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這些?”蒲元華搖頭道:“有些草率,還是叫個仵作來看看吧。”

趙誌有些生氣,這個大老粗對自己十分不信任,讓趙誌小小的自尊心受了點傷害:“仵作?嘿嘿,伯父請屏退左右,我必定能拿出十足的證據,甚至就是凶手,或者也能在片刻之間找出來。”

蒲元庸將信將疑的看了看趙誌:“左右已經沒有下人了,公子隨意施為吧。”

趙誌見蒲元庸這麽說,立刻蹲下身子,雙手朝死者的肚子上按去。

琪兒失聲叫了出來,一來死者是女性,而趙誌也不是真正的仵作;二來,死者的身份是二姨娘,時下這裏正是最炎熱的季節,穿著的自然少了,那兩層薄紗被水一濕,貼在身上,跟什麽都沒穿似的,顯然有些尷尬。

趙誌可不管這些,按了按肚子,趙誌站起身:“伯父,看見沒,二姨娘這個體型是不是有了身孕了?”

“身孕?”蒲元庸臉色一變:“這肚子不是溺水喝的水麽?”

趙誌冷笑:“伯父說笑了,喝水撐的和懷了孩子我還是懂得分辨的。這樣子應該是兩三個月身孕的征兆。”

周圍人一聽,都變了臉色,紛紛看向蒲元庸。

蒲元庸麵色陰沉的厲害,衝蒲忠一揮手:“你速去尋個大夫前來。”

趙誌急忙阻止:“慢著,換個人去。”

蒲元庸抬眼看了看趙誌,沉默了下,道:“琪兒,你去找個家仆去吧。算了算了,不用去了。趙公子繼續說吧。”

趙誌看著蒲元庸已經有些慌亂,看了看蒲倩,蒲倩皺眉附在趙誌耳邊道:“五六七月間。我爹與我一起在京城替外公辦理喪事呢。”

趙誌恍然大悟,自己遇上了傳說中的通奸案了。

趙誌整理了下思路,朗聲道:“現在我們要確認的問題就是,首先死者是被謀殺的。主要體現在,一,這麽淺的水,死者又不是孩童,淹死不易。二,死者口腔鼻孔。手指甲內並無溺水死者大多具有的泥沙汙穢。三,死者肚子裏沒有腫脹,並未嗆水,而眼皮之下的紅色斑點和帶有毛囊的頭發都說明了一點,死者是被悶死之後投入水裏地。”

“誰幹的!誰幹的!”蒲元庸越聽越怒,手臂也是微微抖動起來。

“殺人呢,一般都是有動機的,大體上無非就是情殺,財殺。仇殺。”趙誌跟大師似地總結道:“要找凶手,無非就是先找動機,把所有用動機殺她的人都找出來,然後一一排除,最後排除不掉的那個就是凶手了。”

蒲元庸聽趙誌說的頭頭是道,再也不猶豫:“趙公子……,麻煩你了。”

趙誌點了點頭:“麻煩伯父把所有在場人員和府上所有人等都集中起來,這樣找起凶手來方便的多。”

半個時辰之後,除去府門外兩個看門的張三和李四以及一條叫阿黃地狗狗,所有人都集中在二姨娘臥房前的小庭院裏。趙誌擺了張桌子和椅子,自己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

“忠管家,麻煩你把我的話交代一下。”趙誌衝身邊臉色陰沉的蒲忠道。

蒲忠點了點頭:“大家都聽好了,今日二姨娘出了意外,現在請大家把自己未時的行蹤都交代下!自己當時在做什麽,誰能作證,都說出來!先從內府的丫鬟們說起。”

趙誌讓出位子,對蒲忠道:“管家可會寫字?你來記錄下吧。”

蒲忠點了點頭。坐在桌子前,提起筆。

下麵頓時鬧哄哄的吵成一團。趙誌可不想跟他們一起鬧騰,先回到屋子裏,關上門,門裏蒲倩和她爹娘正陰沉個臉。都沒說話。蒲元華倒是看大大咧咧,一見趙誌進來。急忙拉過趙誌的手:“趙公子,這法子能行麽?萬一幾個傭人之間互相作證,那不是查不出來?”

趙誌嘿嘿一笑,並不回答蒲元華地問題,反而問一邊發呆的二姨娘的表弟:“這位,如何稱呼?”

蒲元庸哼了一聲:“這封公子位是二姨娘的表弟,來此做生意。”

封公子急忙站起身,衝趙誌作了個揖,趙誌還了一禮:“封公子消息很是靈通啊,這裏二娘剛死,那邊你就知道了消息。好像等得很準似的。”

封公子臉色一變:“趙公子這是什麽意思?”

