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誌誌得意滿的道:“多謝武先生的脂粉錢了。”

武先生尷尬一笑:“公子放心,在下自然不會賴賬,不過現在還是請公子上樓去吧。”

“為什麽上樓?”趙誌一揚脖子:“咱們還要趕路呢,這也耽擱了不少工夫了。”他知道樓上的那位肯定是對不出來自己的對子,什麽猩猩相惜了,或者是來套自己的答案來了,可是這東西本來就沒最完美的答案,現今上去可不是丟醜麽?

武先生卻是傻了眼,楞了楞之後陪笑道:“趙公子能否行個方便,若是請不到公子上樓,我可是有些麻煩了,還望公子體諒在下,您上去陪那位談談,我這邊的銀子可就能準備的差不多了,不知公子是要金葉子還是白銀現貨啊?”

趙誌脫口而出:“自然是金子了,不然我背著一千兩銀子到處跑啊,跑也跑不動啊。”

武先生急忙點頭:“那是,那是,您隨我來吧。”

趙誌微微一楞,這才知道自己已經被這個老狐狸給套上了話了,當下微微慍怒,冷笑道:“武先生很會套話!”

武先生一縮脖子,一副祥林嫂的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公子,您若不上去,別說銀子,我就是小命估計也要丟了大半啊。您就看在一千兩銀子的份上,體諒體諒我吧。”

“行行行……”趙誌急忙製止住武大郎的哭訴:“就上去一會,就一會哦!”

武先生的祥林嫂臉立刻變成郭冬臨的:“多謝多謝,來,來。這邊請。”

四樓,其實就隻有相鄰的四三個房間,居中的是正廳,兩邊各有一個屋子。

武大郎來到左首的屋子外。畢恭畢敬地彎腰道:“先生,趙誌趙公子來了。”

“請進。”屋子裏一平和的聲音立刻回答道。

武大郎一側身子,弓著身子衝趙誌一引,趙誌大步跨了進去。

屋子裏光線很好,接近晌午的陽光從朝東的窗口照了進來,投射在一地的書上,趙誌掃了幾眼,都是書黃頁卷,甚至還有幾卷竹簡之類的鋪陳在地。

趙誌左右看了看,除去滿屋子的書。居然沒見到人?趙誌朝屋裏走了幾步,這才從兩堆堆疊的高高的亂書中間看見了一個人影。

那人盤膝坐在地上,衣衫的下擺剛好被用來做了墊子,一蓬亂糟糟地頭發胡亂的批著,如同亞馬遜叢林一般,趙誌十分不確定裏麵是不是有些猛獸。那人低著頭,也許是因為怕頭發擋住自己看書的視線把,亂糟糟的頭發居然被胡亂拉了個中分,比迪克牛仔的強大多了,至少人家是自然卷。

“你要見我?”趙誌不卑不亢的道。

“不錯。”那人這才抬起頭來。露出挺直的鼻子和明亮的眼睛。

“靠,長的這麽帥?”趙誌失聲道。的確,眼前地這個男人的確十分的英俊。起碼比趙誌英俊了七八十倍,幸好其他幾女沒上來,不然趙誌還怎麽混?這張臉就是逼女人犯罪地嘛!

“帥?”那人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和眼角很深的魚尾紋:“不過是一身臭皮囊而已。”

“對對,我十分讚同。”趙誌急忙表明自己的立場。

“煙鎖池塘柳?”那人緩緩吟誦著,搖了搖頭:“公子的上聯出的好絕啊。”

“見笑見笑了。”趙誌不準備在這話題上多做探討,帥也帥過了,總要容人家下去領了銀子啊:“先生請我上來,什麽事情請指教吧。”

“公子很心急嘛。”那人笑意更深,拍了拍手。

“怎麽?要跳舞麽?”趙誌一楞。

“嘩啦”一聲。那人身後的書架忽然反折了開了,一個青衣人跟變戲法似的從書架後走了出來,可嚇了趙誌一跳。

“哇,還有暗格?”趙誌咋呼。

那人卻沒理趙誌,從那青衣人手裏接過一個賬本模樣的東西。打了開來,慢條斯理的念道:“趙誌,出生地,不詳;生辰,不詳;開元唐開元二十七年四月初五午時。第一次出現在扶風縣於家莊。後被於老夫妻收養,同月進入陶場。半月後成為陶長主事,次月,出了一本《夢枕詩集》,為扶風縣劉縣令做《嶽陽樓記》。

