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衣!

這簡短的兩個字裏承載了多少責任和義務?

恐怕也隻有繡衣使能明白了。

葉十三識趣的閉了嘴,不過他還是很不爽的瞪了一眼楮宏。

“聽到郡主說的沒有?給你半柱香考慮,要不我就真動手了。我們不會無緣無故的把人抓來這兒,也不會冤枉任何好人,楮宏你究竟做了什麽你心知肚明。”

楮宏猛地哆嗦了一下。

他哪裏需要什麽時間考慮?

當即便顫聲答道。

“回稟大人,小民有罪!小民不該對徐家下咒,可小民也是受人唆使的,小民……”

“索丹教了你夜神咒不假,難道他還交代過你要對徐家用?”

於小魚冷然插話道。

楮宏微微愣怔,隨即搖了搖頭。

“沒,沒有。”

“那不就是了?不管他和你說過什麽,隻要他沒有明著告訴你對徐家下咒,這事就暫時牽扯不上他。不過我勸你一句,你也別對他心存幻想,他現在自身難保恐怕無暇顧及你這裏,要不他也不會將你親手綁了交給我們。”

說到這裏於小魚頓了頓,眸底閃過一抹精光。

“我再提醒你一點,你所犯之事可不止下咒,難道一年前的事你都忘了?”

楮宏整個人都驚了。

他滿臉愕然的抬起頭,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一般。

“我,我……”

“行了,我們半柱香後來聽你說。”

於小魚一擺手,起身就帶著葉十三和衛可走了出去。

到了院內,衛可好奇的問道。

“一年前什麽事?難不成他和徐修齊的死還有關係?”

於小魚淡然一笑。

“訛他的。”

見葉十三唇角微動,於小魚當即打斷了他。

“別拿你那套來和我說事,咱們同為繡衣,審問各有各的法子。我不喜歡用刑,就喜歡從心理上碾壓,我更相信人在心虛之下的供言。”

“不是,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訛楮宏?”

葉十三無辜的眨巴眨巴眼睛。

於小魚指了指衛可。

“你倆不是去過了地窖?小可兒斷定當初進過地窖的至少有四人以上,你們覺得除了邵芬和鄒治以外,徐家還會有什麽人進去又不聲張的?保不準就是楮宏或者徐修暨。”

“這可不一定。”

葉十三一臉不信的撇撇嘴。

衛可立即瞪了他一眼。

“怎麽,小魚查案還不如你了?葉十三,有本事你倒是把徐修齊的屍體找到啊!邵芬說人就是她勒死的,屍體也扔在了地窖裏,那你告訴我,屍體還能去哪兒?難不成會自己爬起來跑了不成……不對!”

衛可忽然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於小魚看著她。

小蘿莉想了想後才一臉慎重的說道。

“我想我知道屍體去哪兒了!之前你不是讓葉十三去查徐修暨和扶六的事麽?他和我說過,徐修暨身邊的人曾無意中提及楮宏所住小院走過水,就是徐修齊死後沒多久的事,自那以後楮宏才常住去了城南,你說他會不會是?”

“毀滅證據。”

於小魚肯定的點頭。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眸底讀到了一抹了然。

葉十三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楮宏身家不好才會來投奔徐家,自然不會視金錢如糞土,他跟了徐修齊以後也一直在想辦法斂財。可徐家給他的小院燒毀以後,他非但沒有半點心疼還一轉身就去了索丹身邊,這不合常理,也不是他一貫的作風。”

“所以他要麽是在毀滅證據,要麽就是有人替他把損失找補了。”

衛可說的也很篤定。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像是瞬間明白了點什麽。

“不好!”

於小魚率先反應過來,轉身就往屋裏衝……

剛進門她便看見楮宏滿臉糾結的跪在地上手裏捧著個茶杯,於小魚想都沒想飛起一腳便將茶杯踹飛了。

“還想畏罪自殺?”

楮宏:?

再看見後麵氣勢洶洶的兩人,楮宏更懵了。

他急忙辯解道。

“小,小民隻是想喝水……”

“……”

“……”

原來是虛驚一場!

於小魚坐了下來。

“想喝水為什麽不直接喝?猶猶豫豫的拿著杯子幹什麽?”

“那,那是世子用過的茶杯。”

楮宏抖得更厲害。

葉十三滿臉嫌棄的看著楮宏。

“別給我扯那些有的沒的,我就問你一句,徐修齊屍體是不是被你燒了?”

楮宏臉色劇變。

他想都沒想就連連磕頭求饒。

“小民罪該萬死,可小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要不是大公子追著小民打,小民也不會……”

“等一下!”

葉十三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字一句的問道。

“你說徐修齊追著你打?”

“正是。”

我擦!

於小魚心裏頓時閃過這兩字。

徐修齊能追著楮宏打,那就說明徐修齊沒死啊?

既然徐修齊沒死。

那麽邵芬和鄒治聯手殺人的事實也就不成立了!

難道還真被納晟源說中了,保不齊這案子要翻案!

於小魚強壓住狂跳的小心髒緩聲說道。

“你別慌,慢慢說。反正你的事我們都查清楚了,能不能從輕處罰就看你態度了。”

“是,是,小民一定如實交代。”

楮宏磕頭如搗蒜,聲音中還帶著一絲哭腔。

隨著他的陳訴,深鎖在這樁案子背後的真相終於浮出了水麵。

“那夜大雨滂沱,小民得了師父授意前來徐家下夜神咒。到了徐家之後小民才發現,這裏竟然亂哄哄的,大家都在往外跑說是要去追大公子,小民躲在暗處等人都出去了才趁亂動了手腳。”

“可等小民到地窖門口時,竟看到大公子滿頭是血、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當時他看到小民便大聲喝問我在幹什麽。小民哪裏見過這個陣仗?心虛之下轉身就跑,可大公子依舊不依不饒追著小民進了地窖。”

於小魚食指搓著拇指問道。

“為什麽是往地窖跑?理論上你不是應該往徐家外麵逃麽?”

楮宏抖了一下。

“因為地窖口還有一人。”

於小魚瞳孔微縮。

“是誰?”

“是三公子徐修暨。”

“當時他手裏握著一塊石頭,臉上滿是笑意,他對著小民招手,小民就跑了過去,可小民不知道他們原本就有了衝突,大公子頭上的傷就是他砸的。”

“進了地窖後,三公子連連誇我做的好,還讓我守好地窖門不能放大公子出去。當時小民害怕極了,也隻能依著三公子的交代去做,小民完全沒想到三公子會那樣心狠手辣,活活就把大公子打死了。”

楮宏說得有些斷斷續續,於小魚卻是一臉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