櫟升牽住繩子, 藍青蛙悄悄跳到了更遠的角落,離開小羊的視線。

小羊羔雖不再躲避著予白,卻也沒有主動親近它, 而是盯上了花壇邊緣的雜草, 想過去吃兩口。

院子裏負責看守的獸人管家趕緊攔住:“這可碰不得……”

小羊羔不斷探頭, 試圖繞開獸人,繩子時不時繃緊。

獸人向櫟升投來為難和求助的目光, 這隻小羊是櫟升帶來的,他不敢直接動手驅趕。

正常情況下,普通動物不能進穹擎崗, 就算一些膽子大的靠近外圍,也會第一時間被巡邏的獸族趕走。

獸人還以為小羊是櫟升的食物, 蛇族本就與其他獸族不同,有時想吃點新鮮的生食很正常, 可是將儲備糧用繩子牽著帶出來, 實在是太……隨性了些。

櫟升扯住繩子,小羊被一點一點拉了回來。

予白站在一旁,仔仔細細打量小羊羔的四肢與毛發:“它真的長大了。”

小黑豹和小狼崽也圍上前, 伸出爪子碰一碰:“它會長到多大?”

予白望向櫟升, 櫟升用手隨意比了一下:“這麽大吧。”

和穹擎崗的獸族是沒法比的,但對三隻幼崽來說,已經很大了。

按照小羊羔這麽快的成長速度, 予白擔心自己還能不能爬上小羊的背。

小羊羔聽不懂獸語, 是不會乖乖俯身趴下來的。

趁小羊羔還在幼年期, 予白蠢蠢欲動, 扒住小羊的身側, 站立起來想跳上去。

這時廚房的獸人又來通知了一邊, 午飯已經送到了飯廳,再不過去就要冷掉了。

櫟升聞言,彎腰一把將予白撈了起來:“先吃飯去,吃完再玩。”

這麽久了,予白還是輕飄飄的,一隻手就能握住,它晃了晃懸在半空的四肢:“櫟首領吃飯了嗎?”

花壇的另一邊,藍青蛙悄悄探頭。

它就是故意趁這個中午吃飯的時間,讓櫟升帶小羊過來,原本櫟升還想再等一等,午覺過了再說。

有予白在身邊,櫟升也許願意吃點東西。

在哪吃就無所謂了,鄔首領這麽大一間宅子,還提供不起一頓飯嗎?

櫟升把繩子和小羊遞給一旁的獸人,讓拴在柱子上,答道:“還沒呢。”

沒什麽胃口……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小羊羔被牽走後,他帶著予白往飯廳的方向走,想送它過去。

鄔元和小狼崽跟在後麵,小狼崽悄悄問道:“櫟首領……也要在這裏吃午飯嗎?”

“不知道,”鄔元埋著頭,壓低聲音,“可能要吃。”

這個時候過來,怎麽看都像打算蹭飯的吧?小狼崽本以為白天鄔石不在家,還能放鬆一點。

還是幼獸園好,不用應付這些長輩……

聽見櫟升說還沒吃,予白理所當然道:“一起吃。”

櫟升腳步微頓,有些猶豫:“我突然造訪,廚房一定沒有準備,還是不……”

獸人管家趕緊道:“櫟首領放心,準備了的,我這就讓他們送上來。”

廚房每頓都會為鄔石準備好飯菜,今天都這個點了,鄔石大概不會回來,正好不用再額外給櫟升做一份。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再對上予白期待的目光,櫟升勉強應了下來。

藍青蛙則留在外麵看著小羊,它平時吃的食物這裏的廚房做不出來,每次外出,都是自己隨時帶著飯盒。

三隻幼崽和櫟升一起在飯廳坐下,很快,幾份熱騰騰的食物被送到櫟升麵前。

他看著盤子裏的燉肉條,實在不怎麽想吃。

昨天才吃了點東西,今天又要吃……對櫟升而言,吃飯已經成了沒必要每天都做的事情。

予白埋頭吃著自己碗裏的,途中抬頭一看,櫟升眼前的食物幾乎沒動過。

它扭頭喝了口水,跳上桌子湊過去。

鄔石在的話,肯定又要不許它踩著桌子,此刻他不在,予白便不用守他的規矩。

給櫟升的食物和幼崽的是不一樣的,予白低頭聞了聞,問道:“不好吃嗎?”

櫟升這是又不好好吃飯了,還是吃不慣第一部落的東西?

