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老人家姓於,趙誌問起他們子女的事情,二老臉色不善,顯然是有難言之隱。趙誌也不好深問。當晚,趙誌被二老留在屋子裏睡下。

第二日一早,於老頭叫醒趙誌,叫他一起下地幹活。於老太太取出一套舊衣服和一個粗布頭巾幫趙誌把刺蝟頭包了起來,總算可以出去見人了。

趙誌把一身行頭拿在手裏,隨手把衣服上的兩個剩下的塑料紐扣拉了下來,塞在床上的被子下麵,隨手把褲子一抖,忽然稀稀拉拉的掉下幾個黃色的東西來。

“稻子!”趙誌從被褥上把那十幾個稻子撿起來,放在手心裏。

原來趙誌穿越之前被墨鏡男在稻田裏蹂躪的時候,一個稻穗落在了趙誌休閑褲的口袋裏,剛好被趙誌帶回了唐代。

趙誌頭腦裏如同雷擊一般,急忙把口袋裏仔細的搜了搜,數了數,二十四粒種子。趙誌知道唐代的農業水平,一畝地能有兩石產量算是不得了了。如果現在自己手裏的種子運用得當,算起來怕一畝七八石沒問題吧。

趙誌越想腦袋越熱,正好於老來叫趙誌一起下地,趙誌急忙把自己的衣服撕扯開來,拿了塊布把種子包了起來,挑起兩筐大糞跟著於老頭外出了。

於老頭人緣其實還不錯,一路上不斷有人打招呼:“於老爹!下地去啊!”

於老頭點頭笑道:“嗯!帶著大糞和昨天撿的傻子去地裏看看!”

趙誌十分鬱悶的發現自己的名字排在大糞後麵,屢次出聲提醒,可是於老頭根本不理會。

來到地方,入眼的都是半尺高的植物,與那水稻類似,可是又不是水稻,細問之下才知道這個就是粟,這些趙誌的父親也曾對他說過,不過趙誌未曾見過。

那於老便吩咐趙誌開始給這地裏上大糞。趙誌自小跟隨外公外婆在鄉下生活,這些普通的農活還是會做的,於是一邊幹活一邊問於老頭些話來。

“於老爹,你們二老每日就吃那些東西,身體受的了嗎?”趙誌問。

“有什麽受不了的?吃自己掙來的東西,心裏踏實。再說了,我們老了,也幹不動太重的活。不然我也去那窯場裏,每日掙幾個銅錢買些肉吃,多自在!”老頭的口氣似乎十分羨慕那些能去什麽窯場幹活的人。

趙誌奇道:“現在就農民工啦?窯場拖欠工資不?”

於老爹搖頭問:“什麽工資?”

趙誌尷尬的抓抓頭:“那個……工錢,工錢。”

於老爹恍然,隨後鄙視的看著這個傻子:“工錢?每天幹完就發工錢,那可是官家的窯場,錢多滴很!”

趙誌無視了於老頭的鄙視,點頭道:“明天一早,我也去那窯場看看!”

於老爹搖頭道:“那些可要上麵有人才能進去做的,你一個傻子,別想了吧。”

趙誌神秘的把糞叉朝天一舉:“我上麵有人!”不料幾滴大糞滴落下來正落在腦袋上。

趙誌丟下叉子,跑到下麵的一池塘邊洗頭去了。池塘邊的泥地很軟和,趙誌看了看天氣,其實也不錯,便把二十四粒種子掏了出來,找了處地勢稍微高點的地方,雙手在池塘裏掏出幾把爛泥來,隨後平了平泥巴,小心的把二十四粒種子取了一半,分來插了進去。

還有十二粒,小心的裝了起來,準備回家按照小時候外公外婆的樣子,用水先給泡了再來種下,這樣保險的多了。

趙誌忙好了稻子,跑會田裏,於老頭已經把剩餘的糞都撒完了。趙誌急忙蹲下地來跟於老頭一起用手拔雜草。忽然聽得一聲嬌脆的呼喊:“於老爹,幹活呢?”

