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南柯一夢

“比如什麽?”顧暖頗給麵子地問。

“比如什麽?”朱砂感興趣的跟著問了一遍。

未語像個真正的狗狗一樣‘揉’‘揉’眼角,滿臉慵懶:“比如?我可不比你們這些修仙者,什麽‘亂’七八糟的本領都有。雖然我會的不多,可是唯一的幾樣術法倒是非常熟練,遇到一般情況,輕而易舉便能解決,也不過舉手投足之間。正如剛才的讀心術。科學是你無法想象的一種術法,別妄圖看破。”

“嗬?讀心術?看透我的內心?仙家術法中倒是有這麽一條,卻不過是雜術罷了,哪裏有人肯費力修習?既然你這隻小小仙寵學過這個不算什麽的仙術,那麽……”朱砂看樣子並不相信,有心埋汰它:“不如你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麽?諒你也猜不透。”

未語嗬嗬反問:“你又是怎麽猜出來我練習的是仙家術法?你知道什麽叫科技麽?”

朱砂顯然不知,懵懂地道:“科技是什麽?我倒是真不曾聽說過。估計是遠古仙術的一種。”

顧暖眼瞅著兩人就要掐起來,急忙準備圍觀。好戲可不能就這樣生生錯過呢。

“夢裏不知身是客,一夢將醒道南柯。”未語突然整出一句蹩腳的詩,還洋洋自得:“你來接一句,但是隻能在心裏念出來,讓我來猜猜你對出了什麽。”

朱砂隨意斟酌了一番,便在心中默道:“一夢將醒道南柯,依稀雨中猶能歌。”

剛想出來,未語就順著他的心聲念了出來。朱砂並不吃驚,畢竟這‘門’“仙術”很是普通,且十分偏‘門’,他自認為即使不知道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還沒鄙棄完未語,朱砂就看到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奇怪的人,景‘色’也是突然急速變幻,感覺像是突然中了幻陣,身陷‘迷’陣之中。可是他剛才明明是完好無恙悠然自得地站著,怎的就被暗中襲擊了?眼前那怪人身著像緞子卻比緞子薄而細膩的綾子衣,渾身衣飾玓瓅,唯獨麵部可怕。

“你是誰?這裏是什麽地方?”朱砂明明是在自家老祖的墳墓裏呆著,卻對麵前這一切毫不熟悉,甚至堪稱十分陌生。怪人煽合著嘴‘唇’,似乎在說什麽,可發出的聲音一直都是嗚嗚咽咽,喉嚨被卡住了一般,不斷製造出噪聲。

顧暖本好好地看著朱砂和未語明刀暗槍你來我往,突然發現朱砂神情變得呆滯了許多,看著未語的方位喃喃著什麽,不知道是怎麽了。未語也變得很怪,認真的瞳孔緊緊盯著朱砂的眼睛,兩人眉目傳情勾搭成‘奸’基情滿滿就差‘私’定終身了,讓人不能直視。

一條狗和一個人脈脈傳情,確實無法想象。

朱砂突然道:“你是中了丹毒了罷?不錯,是丹毒。你的麵部病變部分呈片狀紅斑,應該會感覺到疼痛,在特定情況下還會突然發熱,同時,病變部分與正常組織之間界限很清晰。你接觸了什麽東西?為什麽會遇到這種大疾?如果不及時治療,遲早危及你的生命。”

顧暖訝異的看了未語幾眼,哪裏有中毒的跡象,不由得無語了。

未語卻跟著朱砂發起了瘋:“我是炎陵縣的人,路過此地,正巧遇到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說我骨骼驚奇……”

顧暖撲哧一笑:“啊喲,接下來是不是得這麽說了呢:‘這位少年,老夫看你骨骼驚奇,天生就是練武的料子,不如買下老夫這本《禦‘女’心經》,早日習武歸來,為國效力,成就一代驚天傳奇!’哈哈!”

朱砂聽到顧暖說話,‘迷’離的目光看了她一下,她居然感覺到了他的柔情似水,害的她差點就淪陷在美男子的溫柔鄉裏。要不是感覺到了他們倆的不對勁,顧暖指不定就已經跟朱砂莫名其妙兩情相悅上了,然後擁個抱親個‘吻’,一同享受溫馨二人時光去了!

朱砂深情地對著顧暖來了句:“司茹,你放心,等我有功歸來,必定用八抬大轎迎你過‘門’,讓你風風光光嫁入我葉家大‘門’,享受榮華富貴,隻待我衣錦還鄉……”

顧暖要瘋了,連忙呼叫未語恢複正常,誰知未語正亮著淡紅‘色’的光芒,明顯是“任務狀態”,不能打擾。未語啊未語,你究竟是在做什麽任務?

腦海裏一道光芒飛過,顧暖恍然大悟:“莫非是催眠術?”

她可算是大徹大悟了。

未語很快恢複了正常:“朱砂,醒過來吧!”

朱砂‘迷’茫的瞳漸漸去掉了那片霧霾,他還沒有從催眠中醒過來,神智稍微有些不清。清醒以後,他居然還記得剛才發生的事情:“我怎麽感覺我剛才站著做了一場夢?一場很久遠、很久遠的夢……在夢中,我居然是老祖葉清衣!見到了一個中了丹毒的莽漢,見到了一個‘欲’傳授葉清衣功法的老騙子,甚至還對他最喜歡的‘女’子司茹敘說思念!”

“你以為這是夢境麽?”未語問道:“恭喜你猜錯了。這是葉清衣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執念。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麽?哈哈,不光是他的墳墓,更是他留下最後一縷氣息之地,說不定會遺留他的物品。剛才我捕捉到了一縷亡魂殘念,於是灌注到了你的腦海之內,這才形成了這個詭異的夢境。

“夢境裏是他這一生都沒有完成的事情,太執著,太揪心,才會到死都記得。”

朱砂不敢置信的呐呐著:“老祖……死了?絕對不可能……最後一縷殘念……這縷殘念,居然和人世間的七情六‘欲’有關係!老祖明明是最厭煩紅塵瑣事,所以才會專‘門’來到這個地方進行獨自修煉!為何……死前的遺願,竟是功成名就,娶妻生子?!”

“你太不了解葉清衣了。不過也難怪,葉清衣把禁忌之地中的事情和他的心中所念都告訴了負篾,你不知道自然是正常的事情,嗬嗬。”未語笑了笑:“你行事比較輕浮,又不喜歡清幽,整日向往俗事,自然無法擔任什麽大事。”

朱砂被說中了心中最不服的事——為什麽三人在一起甚久,老祖卻隻信任負篾?他不由得有些鬱悶,卻不知該如何反駁,隻能歎氣:“就算如此吧,可這又何老祖的殘念有何關聯?”

“自然有。”未語狗狗笑笑,躍上了顧暖的肩頭。被忽略的顧暖終於有了一點存在感,沒好氣的看著他們漫長的‘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