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微微沉吟後起身向七曜行了一禮。
“剛才是我失態了,你放心,從今而後我不會再提及那事,更不會奢望去打聽他們的任何消息。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不會讓你一片苦心白費!”
說完太妃便轉身走進了後殿。
七曜目光凝視著她的身影,神情毫無半點波動。
對她,他已付出了半生!
所以未來的半生他隻想為自己而活!
確定太妃走遠了之後,七曜才扭頭對著不遠處的偏殿說道。
“都出來吧!也不瞧瞧那邊是什麽地方就亂竄。”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這邊是供神像的地兒,真不是故意的。”
於小魚訕訕笑著,和納晟源一起走了出來。
沒等七曜喊他們坐,於小魚就急忙問道。
“人呢?為什麽不讓納晟源直接把人帶回去。你不是答應過我,要親手把人交給我的麽?”
“所以本座就是在等著把人親手交給你。”
七曜好笑地瞥了於小魚一眼,滿臉嫌棄地說道。
“也不知道五王爺看上了你什麽,猴急成這樣?跟本座來吧,人就在密室裏。他隱藏的很深,問什麽都不說,本座也懶得過多逼問於他,想知道什麽還是你自己問吧。”
說著,七曜已經率先走了出去……
那搖曳生姿的背影,從後往前看去完全就是一道勾人心弦的絕美風景。
納晟源看看前麵,又望了望身邊的於小魚。
毫不猶豫地伸手擋住了她的眼睛。
壓低聲音湊在她耳畔說道。
“沒什麽好看的,他已經上了歲數了,沒我好看。”
走在前麵的七曜雙肩微微一顫,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笑意。
密室這種東西並不稀罕。
可華羽宮的密室還是讓於小魚開足了眼界。
這千年老妖該不會是老鼠投胎的吧?
人家密室就是在牆後麵扣個洞,差不多也就得了,可這貨倒好,竟然能九拐十八彎,在牆後麵硬是挖出了座地下城。
於小魚看著都替納晟泉擔心。
“這皇宮該不會哪天嘩啦一下都垮了吧?感覺已經被人完全挖空了啊。這麽大的工程,你皇兄竟然半點不知道,他這皇帝做的也太離譜了點,高枕無憂也不是這麽個無憂法吧?”
七曜聞言,頭也沒回地說道。
“密室是在先帝之前便挖好了的,當今陛下也知曉。”
“阿西巴!先帝對你是真愛啊。”
於小魚不由感歎道。
你丫再是曆經三朝的大國師,再是有能移山倒海的本事,可在人家皇宮之中挖個地下城,能容忍下來的皇帝不是真愛還能是什麽?
納晟源好笑地替七曜解釋道。
“是先有的這些密室,後來才建的皇宮。平夏到現在已經遷都三次,最後一次便是發生在先帝之前,所以這皇宮也是國師大人督建而成的,先帝也才會特意將這華羽宮賜給了他,為了就是方便他啟用這些密室。”
“哦。”
於小魚長長哦了一聲。
七曜那帶著笑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怎麽感覺你很失望?於姑娘該不會是在故意找本座的詬病吧。”
“當然不是。”
於小魚對著七曜的背影吐了吐舌頭,整個人幾乎都掛在了納晟源的臂彎中。
她很少會露出這樣小女兒的神情,納晟源自然也受用得很。
便隨著她去了。
隻是納晟源不知道的是,其實於小魚現在心裏超級緊張。
石蕊的死她雖然不經常提及,但在她心裏是個一直過不去的坎,和邵芬那種意難平完全不同。
這是一種不甘!
深深的不甘!
直到現在,於小魚閉上眼睛都還能記起當初在客棧時發現石蕊屍體時的場景。
自己最好的同伴就像是掛臘腸一般的掛在房梁上,隨風晃悠……
而石蕊死亡真相到底是什麽,其實隻有兩個關鍵人物。
一個是堅決不認他來過平夏邊城的於河。
另一個便是張弛。
於小魚都不記得自己追了張弛有多久,反正從來到這個世界後,她追的第一個案犯就是此人。
可真見到了張弛,於小魚卻有一瞬間的恍惚。
這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和當初的張濤長得一模一樣,五官極為立體,雖然沒有張濤那般清瘦,但他整個人透出來的那種感覺卻和張濤極為相似。
普通!
想了半天,於小魚才終於找到了這個最合適的詞來形容張弛。
雖然這很符合他暗口的身份,但就是這麽個毫不起眼的人為什麽會和石蕊扯上關係?
默默盯了張弛半晌,於小魚才沉聲開口道。
“你就是張弛?”
在於小魚打量張弛自己,張弛也在看她。
從他的眼神裏可以看出他對於小魚其實並不陌生,目光毫無陌生感。
張弛聞言竟是微微一笑。
“郡主還是找到我了!我這張臉沒有易容,郡主不是應該認得麽?”
“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
於小魚的語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見張弛點頭後,她又繼續問道。
“那你也應該知道我為什麽找你,斑家夫婦的事雖然張濤是主謀,但你也逃不脫關係。但我找你不是為了那樁案子,而是為了石蕊。”
“石蕊?”
張弛蹙眉想了想才沉聲說道。
“雲安郡主說的石蕊可是花詩蕊?詩蕊、石蕊……原來她的名字是石蕊啊!”
說到這裏張弛猛然起身,眉眼間竟有一抹哀痛之色。
“郡主是不是以為石蕊的死同我有關?所以才會這般窮追不舍。我承認,我和她是有關係,但她的死真和我無關,我怎麽可能會害她呢?我對她……”
“你同她有情?”
這個問題已經藏在了於小魚心裏許久,她一直都想知道石蕊和張弛的真實關係。
十三繡衣使中幾乎每個女子都和葉十三有所牽扯,而石蕊和衛可則和他的糾纏最深,也是因為石蕊的關係小蘿莉才會黯然神傷遠走東荒。
明明對葉十三有情的人,怎麽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就琵琶另抱?
喜歡上了另一個毫不起眼的男人。
這從邏輯上來說根本不可能。
但於小魚也明白,感情的事是最沒有邏輯可言的,所以她需要對當事人親口求證。
張弛聞言臉色一滯,許久才默然的點了頭。
見於小魚一動不動盯著自己,張弛唇角勾出了一抹苦澀笑意。
“郡主不用懷疑,一直以來都是我對她有情,她卻從未給過我明確的回應,但她也沒拒絕過我。所以我和她的關係十分微妙,我們誰也不敢先去捅破那層窗戶紙,唯恐破壞了彼此相處的關係。”
說到這裏張弛頓了頓。
他目光毫不避諱地看著於小魚。
“所以我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