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不住的瘋情(九)

大個子見識過了農場的壯觀之後,第二日就匆匆與趙誌告辭回了廣州,甚至連趙誌推薦的椰子也沒顧得上嚐一口。

趙誌也和蒲元華和刀三一齊回到定安縣,洪兵也興衝衝的跑過來,追著趙誌道:“老爺,我又有新發現!”

“什麽?”趙誌問。

“這兩天,我按照您上次吩咐的,加醋加水然後烤幹,可是結果始終不怎麽理想,可是後來,我們柴不夠了,就臨時去山上砍了點柴火來烘烤,結果這一烤之下,就有了點小意外。”洪兵十分興奮。

趙誌奇道:“眉毛燒掉了?”

洪兵慌忙搖頭道:“不是不是,哎呀我說不出清楚,還是你自己看吧。”說著返身回門外取了一個秧盤來,直接遞給趙誌。

趙誌接過來一看,顏色微黃,有些地方可能是熏的原因,都黑了,趙誌接了過來,雙手微微用力一掰,那布滿小孔的秧盤兩邊一彎,形成一個拱形,趙誌放開雙手,那秧盤又彈了起來,勁道十足!

“怎麽忽然之間牛B了這麽多?”趙誌也是一呆,相比於之前的秧盤,現在看起來,這個秧盤在堅韌程度上已經高出了許多。

“嘿嘿,我們試驗過了幾次,這個秧盤上麵就是放上四十斤的東西也不會斷成兩半的,不過超過五十斤就承受不住的,畢竟太薄了,而且還有這麽多孔。”洪兵解釋道。

“試驗?你們弄出很多來了麽?”趙誌疑惑道。

“不多啊,我看見這東西似乎很好的樣子,就多燒了幾個。”洪兵說著又從外麵搬來了十幾個秧盤,趙誌興致大起,一一試過了,都是一般的硬度。一般的顏色。趙誌這下可是大喜:“什麽柴火燒的?以後都用這個方法燒,給我燒,越多越好!”

洪兵估計也是早預料到了趙誌會有這樣的反應,從腰間取出一根柴火出來,遞給趙誌。*

趙誌接過來,仔細的看了看,湊在鼻子錢聞了聞:“什麽樹啊?”

“我也不曉得,除了燒起來味道難聞些,別地也沒什麽特別的。這裏別的不多。就是樹多,我從小在這裏好多樹也叫不出來名字呢。”洪兵笑嘻嘻的道。

“嗯,管它什麽樹,反正能給咱做出好東西的,就是好樹!以後就專門砍這個樹,出去多多接膠,一百護衛隊都交給你管理!一月內能做多少?”趙誌笑嘻嘻的道:“你盡快弄出來,我大大地有賞!到時候要銀子要當官。隨便你!”

趙誌不知道自己這一句話。在以後的半月內,幾乎折騰掉了護衛隊的半條命。大晚上睡覺前要去割膠,早上起個大早要去收膠,然後就是做澆模,烘幹,幾乎忙的噓噓地機會都沒了。

往後的半個月。事情都有條不紊的發展著,農場的建設也沒出什麽意外,當然,趙誌不時的自掏腰包給五千兵士弄點雞湯,美酒什麽的刺激,不然的話,正是最熱的時候,那些兵士早做晚做。可不造反了才怪。

這天下午,趙誌正研究種田地肥料哪裏去弄呢,洪兵又在門口探頭探腦了:“老爺,您能出來下麽?”

趙誌摔下筆:“怎麽了,小兵兵?”

說著走出門外,洪兵急忙拉著趙誌走進後院裏。

“哇!都弄好了麽?”趙誌看著自己麵前疊成一人高地一大片。

“老爺,我們一般兄弟沒日沒夜的做了這麽多天,終於弄起來了。整整四萬塊!夠用了麽?”洪兵的樣子很有些誌得意滿的味道。

“四萬?”趙誌伸了伸舌頭。這個秧盤一塊的麵積大概有1平方米了。四千塊就是四萬平方米了,四萬平方米的麵積。靠,那按照秧苗與土地一比十地麵積來算的話,就是四十萬平方米麵積的稻穀了?那就是大概可以折算成唐代的七百畝了。

趙誌嘿嘿一笑,半月就能弄出七百畝地的秧盤來,這人的能動性還真容易調動啊。趙誌眼珠一轉:“幹的不錯!晚上我請兄弟們喝酒,一醉方休!”