上回被藍青蛙拉去第三部落,予白可還沒忘。

櫟升含糊道:“其實我並不餓……”

“可是,你沒有吃午飯。”予白睜大眼睛,似乎在說飯都沒吃,怎麽會不餓。

櫟升沉默了,在予白的目光下,吃了幾塊燉肉。

予白還在看著他,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做了評價:“不錯。”

這下予白終於放心了,櫟升喜歡就好,至少不必讓廚房重做,這樣又會耽誤不少時間。

它這才扭頭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繼續吃飯。

午飯過後,予白急忙跑出去找小羊羔。

小羊被拴在了走廊邊,正趴在欄杆底下能照到陽光的地方,趴下來曬太陽。

藍青蛙遠遠蹲在欄杆的另一邊,見櫟升出來,趕緊跳得更遠。

吃飽喝足正是精力十足的時候,予白圍著小羊羔轉了一會兒,還是想爬上它的背騎著玩。

小羊羔不會說話,也聽不懂話,這是予白唯一能和它一起玩的方式。

於是小羊又被帶到了院子裏,由櫟升牽著繩子,三隻幼崽和那天在山頂時一樣,挨個爬上去。

玩了一會兒,櫟升幹脆直接解開了繩子,放任小羊在院子各處奔跑。

小羊長大了一點,力氣也大了,輕輕鬆鬆載著背上的幼崽,偷偷來到花壇邊。

予白比它還緊張,催促道:“快吃快吃,吃那朵花……”

小羊不知是不是聽懂了予白的話,竟然真的伸長脖子舔了一口。

“咩……”花瓣似乎不合小羊的胃口,它甩甩頭,咬住底下的雜草。

獸人管家及時出現:“誒誒誒,它在幹什麽?不許啃花!”

他算是明白了,這隻小羊明顯是櫟升帶過來給幼崽們玩的。

包括鄔元在內的三隻幼崽都很喜歡,鄔石不在,管家也不好多說什麽,隻是花壇絕對不可以碰。

小羊收到驚嚇,立刻扭頭就跑,背上的予白也十分興奮:“快溜快溜!”

被帶出來之前,藍青蛙喂過小羊一次,它還不是很餓,不能吃花壇裏的草,便直接放棄了。

它背上的予白很快換成了小狼崽,沒有繩子牽住,小狼崽有點害怕,非要讓鄔元也一起擠上來。

小羊羔背著兩隻幼崽,又盯上了走廊邊的藍青蛙。

它邁步追上去,藍青蛙慌忙逃竄:“首領!快拴住它!”

小羊賣力奔跑,速度飛快,背後的小狼崽緊張得扒住羊角:“讓它停下來!我們會摔下去的!”

櫟升曬著太陽無動於衷,變回了獸態,身軀盤在花壇邊。

巨蟒閉目養神,沒過多久,一團溫暖的軟毛靠了過來。

這時候正是睡午覺的時間,予白剛才玩累了,困意很快湧上來。

它趴在巨蟒的身邊,靠著尾部被陽光曬過的鱗片,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巨蟒抬起頭顱,挪動身軀,空出中間的一點位置:“來這邊。”

予白也不和它客氣,兩步跳了過來,正好能把自己卡進巨蟒用身軀圍起來的一小片空位。

它重新趴好,下巴靠著巨蟒身上,打了個哈欠。

小羊還在院子裏追著藍青蛙跑,它似乎也找到了玩耍的樂趣,背上趴著兩隻幼崽,一點都不嫌累。

小狼崽還在高度緊張當中:“不行了,我快抓不住了……”

予白看了一會兒,又打了個哈欠,眼皮開始上下打架。

它閉上眼睡了一小會兒,等醒來的時候,院子裏已經恢複了安靜。

小羊重新被拴在走廊,多半是獸人管家幫的忙。

鄔元和小狼崽睡在對麵的花壇,藍青蛙不知所蹤,大概是躲起來了。

予白抬起爪子,小心翼翼伸了個懶腰,巨蟒正好睜開眼。

它縮回爪子,小聲道:“我吵醒你了嗎?”

“沒有,”巨蟒回道,“我沒有睡著。”

那就好,予白放心了,翻了個身,又伸了伸後腿。

它神態放鬆,且一點都沒有不自在的表現,當初和櫟升之間的小矛盾,是徹底過去了。

予白沒有接著睡,巨蟒微微動了動,把頭靠在離它近一點的位置。

它斟酌了語氣,問道:“喜歡住在鄔首領這裏嗎?”