趙誌擺手道:“沒什麽意思,隨便問問,嘿嘿。封公子在二姨娘死之前身在何處啊?”

封公子聽了趙誌這話更是怒起來,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你懷疑我殺了表姐?”

趙誌一副你白癡的表情,手卻是一攤:“我說了嗎?沒有吧,隨便問問,不必這麽緊張啊。”

“哼!我告訴你,剛剛我從我店鋪那邊過來,走到府門口就聽見了這事,才慌慌張張的過來,你冤枉我,那可是大錯特錯了,這裏沒誰有我這樣希望我姐長命百歲了!”姓封的臉上的瘦肉跳地不住,顯然是比較激動。

“哦?”趙誌眉頭一皺,看著蒲元華。

“對,對。”蒲元華冷笑:“你三天兩頭的來這裏搜刮,哪次來不是幾十兩銀子,這棵搖錢樹你自然不想她有事了,不過這下你可沒了個大靠山了啊。日後再去青樓吃花酒可沒地方要錢還賬了。”

“哼!”姓封的冷哼一聲就要扭頭朝外走。

“慢著!”趙誌喝住話頭:“案子沒結果前,誰也不許走!”

姓封的臉色一冷,回頭衝趙誌一瞪:“你算老幾?”

趙誌哪裏能經的起這種藐視,明顯的這個姓封的就是那種人人鄙視的二流子,靠女人養地他是最看不慣了,正要反手輪起一巴掌呢,“啪”的一聲,嚇的趙誌一跳,定神一看,正是蒲元華一巴掌閃的過去,那姓封的打著轉撲倒在地。

“KO!”趙誌失聲喊道。

“你以為你在跟誰說話?”蒲元華揚起那足可以抓住籃球地大巴掌。

姓封地一節節的撐起身子,怨毒地朝蒲元華看去。

“看什麽看?你那破鋪子也趁早給我收拾了滾蛋!”蒲元華挑著眉毛。

趙誌心裏爽的不行,嘴上卻虛偽的道:“何必呢,還是沾親帶故的,不用傷了和氣。”

蒲元庸發話了:“大家現在都聽趙公子的吩咐,不要再吵了。”

“對啊對啊,別吵了!”趙誌接道,從懷裏取出一錠銀子,淩空丟給那姓封的:“封公子拿去抓副藥,不好意思啊。”

姓封的一楞,伸手迅捷的接過,塞進懷裏。

趙誌正要說話,門被推開,蒲忠走了進來,拿著一疊紙衝趙誌道:“公子,都查過了,隻有幾個偷懶的,別的沒什麽可疑。”

眾人都露出失望的神色,蒲元庸站起身:“既然這樣,那就算了吧,報上官府。”

趙誌一擺手:“不用慌吧,伯父,還有一個人沒問呢。”

蒲元庸一楞:“誰?”

趙誌不回答,轉向蒲忠:“二姨娘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裏?”

“我?”蒲忠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看著趙誌。

“趙公子,蒲忠是跟隨我多年的老管家。”蒲元庸這話的意思就是蒲忠不可能是殺人凶手,示意趙誌不用再問下去了。

趙誌反問蒲元庸:“伯父,請問您不在府上的這段時間裏,府上的事情誰打理?”

“自然是蒲忠咯。”蒲倩接了一句。

“二姨娘身邊的丫鬟是哪位,請過來。”趙誌朗聲道。

“不用叫了!”蒲忠語氣不善:“二姨娘出事的時候我在廚房,招呼給你接風的飯菜。”

“哦?”趙誌嘿嘿一笑:“那就順便把廚子也叫來,廚房裏做事的能給你作證的也叫來。”

人都在門外,馬上就被叫了進來。

“廚房裏的都出來。”趙誌朗聲道。

隨即出來三人,趙誌問道:“蒲管家在二姨娘出事的時候在廚房?你們誰能作證?”

“回公子,蒲管事進進出出的都是忙忙碌碌,不過我們都看見了。”廚子模樣的人回答道。

“進進出出,對吧。”趙誌重複道。

“對啊,後來還在灶下燒火,燙傷了胳膊呢。”一個廚娘急忙補充道。

“哦,那管家還真夠辛苦啊。燒火都親自上陣?”趙誌詭笑著。

“哦,管家說雞蛋不夠了,叫我零時去拿,他就替我了一會。”廚娘解釋。

“你叫小雲?二姨娘的丫頭?”趙誌衝一個叫小雲的丫鬟問道。

“回公子,奴婢是貼身伺候二姨娘的丫頭。”小雲低頭回答。

“好,我就問你一句話,你聽好了。”趙誌頓了頓:“二姨娘是不是與管家蒲忠私通!”

趙誌話一出,石破天驚一般,驚呆了在場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