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奇盯著利玔, “哦”了一聲。

予白也給聊琴準備了,那必然是四個首領都有,利玔的這一個還算實用……

不過總體看來, 還是自己的最好看。

食魔鷲挺起胸膛, 恨不得現在就去穹擎崗各處飛一圈, 讓大家都看看他頭上戴的小帽子。

“原來這個眼罩也是小白送的,”櫟升語氣不變, 一對紅瞳看過來,“我說利首領怎麽突然開始喜愛白色。”

“白色好看嗎?”予白搖了搖尾巴,“骨狼奶奶說, 就是要原本的顏色,才是最好的。”

也是最真實最有意義的, 染了色就跟普通禮物沒區別了。

予白身為穹擎崗唯一一隻白色的獸族,也十分特別。

巨蟒繞過來環住予白, 低頭親昵地蹭了蹭它:“當然好看。”

食魔鷲細長的脖子擠了進來, 晃晃頭頂的帽子:“我是黑羽,白帽子最為相配。”

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垣奇還是沒有完全放下心裏的芥蒂, 承認櫟升這個予白的第二個父親。

他一見到這條蛇和予白親近, 就想從他們之中擠進去。

鄔元此時跳上石桌,抬頭露出自己脖子上的白繩:“垣叔叔,我也是黑的!”

所以它和這條頸繩, 也很相配。

櫟升原本還在因為身邊擠了個鳥頭而感到不爽, 一聽見鄔元的話, 懶洋洋地附和:“是啊。”

垣奇一噎, 慢慢直起脖子:“……哦。”

幾隻獸族擠在石桌上挨個照著鏡子, 小狼崽見了也很心癢。

它也非常喜歡予白送的頸繩, 隻不過鄔元表現得實在太興奮,也就襯托得它比較冷靜。

戴上頸繩之後,小狼崽隻來得及在骨狼奶奶那裏看過一眼,它在石桌下徘徊片刻,忍不住跳上來。

三隻幼崽挨在一起,院子裏的獸族中,隻有予白沒有戴毛發做的飾品。

聊琴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伸手摸著它柔順的背毛:“小白怎麽沒給自己也做一個?”

予白的尾巴輕輕搖了搖:“毛不夠用了……”

它其實也想給自己留一點的,最後送給骨狼奶奶的那一袋毛肯定夠,但它又想好好感謝骨狼奶奶,不想再麻煩對方了。

予白更不好意思告訴他們,它連錢都沒給……要讓兩個父親和利玔知道,他們雖然會把錢補給骨狼奶奶,可是這麽一來,它送的禮物意義又不一樣了。

它暗自下決心,一定要趕緊長大學會掙錢,早點把報酬交給骨狼奶奶。

“我本來,還想給黑嗚嗚和獅王首領也做一個的……”予白垂著頭。

獅王首領比鄔石還要忙,它或許不會喜歡幼崽送來的東西,黑喜鵲那邊……隻能等以後有機會,或者送別的東西給對方。

垣奇用翅膀將予白擁住:“沒事,他們會理解的,而且我們不說,他們也不知道啊。”

後半句話垣奇說得沒什麽底氣,他怕是很難忍住不在其他獸族麵前炫耀這頂小帽子,也許還會特意強調是予白送的。

櫟升同樣安撫道:“阿崽不必管這些。”

予白跟著點頭:“嗯!”

聊琴和鄔元說了會兒話,詢問它們在學堂的情況,又將目光投向小狼崽。

她把小狼崽叫到跟前來,仔細看了看它長出一小截的脊骨。

“還習慣嗎?”聊琴問,“會不會感覺背上多了點東西?”

小狼崽老老實實答道:“是有點……不過現在已經沒感覺了,隻是偶爾還會癢。”

癢證明骨頭在往上生長,是正常反應,隻要不疼就多大問題。

它乖巧沉靜的模樣,讓聊琴忍不住伸手將它抱進懷裏。

聊琴大概感受了一下小狼崽的重量:“你和小白都長胖了點,看來利首領把你們照顧得不錯。”

予白被點到名字,呆滯道:“這……這麽明顯嗎?”

小狼崽不必說,它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利玔每天還會給它吃一些利於骨骼發育的藥片。

而自己都已經不再掉毛了,毛發也比以前短了一圈,聊琴還是一眼看了出來。

垣奇趕緊出聲安慰:“胖了好啊,胖了更好看,我最近也胖了。”

予白歪頭打量食魔鷲,一點也看不出來。

這時,幾個獸人端著一些食物進來,是利玔吩咐他們準備的。

垣奇他們一早往這裏趕,聊琴也沒吃午飯。

利玔下午還有事先走了,幼崽們陪著三位獸族吃飯,予白在石桌邊打哈欠,過了一會兒實在撐不住,就這麽趴著睡了過去。

等它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房間的軟墊上,小狼崽在身邊一起睡。

櫟升和垣奇還維持著獸態,守在軟墊的兩個角落,鄔元不知去向。

予白伸了個懶腰,翻身滾進食魔鷲厚實的羽毛裏。

垣奇睜開眼,予白四處張望:“哥哥呢?”

