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魂之地巫術盛行，巫師眾多。
其中女巫占比也不低。
在這種龍蛇混雜的地兒，一些個貧苦人家為了吃飽飯，就會對外宣稱家裏有神婆、女巫或是巫師一類的存在。
所以這些人裏麵到底誰真誰假，根本就沒法分得清。
當然斂財也得有斂財的套路招式。
這些人通常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隻要你有需求，他們就沒有滿足不了的。
不管是求財、問運還是姻緣，他們都能給你編出一套完美說辭來。
再離譜一點還號稱能溝通陰陽，與天地共鳴。
不僅能讓你和死去的人對話，還能護你一生長安。
對這幫人，於小魚是打心底裏就抵觸的。
她連他們的標點符號都不信。
陽氏身材高廋，整個人如同搓衣板成了精似的，站在人群中前後完全一樣平。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職業原因，她臉色比常人蒼白了許多，於小魚仔細打量過她，還真沒從她臉上看出抹過粉的痕跡。
當然，於小魚也看不出這個女人的實際年紀。
隻覺得這女人渾身鬼氣森森的。
見於小魚打量自己，陽氏倒顯得十分恭敬。
她將頭上的黑紗往後拂了拂，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大人，不知喚小民前來有何事？”
之前葉十三拿人的時候十分不客氣，他和於小魚一樣，完全不相信這些個裝神弄鬼的存在。
所以陽氏在他手上稍微吃了點苦頭。
現在看到於小魚，陽氏明顯乖巧懂事了不少，再也不嚷嚷著她是什麽大仙了。
於小魚冷冷瞥了眼陽氏，才緩緩開了口。
“張濤這人你還記得不？”
“張濤？小民不知那是何人。”
陽氏明顯愣怔了一下才回道，於小魚卻從她臉上捕捉到了撒謊的微表情。
好嘛！
這才第一個問題，就這麽不老實？
果然是欠抽！
“葉十三，你先把人帶下去，等明日升堂再問。我現在累得慌，哪有心情和人玩猜猜樂。”
“呃……”
葉十三眼珠子一轉，就明白過來了於小魚的意思。
敢情這女巫又在滿嘴胡扯？
這是打不怕呢，還是打不怕？
葉十三臉都黑了一半。
晚間，處理完了外麵那堆人，葉十三才揣著他那顆忐忑不安的小心髒來找於小魚。
一推門他就看見了促膝而坐的兩人。
葉十三整個人都不好了。
“嗬，於小魚，我在外麵累死累活的，你倆窩在這裏喝茶？這合適嗎？”
“不合適？要不明天你也去一趟斑家莊。”
於小魚淡然的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笑看著葉十三。
葉十三一個激靈。
他立即搖了搖頭。
“外麵風吹日曬的，我現在沒了功力哪裏都不能去。我得好好坐鎮北魂府，助你查案。”
“算你有點眼力勁。”
於小魚輕笑出聲。
其實她不知道的是一早葉十三就向別人打聽過了，他知道斑家莊在哪裏，也知道那邊的路有多難走。
按著葉十三預計，於小魚應該明天才能回來，可沒想到人家當晚就趕回來了。
還順帶著查閱了自己做了什麽事。
葉十三不懷好意的望向了納晟源。
“五王爺應該不會武功吧？去這一趟是不是挺累的？其實你就該和我一樣，老老實實窩在府衙裏，別去給於小魚添亂。”
“本王不累，反正都是小魚抱著本王走，本王怎麽會累呢？”
“我……”
葉十三當場就被這把狗糧撐得隻翻白眼。
兩個男人之間的明爭暗鬥，於小魚哪裏會感受不到？
隻是她覺得這兩人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
每次葉十三都是自取其辱。
時間長了，於小魚也就習慣了。
“葉十三，你在哪裏抓到的陽氏？”
“寨子裏啊。我帶人去的時候，她正給人轉運消災呢？你說這種人就很好笑吧，如果真能算，她為啥算不到自己有牢獄之災？”
“對於張濤說的那件事她怎麽說的？”
“嗬，這就很離奇了。”
說到這個，葉十三瞬間來了精神。
他一臉詭異的看著兩人。
“她說她是夢到的，你們信不？”
“……”
這也太能扯了！
本來對巫術還算半信半疑的納晟源，現在也開始有些懷疑自己之前的認知是不是產生了錯誤。
他薄唇輕啟問道。
“如何個做夢？張濤說陽氏能證明他當初替張弛收斂屍骨，也說她能證明張弛已死。”
“說的就是這個啊。我和你們說，我問陽氏如何肯定張弛死了，知道她怎麽回我的？她說當時她做了個夢，夢裏大火連天，張弛在她夢中幹涸而死。”
“不應該是燒死的嗎？”
於小魚蹙眉道。
葉十三點頭。
“是啊，要不編個大火連天作甚？可她就是咬死了說張弛是幹涸而死。後來我又問過了其他人，他們說的倒是一致，都說張濤當初收斂的那具屍骨是因為許多天沒有進水，才活活渴死的。”
“我知道了。”
於小魚明白了過來。
這是為了讓一套供詞前後呼應，才硬掰出來的說法啊。
“張弛死沒死咱們不知道，反正大牢空空如也。所以當時很可能為了息事寧人，張濤或是陳榮樂硬找了具渴死的屍體出來充數，當做張弛讓張濤收斂了屍骨，也因為這樣張濤才會焚燒屍體，就可以毀滅一切證據。”
見葉十三和納晟源都看著自己，於小魚又說了下去。
“再然後，為了讓周邊不知情的人都相信這件事，所以他們又找了陽氏。一個女巫的說辭，往往會讓人更為信服，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麽陽氏要編這麽個離譜的夢境？直接說張弛在大牢裏被渴死了不就行了嗎？”
“那不一樣，如果是在大牢內被渴死的，陳榮樂就脫不了幹係。”
納晟源微微一笑回道。
葉十三也急忙補充了一句。
“而且不是極為怪異之事就彰顯不出女巫的神秘之處，這些事倘若真如於小魚你推斷的這樣，那便隻是個彌天大謊而已。”
“嗬，可不就是麽？這三人湊在一起演了出好戲。”
於小魚也有些無奈。
斑元嘉夫婦是真死了，可整個作案過程中卻充滿了離奇與不合理。
偏偏凶手不翼而飛之後，這三人還湊在一起演了一出。
這不是把眾人都當成傻子了麽？
於小魚微眯起雙眼。
“晚上請你倆看出好戲！”
“什麽戲？”
葉十三好奇的問道。
於小魚卻故意賣了個關子。
“嗬，急什麽？等晚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