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微眯起雙眼一點點認真的查看著那個圖案。

越看,她臉上驚疑越重;

越看,她眸底的冷意就越濃。

如果之前還有那麽一點不確定的話,現在女帝已經完全有理由相信,樂安然就是故意來冒充的。

花家的圖紋並非為後天所有。

在嬰孩一出生之際這個圖紋就會如同胎記一般附著於她們身上,並伴隨著她們逐漸長大。

也正因這樣,整個花家就沒有一隻一模一樣的鳳凰。

可現在卻出現了!

看著這隻和自己一模一樣的火焰鳳凰,女帝更為怒火中燒。

她一揚手,將樂安然狠狠砸在了地上。

“說,誰派你來的?”

“陛下,我真不知道自己身上為什麽會有這個圖案,我也不是自己要來的,是花枝找到的我……”

趴在地上樂安然聲淚俱下。

她腦海中卻一直回**著那個人的話。

“倘若你將來有一日身份被人識破,這個圖案必能護住你一命!切記,你要把它看的比你性命更重。”

努力仰起頭,樂安然哽咽著說道。

“我本是孤女,並不知曉自己由何而來,小時便被人冒了樂家之名送入平夏皇宮,而這個圖紋則是我自小就有的。我從未妄想過自己會是帝女之身,更沒想過要在這裏得到什麽,倘若陛下認為我是假冒的,將我遣回平夏便是……”

一旁,花枝也急忙插話道。

“安然姑娘自幼便在平夏王朝的宮中長大,和幾位王爺交情甚好,此次三王爺還特意叮囑過微臣要善待安然姑娘,陛下切莫意氣用事築下大錯。”

其實早在花枝到萬悅城之前,納晟愷就已經離開了。

花枝這麽說不過是為了保住樂安然的小命。

畢竟於小魚和她說過納晟愷曾拜托於小魚保護樂安然的事。

見女帝麵上還有些猶豫,花枝又說道。

“此次一並回來的不止是安然姑娘,還有一個名為張升的人。那人本是平夏帝王的心腹,後來不知道因著什麽原因才被派到了安然姑娘身邊,還請陛下慎重。”

聽到就連納晟泉的心腹都來了,女帝終於按耐住了心底沸騰的殺意。

她微斂眉眼正在思索間,忽然殿外傳來了女侍的聲音。

“稟陛下,倪雯大人求見!”

因著剛才為了方便說話,女帝已經將大殿內的人都打發了出去。

她想了想,才朗聲說道。

“讓她進來。”

倪雯正是女帝派去找納晟源的那個女官。

聽到宣見後她匆匆進了大殿,眸光在掃過地上趴著的樂安然時微微閃過一抹愕然。

她急忙低下頭躬身回道。

“回稟陛下,微臣去宣召那五王爺和五王妃時,被他趕回來了。他說南越乃區區進貢國,竟然也敢宣召於他,還說……”

說到這裏倪雯微微一頓,才繼續說道。

“他說陛下若是想見他,便讓陛下親自前去。”

“哼,一個紈絝子弟,竟也敢藐視我南越!倪雯,你準備一下,朕就去會會他!”

女帝滿臉傲然的擺了擺手,倪雯急忙躬身倒退了出去。

隨即女帝望向了花枝。

“朕聽說你在平夏同人有故,便是這個五王妃吧?她叫什麽來著,於……”

“於小魚!”

花枝急忙回道。

可她話音剛落,就聽到地上的樂安然拔高了聲音喊道。

“陛下,就是那個於小魚告訴花枝我是帝女的!若不是她,花枝也不會把我帶來這裏!”

“是麽?”

女帝冷聲問道。

花枝眸底閃過一抹寒意,冷冷瞥了眼樂安然後她才回女帝的話。

“此事是微臣在邊城時便求她幫忙留意的,至於其它的事陛下可見了她再問也不遲。此人為人坦**,沒那麽多奸詐心機,她本是青蓮國的雲安郡主,現下正與平夏王朝議親。”

“平夏王朝要與青蓮國議親?”

女帝眸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她折身幾步,將樂安然從地上拽了起來,伸手替她抹去了唇角鮮血。

“從今日起,對外宣稱,她便是我南越久尋而回的小公主。”

“陛下何意?”

花枝有些不解。

樂安然也是一臉驚恐。

女帝輕輕勾起唇角,眸子裏滿是謀算。

“雖說那兩國聯姻對我南越影響並不大,但此女現在正好派上用途。至於她是不是帝女,不就是朕的一句話麽?朕說她是,她就是!”

隨即她交代花枝道。

“把她帶去滄溧宮看好,別出亂子!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那裏。這事等朕回來之後再議,至於帝女之事,回頭朕也會一並告訴你的。”

“是,陛下!”

花枝急忙將樂安然扶出了大殿。

剛出殿門花枝就鬆開了手,嬌豔的容顏上滿是不滿之意。

“你為什麽要陷害我和於姑娘?”

“我,沒有……花枝,這一路你和我而來,我哪裏會是什麽壞心思的人?我就是實話實說而已。而且我也說了,是她告訴你我就是帝女的,並沒說你是故意為之。”

“你覺得你說的還不夠多?”

花枝聞言冷笑了一下,隨即率先往前走去。

“以前你在平夏是什麽樣的我管不著,但現在這裏是南越,以後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最好心裏有點譜,否則……”

說到這裏,花枝腳步微微一頓。

轉身回頭的瞬間,她臉上全是明媚笑意。

“否則我不管你身上那圖紋是哪裏來的,我都會把你舌頭絞下來,聽懂了嗎?”

“聽,聽懂了。”

被花枝這樣一看,樂安然瞬時慫了。

雖然這趟是張升陪著她一起來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從出了平夏以後張升顯然對她就沒那麽用心了。

現在就連花枝也公然威脅她。

樂安然眉眼微垂,眸底閃過一抹怨毒。

半個時辰後,一輛馬車極為低調的停在了於小魚所在的宅院門口。

女帝一身便裝被倪雯從馬車上攙扶了下來。

“陛下,小心!”

“朕還沒那麽柔弱,你鬆開吧。”

女帝滿臉不經意地揮了揮手。

在來的路上,倪雯便將這些時日二公主和納晟源、於小魚有所接觸的事告知了女帝。

也將他們的來意一一稟明了。

所以此際女帝雖然還是對於小魚心有不滿,卻沒一開始樂安然挑撥之時那麽重了。

宅子內。

正在歪在貴妃榻上喝茶看話本子的於小魚忽然眉頭微蹙。

納晟源急忙探過了身。

“怎麽了?”

“不對,我感覺懷裏好像有東西發燙。”

於小魚說著坐直了身子,在懷裏摸索了一陣後掏出了一枚珠子。

正是七曜給她的相思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