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十三這一嗓子落在眾人耳裏,大家立即都明白了過來。

敢情這幾人都認識啊?

女帝目光陰冷地從於小魚等人身上緩緩掃過……

許久,她嘴角才緩緩揚起了一個極為詭異的弧度,陰惻惻的笑聲令人不寒而栗。

“哈,哈哈……倒是朕走了眼,竟沒察覺出你們是一路的。”

於小魚微微一笑。

“瞧陛下你這話說的,從頭到尾我們可都沒瞞過你,是你自己不問還怪我咯?”

女帝目光唰地一下望向了她。

“所以你們所謂的尋人隻是個幌子!你們巧立名目、魚目混珎為的隻是朕這天下是不是?”

“陛下還真自信!”

女帝這普信的質問瞬時讓於小魚無語至極。

“南越國如今是什麽光景,陛下心裏就沒點數?從寶曦城行來一路蒼夷滿目、民生凋敝,陛下該不會以為還有人對你這爛攤子感興趣吧?你們自己躲在鳳儀城裏夜夜笙歌,但我們可沒興趣來給你們扶貧。”

於小魚毫不客氣地說道,隨即對著不遠處的冉沛微微點頭。

“本來呢對於三公主的遭遇我們也很同情,但陛下的反應實在很令人好奇。按常理說一個母親在失了愛女之後,首先她會極為悲痛,其次就是想要找到凶手,可陛下你呢?到現在為止不僅看不到你的悲傷在哪裏,就連查凶手這件事……你也如此敷衍,恐怕你隻是想利用三公主的死將我們都一鍋端了吧!”

於小魚最後這句話並非疑問而是肯定。

見女帝臉色越發陰沉,於小魚繼續往下說道。

“指不定現在陛下還在為三公主的死暗自叫好呢,是不是?她要沒死,你怎麽能拿得到這麽堂而皇之的理由?”

“嗬,嗬嗬……你繼續說啊。”

女帝陰笑出聲。

目光就如同要生吞了於小魚一般。

於小魚怎麽可能會怕她?

見冉沛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示意後,於小魚緩緩上前幾步,雙眼直視著女帝。

“請問我現在該叫你女帝陛下呢?還是尊你一聲太妃?”

於小魚這句話如同平地驚雷,瞬時震住了全場。

在場之人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投向了臉色陰沉不定的女帝……

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於小魚這話說的實在太嚇人了!

太妃逃亡可是二十多年前的事,而南越國女帝登基至今,少說也得三十來年。

這中間巨大的時間差讓人根本就沒法把這兩人往一處想。

可於小魚不僅想了,她還拿到了證據!

沒等於小魚再開口女帝也已經回過了神。

她冷笑連連,眼神中夾雜著幾抹嘲弄。

“難怪都說皇家磨人,沒想到五王妃還沒和五王爺大婚呢,就失心瘋了!竟連這樣異想天開的話都能說出來。”

語畢女帝望向了猶在沉思的納晟源。

“看來五王爺得換個王妃了。”

“本王王妃是否胡言亂語,往下聽不就清楚了?倒是陛下在慌什麽呢,難不成當著諸人之麵,本王王妃還真能顛倒黑白不成?”

納晟源也不是省油的燈。

當即就把女帝的話給堵了回去。

此際,女帝也感覺到了那些來自於隨從、侍衛、宮人們的異樣目光。

她們雖是宮中最底層的存在,但也是統治者的基石,若沒有她們的支持,這皇位也就是個擺設。

女帝現在很清楚。

如果不能把今晚的事情徹底擺平,那麽她的寶座也就岌岌可危了。

冷冷瞥了一眼於小魚,女帝終於正視了她的問題。

“朕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什麽太妃不太妃的?南越國裏可沒這樣的位置。”

“那不如我們幫你回憶回憶。”

於小魚淡然一笑,對著冉沛再次點頭示意。

冉沛伸手拍了拍早已渾身僵直的花麗,輕聲說道。

“說吧!如若現在不說,隻怕將來就沒機會給你說了。”

花麗瞳孔一縮。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所有勇氣一般,瞬時將那顆一直都低垂著的頭給抬了起來。

她手指筆直地指向了女帝。

“你不是我母皇!”

眾人又是一陣嘩然。

如果說之前於小魚的指證隻能給眾人帶來質疑的話,那麽花麗的指證對女帝便是致命打擊。

女帝眼中殺意盡現。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麗公主纏綿病榻多年,如今出現在這裏也是受了他人要挾,她的話做不得真。”

花麗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女帝臉龐。

此際她目光極為複雜。

那眼神裏有著女兒對母親的依戀和不舍,也夾雜著濃濃的恨意。

她貪戀的是這張一模一樣的容顏。

恨的是這個人頂著她母皇的臉龐卻對她們姐妹做出那般殘忍的事來。

許久,花麗才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的話做不得真?那你的呢?舐犢情深,我自幼便在母皇身邊長大,怎麽可能會認不出她來!即便你裝的再像,你終究不是她!我的母皇不會那樣對我們,不會故意在帝女中挑事讓我們互相傷害,更不會親手打斷了我的雙腿!”

在場眾人聞言皆是滿臉震驚。

眾人都隻知曉三年前最有希望成為皇儲的麗公主忽然莫名就癱了,大家噓噓之餘還在感歎女帝仁慈,不惜大動幹戈全國張貼告示為花麗求醫。

誰也沒想到真相竟會是這樣!

一直跟在女帝身後的幾名女官腳下不由自主地往外移了幾步。

而號稱對女帝最為忠心耿耿的倪雯女官則走的更遠了一些……

直到她確定自己徹底安全以後,才朗聲插話問道。

“微臣鬥膽問麗公主一句,請問你可還有別的證據指證陛下?倘若沒有,僅憑公主這幾句話,無法認定陛下為冒充之人。”

花麗望向了倪雯。

“證據?倪雯大人現在帶人去她寢殿找找不就知道了。我記得是個木盒子,上麵雕著一朵蓮花的木盒子!”

“誰敢去搜?”

花麗話音剛落,女帝便嗬斥出聲。

可惜今非昔比!

在宮中一個受人質疑,即將失勢的帝王恐怕還不如一個宮婢說的話有用。

那些侍衛們早悄悄地靠近了倪雯,都聚在她身邊。

倪雯並沒猶豫多久。

她滿臉歉意的對著女帝拱了拱手。

“陛下,微臣隻能得罪了!微臣這也是為了陛下著想。”

說完倪雯果斷地一揮手。

“都跟我走!”

一眾侍衛全跟在倪雯身後,浩浩****地朝著女帝寢殿而去……

女帝想要去追,卻被離她不遠的衛可一把拽住了胳膊。

“急什麽?這裏的事還沒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