開元二十七年八月十四,因十九公主之事,得罪牛仆射公子牛易,被謀害,離奇脫險,後至長安,與三王子和七王子密謀除去京城四少,後被李林甫從中調停,和解。

八月二十二日,自長安啟程,送節度使蒲元庸之女蒲倩回嶺南。

評:為人膽小怕事卻極好麵子,好色貪杯卻又極懂自愛,猥瑣,然而才學驚人,眼光獨到,善於斂財,似乎對於刑獄也有涉獵,若經磨練,可堪大任。評定等級:上品。”

那人念完了,抬頭看了看已經目瞪口呆地趙誌:“我有些事情還是很奇怪。”

趙誌回過神來:“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那人微微一楞,旋即哈哈大笑:“不錯,不錯。不過你是我十年來唯一一位查不出來曆的人,因此多了一問。”

趙誌擺手道:“我也不是傻子,您有話就直說吧。是不是弄了什麽個組織,準備要做什麽大事啊?”

這次輪到那人楞住了,再次上上下下的打量趙誌,把趙誌盯的發毛。

“趙公子似乎多次說自己無心仕途?”那人想了想,換了個語氣問趙誌。

“是啊,官名與我如浮雲。”趙誌嘿嘿一笑:“至於什麽爾虞我詐之類的,我也不想參與,我不過是個愛錢地小人,沒什麽大誌向,做大事,您還是找別人好吧。”

那人微微一笑:“其實趙公子閑雲野鶴一般的意境我們這等俗人是無法體會的,不過世上有些事情呢,是自己做不得主的,或許你不找上事情,事情會找上自己呢?比如牛易?比如李林甫?”說罷,那人拿起一本書,笑意盈盈的看著趙誌。

趙誌心裏微微一涼,看了看那人,旋即笑道:“先生似乎知道地很多啊,可謂手眼通天了。”

那人也是打著太極:“不是吧,趙公子地來路我就無從得知。不過或者馬鞍上放根針,或者馬車的氈子上放點黃土地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我還是知道些的。”

趙誌眼睛一亮:“多謝先生提醒了,感謝之至。”

那人擺手道:“不必謝,記得欠我一個人情就行。”

趙誌嘿嘿一笑:“您老的人情,我怕我是欠不起啊。”

那人翻開書道:“欠的起,欠的起,日後您趙公子成了大唐第二有錢人什麽還不起?”

“您這個都知道?厲害的很呐!”趙誌不得不佩服起這個人來:“一定要請教下,日後還不起人情的話,長生牌位還是要供一個的。”

“公子真會說笑,以公子的才學,我看不出五年,必定是能出人頭地,更何況您的麻煩沒了,扶風那邊的陶場還不馬上風風火火起來?”那人丟開手裏的書,正色道:“我叫李幀。”

趙誌點了點頭:“日後回程必定再來拜訪。”

那人見趙誌要走,也不挽留,再次拍了拍手,後麵的書架打開,剛剛送書的青衣人又走了出來,那李幀道:“你派人護送趙公子到嶺南都護府吧,路上碰見的雜草都掃了,別驚了公子車上的嬌人。”

那青衣人點頭應了一聲:“是,我會派刀三去。”

“刀三,那足夠了。刀一還沒回來麽?”李幀點了點頭,問道。

“估計晚上能回。”青衣人立刻回答。

“去吧。”李幀擺了擺手,那青衣人又回到書架後去了。

“李先生費心了。”趙誌笑道。

“趙公子這等人才自然要保護。”李幀放下手裏的書,衝趙誌一點頭:“下次公子再來一定要在舍下多盤桓幾日。”

“一定,一定。”趙誌拱手:“在下告辭。”

眼見李貞並未起身,趙誌也不介意,轉身出了門外,武大郎在客廳裏坐著喝茶呢,一見趙誌出來,立刻迎了上來:“公子出來啦?”

趙誌與武大郎一起下了樓,來到剛剛的地方,幾女正嘰嘰喳喳呢,見趙誌回來了都站起身子圍攏上來,趙誌急忙擺手:“有事回去說。先收帳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