趙誌急忙抬頭一看,一麵目清秀的大姑娘正提著個籃子站在田埂上,樸素幹淨,兩隻大眼睛迎著陽光,眯成彎彎的月牙狀,不施粉黛的臉上紅紅的兩片,看的趙誌心裏癢癢的。“美滴很,美滴很。”趙誌流著口水。

於老爹見大糞已經撒完,無奈道:“喲,小菜芽兒又去菜園子了吧,我帶著糞筐和個傻子來幹活來著。”

趙誌本以為大糞沒了好歹也能給強力推薦個,自己早救挺起胸膛擺好了個風華絕代的造型等著呢,不想自己卻又被糞筐擠在了後麵,鬱悶的不行。

“這位大哥是傻子?”那叫小菜芽的大姑娘衝趙誌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趙誌急忙回過一個微笑:“別聽他瞎說,有這麽酷的傻子嗎!姑娘貴姓啊。”

菜芽兒捂嘴一笑,轉頭對於老頭道:“嘻嘻,老爹,還真是個傻子!”

於老爹站起身,走到趙誌跟前“啪”的一巴掌甩在腦袋上:“做這怪模樣幹啥?不怕人家笑話!”

趙誌急忙站直了,於老爹拍拍手,看了看天色道:“糞筐挑著,回吧。”

菜芽夾在二人中間,三人排個直線往村口走去。

趙誌跟在菜芽中間,聽著菜芽兒嘰嘰喳喳的跟於老爹說著話,眼睛勾勾的盯著那粗青花布裙下的曲線,口水順著嘴角流到了脖子裏。

菜芽兒忽然扭過頭來,看著趙誌,邊退邊說:“下午,傻大哥跟我一起上山去挖土根根吧。”

趙誌正色道:“我不是傻子,叫我趙誌,或者誌哥哥。(哥哥二字請分別用第三聲和第二聲連讀。)”

“傻大哥真好玩!”菜芽又露出潔白的牙齒。

於老頭在前邊粗著嗓子道:“傻子,你下午就跟菜芽上山去挖點土根根來吧,地裏我和你大媽去。”

趙誌恨聲道:“老爹,我不叫傻子,叫趙誌!!!”

於老爹哈哈大笑:“趙誌傻子……”

依依不舍的揮別了菜芽兒,趙誌挑著兩個糞筐回到於老爹家中。問於老太要了個瓦罐,把種子用布包著丟在水裏,看著種子信心滿懷,對一邊喂雞的於老太太狂笑道:“婆婆!放心好了,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躺在大米上睡覺了!”

婆婆激動的跑過來,雙目含淚,伸手摸摸趙誌腦袋:“娃啊,你哪裏不舒服啊,村子也沒大夫啊……”

吃了午飯,菜芽就挎著個大籃子來找趙誌了。

據於老爹說,菜芽是村子裏於三爺的孫女,心地善良,常常給他們幫些忙來。經常上山挖些土根根也都要給他們送一些。聽的趙誌更是喜歡,這不就是完美女神的化身嗎?善良,淳樸,勤勞,美麗,不會跟你要140平方和奧迪A4。

趙誌吃了飯就開始著急上火的準備著自己來到大唐的第一次約會,可是這裏又沒啫喱水和玫瑰花什麽地,最後偷偷跑到廚房裏偷了些菜油把短發抹了抹,引的幾個蒼蠅跟著趙誌飛來飛去。

菜芽背著籃子走在前麵,趙誌一樣背著個籃子跟在後麵,一邊欣賞著菜芽兒的腰肢,一邊得意的哼著“采蘑菇的小姑娘”。

菜芽聽的歡喜,扭過頭來笑嘻嘻的看著趙誌道:“傻子哥,你哼的什麽歌啊,真好聽。”

趙誌最怕人家叫他傻子了,雖然後麵的“哥”字聽的還可以,可是前麵這倆字也太傷人自尊了。於是正色道:“菜小姐,我正式的告訴你,以後請叫我誌哥哥。其他一概我會當做沒聽到,想學歌就要給點麵子!”

菜芽聽的嘻嘻一笑,過來拉著趙誌的衣袖道:“誌哥哥,教我嘛。”

趙誌得意的把鼻孔對著天上,終於通過一曲《采蘑菇的小姑娘》成功拉近的和菜芽的距離,趙誌心裏暗爽,等回來的時候我再來一首《那些花兒》還不徹底的把菜芽小姐拿下?

趙誌得意的聽著菜芽哼著剛學會的歌,隨手趕了趕在腦袋上縈繞不去的蒼蠅,腳下已經上了山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