洪兵大喜:“多謝老爺!”

趙誌眼珠一轉:“我也沒想到你們這麽能幹!嘿嘿,小兵兵啊,你說,如果給你一千人,你說你一天能弄出來多少個?”

洪兵臉色一變:“老爺啊,不是還要做吧?”

趙誌猥瑣的笑道:“其實呢,你們做了這麽長地時間,那一百個護衛隊的兄弟也都熟的不能再熟了吧,你隻要帶隊就好了,用不著你自己親手去做的。”

洪兵一喜,立即明白了過來:“那老爺,你看這樣可好?你要是給我一千人,我就分一百人專門割膠,運膠,一百人專門弄柴火,兌水,其他的人就專門來烘烤了。”

趙誌點了點頭:“不錯,這個就是合理分配,集團化作業了!最重要的是各人各司其職,就能更熟練,更能熟能生巧了!相信你們,能行滴!”

洪兵有了做領導的覺悟,笑嘻嘻的道:“對,相信自己!”

掏了五十兩銀子給了洪兵吩咐他們好好吃之後,趙誌迅速地開始謀劃起全新地操作起來。

趙誌下午立刻寫了封信,派了個衛兵送去了農場蒲元華那裏,說明了要調一千兵馬急用,明天一早直接去橡膠林會合。送信的兵馬走了之後,趙誌迅速地召集了上次的三十個木匠,連夜開工,不停的做接膠的工具。

趙誌打算是這樣的,既然拋秧法是完全可行的,同時材料也準備的足夠齊全了。既然有了足夠地秧盤,而農場那邊也眼看著就能投入使用,那麽不如就弄大點,來一個完全性的拋秧作業,雖然沒了收割機,打鼓機,可是能多現代化就多現代化了,且不說能創造多少利潤,哪怕是隻作為衛星示範田也好啊!

趙誌估算了下。五千畝的稻田,就要五百畝的培育秧苗的肥地,五百畝的地那就要三十萬的秧盤,目前已經有了四萬個,剩下的二十四萬,一千人估計十天不要就能弄全了,到時候就可以開工培育秧苗,等秧苗長出來差不多了。估計農場的地也就基本翻好了。

現在已經解決了秧盤地問題。接下來就是育秧地的問題了,育秧地雖然好弄,可肥料卻是一定要足,可是眼下的問題就是,農場距離城鎮太遠,雖然趙誌一早已經發揮了幹爹幹娘的留糞精神。提前有了吩咐,五千士兵的人糞尿都規定地點解決了,也因此有了大量的肥料,不過那些對於五千畝的大田來說,隻不過是杯水車薪而已。趙誌準備留著以後大田的使用呢,第一道肥都不夠呢。

如今是不能指望化肥了,生產廠家都沒呢,哪裏找去?隻能靠原始地肥料了。氮肥就是人糞尿了,鉀肥就是草木灰了,磷肥貌似初中化學課上隻說了鳥糞海藻什麽地是磷肥吧,這多難弄啊,這裏離海還有十來裏呢,哪裏去弄那麽多鳥糞?

趙誌想了半天,也沒琢磨出個結果出來,趙誌決定明天先去農場看看。有空有條件的話。就先弄點鳥糞湊合湊合。

農場裏半月不見,果然是大變樣了。做的這麽好?趙誌不由的有些感慨起來,為什麽封建製度下的強權反而辦事效率這麽高?就是在所謂相對民主大多的二十世紀,也沒這辦事效率吧。不過,貌似人民大會堂地建設速度除外。

出去趙誌的辦公室和倉庫,宿舍和南北門什麽的基本都差不多了,因為天氣正是太熱的時候,所以蒲元華調整了士兵們的開工時間,早上天還沒亮就起來了,坐上兩個小時,吃了飯就休息,一直到下午太陽開始偏斜才開工,一直幹到漆黑看不見為止。

