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葉十三已經順利混進了二公主府。

阮元這邊也答應了將蕭之送去漪瀾築,還承諾把安戰弘尋出給他們送過來。

這樣一來於小魚和納晟源就成了無所事事的閑人。

趁著閑,兩人花兩天時間將鳳儀城逛了個遍。

什麽好吃好玩的,一樣都沒落下。

而每天跟在他們身後差點被狗糧撐死的平沐,每次都是小心謹慎的上前驗毒。

確定無事後才敢讓他們放心大膽的吃。

這兩天中,阮元也依約將蕭之順利送去了漪瀾築,用的便是當初將藍鳥送過去的借口。

漪瀾築那邊雖然明知道蕭之是二公主不要的小相公,卻又不敢拂了藍家的顏麵,硬是捏著鼻子把人給收了。

安拓則在宅子裏徹底躺平擺爛了兩天。

又過了一日。

忽然一道口諭傳到了宅子裏。

傳口諭的女官雖然態度好到了極致,但納晟源還是怒了。

他臉色陰沉地問那女官。

“你說什麽,女帝召我們入宮?她當真這麽說?”

納晟源語氣陰冷的很是嚇人。

開什麽玩笑,平夏王朝可是萬國之國,而作為區區進貢國的南越,現在竟然都敢給納晟源傳口諭了……

莫不是反了?

見納晟源臉色著實難看,那女官也有些慌。

她竟然雙腳一軟就跪在了地上,滿臉恐慌。

“五王爺息怒,我家陛下是請二位入宮一敘,並非是宣召啊!”

“嗬,是花枝和樂安然回來了吧?”

一旁,於小魚冷笑出聲。

女官低著頭不敢說話。

雖說她不是使者,但納晟源萬一不按牌理出牌呢?

這位紈絝王爺的名聲她又不是沒聽說過。

納晟源往前幾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女官,語氣剛硬無比。

“你回去告訴女帝,想見本王可以,讓她自己來!若她一意孤行,想讓進貢國變成附屬國,本王絕對可以成全她!”

“是,是……”

女官急忙起身連滾帶爬地跑了。

於小魚挑了挑眉笑道。

“我覺得你這個提議不錯,進貢國就是給點東西,什麽金銀珠寶、絲綢茶葉美女的你們也不缺。但附屬國……嘿嘿,出錢又出力多棒啊!沒有一個君王會拒絕軍隊壯大吧?”

“我隻是嚇唬她的。”

“別啊!以現在平夏的實力,未必拿不下南越國,別說南越恐怕就連青蓮國,平夏也一次吞得下吧?”

納晟源好笑地看著於小魚。

“你啊,試探我有什麽用?這話還是等你見了皇兄再去說吧。可是以我對皇兄的了解,他一向反對征戰,因為那樣不僅耗費國力財力,最後苦的還是百姓,那種勞民傷財的事他大概率是不會去做的。”

“你皇兄倒真是一代明君。”

於小魚由衷說了一句。

現在她擔心的並不是納晟泉有沒有心吞並他國,而是如果他真的依照諾言禪位了怎麽辦。

殷峴有沒有那種能力擔得起平夏王朝的天下?

是否又擔得起天下的黎民百姓?

宮中。

此際正上演著一出母女相逢的深情認親戲碼。

早已過了不惑之年的女帝,發髻間已然有了縷縷斑駁銀絲,她高坐在平台上的寶座上淚光盈盈地看著站在跟前的樂安然,唇角顫抖不已。

接連張了好幾次口卻始終沒有一個字說出。

語未出淚先落!

花枝急忙將樂安然往平台前推了推,躬身回道。

“陛下,微臣已經驗明正身,確是小公主無疑。”

“驗過什麽?”

女帝聞言微微一愣,麵容也在瞬間僵住。

花枝更為恭敬地回道。

“微臣再三瞧過,小公主身上的圖紋,確定與陛下一般無二。”

女帝瞳孔猛地一縮。

她蹭地一下從寶座上站了起來,神情間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

“你說,你親眼查過她後背上的圖案,同朕的毫無二致?”

“是。”

花枝答得極為肯定。

女帝卻放聲大笑了起來……

淚珠順著她的眼角流淌的更急更快。

瞧見女帝這個模樣,樂安然暗自心慌無比,她並不知曉一個母親失而複得自己孩子以後應該是怎樣的反應。

但女帝現在的反應卻給了她一種極為怪異的感覺。

許久,女帝終於停住了笑。

她重新坐回了寶座上對著樂安然招了招手。

“來,孩子,你過來,讓朕好生瞧瞧!”

“母……安然見過陛下。”

畢竟是在平夏王朝宮中長大的人,察言觀色極為厲害。

已然察覺女帝神態有些不對的樂安然及時改了口,並未敢喊女帝為母皇。

女帝神態更為慈祥,臉上滿是溫和笑意。

“來,再過來些,讓朕仔細瞧瞧。”

見女帝口氣越發溫柔。

樂安然這才小心翼翼地躬身上前。

等她近了,女帝卻猛地伸出手狠狠一把揪住了樂安然的長發,起身一下將她按在了麵前的案機上。

女帝拽著樂安然長發,將她一下接一下的高提起來,又一下接一下地將她狠狠砸下去。

她橫眉怒目、疾言厲色地喊道。

“讓朕仔細瞧清楚,你究竟是個什麽東西?竟也敢來冒充帝女!窺覷朕的江山!”

“朕等這一日已經等了多久?朕熬白了青絲、蒼老了容顏,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等著、盼著,就等來你這麽個東西!”

“……”

這忽如其來的一幕,瞬時將樂安然嚇得魂飛魄散。

她整個腦袋嗡嗡作響,嘴裏溢出鮮血,身體顫抖不已,卻連救命都不敢喊出聲來。

殿上站著的花枝也是滿麵震驚。

“陛,陛下……微臣驗過的……”

女帝卻死死拽著樂安然的長發,瞋目切齒地罵道。

“你驗過什麽?朕的阿言身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花家火焰鳳凰圖!”

“啊?”

花枝愕然張大了嘴。

她很想問問女帝,如果小公主身上沒有圖紋,為何不早說?

那自己在外找了那麽多年的火焰鳳凰圖到底找的是什麽?

寂寞麽!

但女帝此際正在盛怒之中,花枝自然不敢去硬碰硬。

可她看見樂安然此時已是滿臉鮮血,渾身顫抖的厲害卻還死咬著下唇不敢開口,花枝不免有些心軟。

她拱手求情道。

“陛下,此事是微臣失誤,同此女無關。從頭至尾她都未曾說過她是帝女,她的身份是也是微臣一廂情願誤以為的。”

“哼,若無欺誑之心,她身上又何來的火焰鳳凰圖?”

語畢,女帝一揚手。

哧啦!

隻聽哧啦一聲,樂安然後背上的那塊布已經被撕開。

一隻從火焰中衝天而起的炫麗鳳凰展露在了女帝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