去往巫族之際恐怕你還沒出生呢。怎麽,今日是要挑釁本座一次?”

“得了。”

於小魚忽然出聲,聲音還不小。

她抬眼看了看麵前的幾人,微微沉吟後才說道。

“這次事情發生太過突然,完全出乎我們的預料,你們現在發生爭吵不就是別人希望看到的結果嗎?你們想想,不管是用國師的東西,還是用巫族的法子,最終結果都是為了保住洛璃的性命,而汪萜珠又因為同國師的這層關係,也不會有性命之憂……這事你們細品,到底他們損失了什麽?完全沒有!”

“可不能為了讓他們有所損失就殺了萜珠啊。”

七曜聞言皺起了眉頭。

他當然聽得懂於小魚的話,也能想明白其中的端倪,隻是和於小魚想救洛璃一般。

他不得不救汪萜珠!

這種情況就如同大家都陷入了一個奇怪的魔咒似的。

明明知曉背後之人機關算盡,偏偏卻一點辦法都沒有,還得心甘情願地往人家坑裏跳!

憋屈!

於小魚內心隻感覺到了這兩個字。

沒多久,紅灩便帶著沈謹言也趕到了華羽宮。

或許是巫倫開出的安神藥方子起了作用,又或者是聽聞洛璃現在暫時死不了,沈謹言的臉色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

人看著也清醒了不少。

她聽於小魚把話都說完以後,才神情凝重的看著眾人。

“諸位的意思是要讓我來替洛璃做選擇?”

“這裏的人除了你,隻怕旁人也沒這個資格了。沈謹言你好好想想吧,是寧願要一具什麽都不知曉的行屍走肉,還是要陪他一起等下去試試運氣?不管你做什麽選擇,我們都會尊重你。”

於小魚聲音溫和地說道。

沈謹言卻是慘然一笑。

“嗬,是因為我和他的關係麽?這事我沒法替他做主。畢竟他在用他的性命來傷害於我,我為什麽還要替他做這樣的選擇?”

“謹言。”

於小魚輕聲喊了沈謹言一聲,現在可不是耍性子的時候。

沈謹言臉上淒慘神色更濃。

但她什麽都沒有說,隻是慢慢地走向了長桌,伸手觸上了洛璃的臉龐。

“其實你們都不清楚我和他的關係是什麽,之前是我求著他,後來我又棄了他,所以你們都會覺得我和他之間是他求而不得對麽?可惜你們都錯了!當初招惹我的是他,始亂終棄的也是他,最後求而不得的其實隻是我!可他呢?偏偏還要用這樣的法子來綁住我,我究竟欠了他什麽?”

沈謹言說著說著眼淚再也止不住地從眼中滴落了下來……

她用衣袖擦了擦眼睛,隨即才又低聲說道。

“其實現在說誰是誰非都沒意義了,你們能讓他這樣便讓他這樣吧!但我不會等他,也不會陪他,我有我自己要走的路!”

最後這句話沈謹言說的斬釘截鐵。

眸底也滿是堅定。

於小魚心頭微微一動,忽然像是想明白了點什麽。

她緩步上前走到沈謹言身側,壓低聲音問道。

“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洛璃的事?雖然你之前沒見過汪萜珠這個人,但洛璃和那些人有聯係,其實你一直都知道的?”

“嗬,我又怎會不知呢?”

沈謹言猛然抬頭定定看著於小魚。

“不說不過是因為我一直對他還有念想罷了!我當初能讓他沒法靠近我,自然就有能黏住他的法子,他的言行舉動幾乎我全知道。”

說到這裏沈謹言臉上忽然浮起了一抹怪異的笑容。

她輕扯唇角,一字一句地說道。

“青蓮國!於小魚你想要找的答案就在青蓮國。”

“什麽意思?”

於小魚眼皮子猛跳了兩下,急忙追問道。

沈謹言搖頭。

“我隻知道他們說話間數次提及了青蓮國,但我並不知道到底是青蓮國的何人。你仔細想想,詛咒之地可是距離你們青蓮國很近?汪萜珠是詛咒之地出來的,七曜國師也是,那麽詛咒之地未必就沒旁人再出來。”

“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