這麽人性化的管理也讓士兵們大為開心。不過相對來說,兵哥哥門更喜歡的還是趙誌每次帶來的酒肉。

趙誌四處逛了逛,農場裏地五千五百畝地已經基本都粗翻了一遍,現在士兵們已經在修水渠和開始從大小湖泊裏把水抽上來衝稻田裏灌水了,自然了,水稻田裏自然要水嘛!沒水,秧苗也栽不下去啊,想要到時候水田裏拋秧能行的通,那就一定要有許多的水,所以田地裏也要先用水泡一下。

趙誌看著那小湖,正擔憂那湖水夠不夠呢,忽然腦子一清明,對啊,這個湖底黑臭的淤泥不就是上等的肥料麽?靠!這可是傳說中的千年淤泥啊!把泥巴都挖出來之後不是還可以增加存水量麽?之後再在湖底鋪上一層細沙,隨後種上點蓮藕什麽的,還可以放些魚進去養,這樣還可以改善兵士的夥食呢。

趙誌越想越得意,忍不住叫來蒲元華把想法一說,蒲元華呆了呆,靠了一聲:“你想累死我地兵啊?”

趙誌想想,也是有些不好意思,揮手叫來周無謂和麥德正,這回沒商量了,直接命令道:“因為人手不夠,現在交給你們倆一個任務,後天開始,每天你們兩人都要抓兩百壯丁來這裏開工,夥食自備,來地人每人帶半帶細沙!過來挖河底的泥,挑去那邊地水田裏,鋪好。一直到弄完五百畝為止。”

“五百畝?”兩個縣令最近可真是苦不堪言,一個是農場治下的縣令,一個是趙誌眼皮地下的縣令,兩人都是賣了命一般,減肥成效卓越。

麥德正苦著臉:“大人,最近這些日子來,我們已經無端調用了不少民工,眼下已經有不少人在私下裏開始議論了,再征用民工的話。估計下麵會怨聲載道了。”

趙誌汗了個,的確,不給錢光叫他們辦事似乎是會有些怨氣的吧,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們去通知鄰近的兩個縣,征調民工過來,吃住都在這裏,行吧?”

兩個縣令互相看了看,道:“也隻好這樣了。”

趙誌想了想道:“明天你們倆再吩咐手下。去買個幾百兩銀子的魚苗來,這個要問問老漁民先的,錢呢,麥德正大人晚上去我府上拿,順便幫我問問,附近哪裏海邊地沙多,去弄點回來。”

麥德正急忙點頭答應了,趙誌看再沒什麽好說了。擺手叫倆縣令離開。

蒲元華汗了個道:“一會又是幾百兩出去了。你到底還多少錢錢?”

趙誌算了算,唉聲歎氣道:“多乎哉,不多也。”趙誌的確是沒多少錢了,趙誌點了點自己旅遊包裏的錢錢,忍不住的唉聲歎氣,自己所有的財產除了丟給菜芽的幾千兩之外。這些日子裏前前後後已經花的差不多了,再這麽下去,可支持不了多長時間了啊。看來有必要回去再經行斂財計劃了。

趙誌所謂的斂財計劃的本錢就是包裏地那些塑料飾品。氣勢趙誌也知道這些東西流通在市麵上越上越好,越少越貴,可是眼下真是急著用錢,而估計海南島上也沒人出的起價,這樣看來,還是要送去京城啊。九江啊這些比較富庶的地方去賣才好的多吧,可是以自己目前在這裏決策人的地位再私跑出去也不大現實,那該怎麽辦好捏?

趙誌沒想的十分停當,刀三走了進來,手裏捏著張紙箋。

趙誌笑道:“三哥也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看起書來了?了不起啊!”