“在隔壁院子,”垣奇回答道,“跟琴姐在一起。”

這個房間麵積有限,他和櫟升無所謂,加上聊琴就不太合適,利玔便為她單獨安排了附近的一個院子。

鄔元和她許久未見,午睡時跟了過去。

垣奇低頭的時候,帽尖和上麵的圓球也垂了下來,他隨時都戴著這頂帽子不肯摘,予白越看越開心,爬起來跳到他背上。

“父親,”予白抱住食魔鷲的脖頸,“你們這次來,要留多久?”

“三四天吧,”垣奇估摸著時間,“要不五六天也行……”

“我都行。”巨蟒不知何時也醒了,脖子微微抬起,戴著小圍脖遊走過來。

他們是最清閑的兩個首領,不比鄔石,說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如果可以,巴不得把整個部落都搬過來。

聊琴最近應該也不忙,獅王和鄔石商議,加派了更多獸族前去穹擎崗邊緣鎮守巡邏,有更多輪換休息的空間。

予白更加開心,站在食魔鷲的脖子上往下一跳,圍著巨蟒轉了一圈:“父親真好……我們下午出去玩吧!”

明天它就要去學堂了,沒有更多的時間陪著他們。

小狼崽也打著哈欠醒來,兩隻獸族帶著它們出門,找到隔壁院子裏的聊琴和鄔元,結伴外出。

垣奇和櫟升都不是第一次來第四部落,但依舊有不少骨狼不認識他們,並且更多的視線落在他們的白色帽子和圍脖上。

既精致又怪異的感覺……忽略體型,說食魔鷲和巨蟒還沒成年他們都信。

聊琴獸人形態的手腕較纖細,變回獸態時手繩大小竟也正合適,垣奇和櫟升就不行了。

垣奇還好些,他有翅膀飛得快,櫟升速度再快也比不過他們,又不肯取下圍脖。

予白貼心地放慢腳步,時不時停下來等巨蟒跟上。

下午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利玔找了過來。

成年骨狼戴著白色的單眼罩,後方用單獨的細繩固定住才不會掉下來,邁著步子靠近。

周圍不遠處的骨狼見了,眼神微妙。

他們的首領從中午開始就換成了白色的眼罩,現在一看,食魔鷲戴著白色的帽子,巨蟒戴著白色的圍脖,甚至另一隻裂齒豹的前爪,也綁著一根白色細繩。

有眼尖的,還看見小黑豹和小狼崽脖子上,也有一根白色的頸繩。

唯獨予白身上沒有,但它本來就一身白,戴了可能也看不出來。

難道……這是什麽新的部落文化嗎?

接下來的幾天裏,櫟升和垣奇每天都要用獸態一起送予白去上學,放學也要來接它回去。

予白說過兩次,自己不需要接送,然而他們還是十分堅持,予白隻好由著他們去。

來回的路上經常會碰到小骨狼同學,自然也會看見食魔鷲的帽子和巨蟒的圍脖。

幾天下來,整個學堂都知道了予白用掉下來的毛做了好幾件飾品,並且給它的兩個父親戴上這件事。

有小骨狼很疑惑:“予白為什麽會有兩個父親?”

還有的小骨狼很是羨慕:“我也想早點換毛……”

甚至有小骨狼祈求予白,等它下次換毛的時候,也送點白色的毛給它。

對此鄔元第一個不同意,齜著牙把小骨狼趕走。

予白徹底不再掉毛了,最近卻又開始感覺頭頂的角經常發癢。

它以為是自己該洗澡了,利玔幹脆準備了一大盆熱水,讓三隻幼崽都洗一洗。

聊琴身為最有經驗的獸族,主動接下幫幼崽們洗澡的任務,巨大的水盆就擺在院子中央,三隻幼崽蹲在水裏,挨個讓聊琴清洗。

輪到予白時,聊琴特意拿了一把軟毛刷,幫它刷一刷角。

予白閉著眼睛抬起頭,卻感覺越刷越癢。

它輕輕掙脫聊琴的手,抬起後腿一陣猛撓。

水花四濺,一聲清脆的“啪嗒”,一個小小的東西從予白頭上飛了出來,掉到地上。

聊琴伸手撿起來一看,竟然是予白的角脫下來了一層完整的殼,摸上去硬硬的。

作者有話說:

把這個給黑嗚嗚,黑嗚嗚將就一下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