刀三苦笑了下:“我能識字?你別笑話我了,這是我家公子給你的。”

趙誌一楞,這個李幀找自己?接過紙箋。打開一瞧。顯然是最近練字什麽的導致趙誌地繁體字有了長足地進展,居然能看的一字不漏了:“趙弟啟:欣聞趙弟於嶺南一代大興土木。誌懷高遠,而多種之作為令吾大開眼界,謂之味精,謂之膠乳,謂之秧盤,謂之農場種種,多乃前人不知之事……,然則嶺南貧瘠,趙弟之才情雖然高遠,惜民情不佳,趙弟之抱負欲要達成,尚恐多有波折,需知世人愚鈍,能納者有度,趙弟之為事尚需三思。

日前愚兄得知,趙弟手中尚缺財力,不知小兄可盡一份綿力否?……”

之後所寫的一些,都是些沒營養的話了,趙誌看了一遍,抬頭笑問刀三:“三哥,你家公子手眼通天啊,我這裏做什麽事情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難不成到處都有他的眼線?”

刀三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不是我說地。”

趙誌急忙擺手:“靠,三哥說這種話做什麽?我自然相信不是三哥你說的,我若不信的話,也不會把命交給你了啊。你公子的本事我知道的,三哥你別亂想啊,以前我沒碰到你的時候,我的事情他不是也知道個一清二楚?”

刀三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點頭道:“公子他的確是手腳通天,我看就是如今地皇上,怕是也不急他知道的多。”

趙誌嘿嘿一笑:“你家公子肯定很有錢吧。”

刀三搖頭:“我不知道,不過想來也是應該很有錢的。公子名下的產業,多不勝數。”

趙誌點點頭,舉起紙箋:“這個怎麽來的?”

“剛剛一個挑夫模樣的人送來的。”

“肯定是個幌子!”趙誌點點頭:“就這樣吧,我想想再回你家公子的信。”

刀三走了之後,趙誌起身在屋子裏來回走動起來:這個李幀神秘地厲害,此次這封信裏所說地話,綿裏帶鋼,那大體意思就是,小樣的趙誌,你最近混地風生水起的,可是你一不小心找錯了東家了吧,這個蒲元庸沒錢滴,現在混的青黃不接了吧,哥哥我還是很看好你滴,不如我也來投資入個股份吧?

“媽的!虧你想的出?”趙誌抓抓腦袋:“老子現在開頭都弄的差不多了,你來摻和?可是自己賣掉首飾什麽的,能支持多久?蒲元庸那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是指望不上了,真要拉李幀入股的話,的確是能大大改變當下的局麵。可是這個要多少錢分多少成,能不能要錢,能不能分成,還要看蒲元庸的意思。”

趙誌抓抓腦袋,衝門外喊道:“來人!”

門嘎吱一聲推開了,那個黑小臉兵蛋子跑了進來,仍舊是那副沙嗓子:“大人,什麽吩咐。”

“速去請蒲元華將軍連夜來我這裏,說是有要事相商。”趙誌衝黑臉兵蛋子道。

黑臉兵蛋子剛要說話,趙誌又擺了擺腦袋:“算了算了,你去備馬,我與你一起去。”

兵蛋子猶豫了一下,轉身出去了,趙誌立刻拿起紙箋塞在懷裏,緊跟著出了門。

“你個兵蛋子,騎馬技術也挺好嘛!”趙誌縱馬狂奔著,對身邊的兵蛋子道。

“嘎嘎。”兵蛋子怪笑了聲。

兩人奔行了半個小時,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可是趙誌心急,雖然身邊的兵蛋子一再提醒,可是趙誌卻沒聽他的,隻是稍微的慢了些,繼續抽著馬屁股。

俗話說夜路走多了總能碰見鬼,趙誌這回雖然沒碰見鬼,可是也倒了黴。因為一路猛跑,而這條路也沒修的多平整,所以趙誌的馬在過一段顛簸的路段的時候,一個趔趄,摔倒在地,把馬背上的趙誌直接摔出了四五米遠,好在路邊都是些雜草,出去頭暈目眩,身上倒沒斷了胳膊什麽的。

趙誌罵罵咧咧的爬將起來,卻見那小兵蛋子已經下了馬看著自己,悻悻道:“好了好了,沒聽你話你也不必不管我吧,扶都不扶一吧?”小兵蛋子“嘎嘎”了兩聲,趙誌鬱悶的不行,走回路上,想要把馬拉起來,不想那馬隻是鼻孔裏喘著粗氣,動也不動,趙誌正要發火,卻聽見小兵蛋子道:“馬腿摔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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