巨蟒以前好像也問過類似的問題,就是之前送它獸牙,認下它做自己幹兒子的時候。

予白看著巨蟒,點頭答道:“喜歡。”

這裏沒有理由讓它不喜歡,鄔石的規矩是多了一點,比如必須按時起床和睡覺,吃飯途中不能踩桌子不能隨便說話,喝水也不能發出太大的聲音。

但總體來說,鄔石對它還不錯,更何況有鄔元這個哥哥陪在身邊。

所以那時垣奇給了予白獸牙,但並不帶它回第二部落。

“那就好,”巨蟒的聲音柔和,“可惜垣奇總飛過來也不方便,不能隨時陪著你。”

這說的是實話,前幾天在平原守著予白,已是垣奇的極限,他昨天回了部落,今天予白放假,都沒有時間過來一趟。

“沒關係,”予白乖巧道,“父親有事要忙,我不能打擾他。”

巨蟒“嗯”了一聲,又道:“他不在,我也可以代他過來看看你。”

垣奇要是在這,肯定會反駁,他才不需要櫟升代自己做什麽事,但他不在,所以櫟升說什麽都行。

予白還是點頭:“謝謝櫟首領。”

但這不是巨蟒提起這個的真正目的,它看向予白的脖頸處,欲言又止。

送出去一次被退回來的獸牙,櫟升好歹是個首領,也不好再開口提第二次。

實際上沒有獸牙,他也已將予白當作是自己的孩子對待,否則他怎麽會同意在自己院子裏養一隻羊,更不會大白天將羊牽出來。

他過來的路上,還被不少獸族看見,就差被直接圍觀了。

巨蟒想了又想,依舊沒能說出口。

算了,順其自然就好,而且第三部落離這裏最近,它還擔心比不過那隻禿毛鳥不成。

巨蟒沒有提獸牙,倒是想起另一件事。

“垣奇給了你骨哨,我雖沒有這樣的東西,”巨蟒說道,“但有一樣別的東西,可以送給你。”

予白睜大眼睛,好奇道:“是什麽?”

巨蟒偏過頭,從身上咬下一片鱗甲。

它與普通蛇類不同,頭部附近的鱗甲十分堅硬,可以直接剝下來。

巨蟒將那一片鱗甲放在予白麵前,予白十分震驚,伸長脖子看它咬下鱗甲的位置,焦急道:“不、不疼嗎?”

失去鱗甲,底下那一小塊皮膚露出一點肉粉色,好在沒有流血。

“不疼,”巨蟒語氣不變,安慰道:“過幾天就能長出來了,就算不動它,每隔一段時間也會掉一次。”

他沒有說的是,自然脫落的鱗甲是死物,沒有任何用處,純粹隻是個裝飾品而已。

予白半信半疑:“真的嗎?”

“真的,”巨蟒說著,變回了獸人形態,半蹲下來讓予白看他脖頸的位置,“你看,一點傷都沒有。”

予白上回那隻翅膀被折斷的黑鷹,獸人形態下,手也斷了,它見櫟升脖頸處果然沒有任何傷痕,才稍稍放心。

櫟升用手拿起鱗甲,金燦燦的顏色在陽光下十分好看,像一顆扁扁的金色寶石。

“這鱗甲有個功能,”他將鱗甲放在手心,“遇到危險,會變大幾十倍。”

櫟升示範給予白看,他撿起花壇邊的石子砸向鱗甲,原本隻比指甲蓋大一點的鱗甲,猛然變得比予白的身體還要大,堅硬無比的材質幾乎無法被任何器具穿透。

予白雙眼發亮,圍著櫟升的手繞了一圈,用爪子按了按厚實的鱗甲。

“你帶在身上,若遇到危險,就扯下來咬一口,”櫟升說道,“雖不是萬能,卻也可以用來暫時抵擋攻擊,爭取一些時間。”

他沒有鳥族那樣的特殊耳骨,想來想去,也就身上的鱗甲能有點用處了。

失去外力的碰撞,鱗甲很快恢複原來的大小,櫟升叫來獸人管家,將鱗甲交給他,讓他想辦法在鱗甲邊緣打一個能用細繩穿起來的小洞。

予白既激動,又有點不好意思收:“謝謝櫟首領,可是……”

垣奇給它骨哨還說得過去,它本來就已經收了對方的獸牙,那便是父親送它的,可櫟升不是它的父親。

它也看得出來鱗甲的珍貴,鱗甲會變大,一定和櫟升有關,別的蛇族恐怕就沒有這樣的東西了。

“可是什麽?”櫟升將它抱起來,摸了摸頭頂的軟毛,“收下就是了,不然我不是白白扯下了一塊鱗甲?”

予白馬上不說了,蹭了蹭櫟升的手心,身後的尾巴不停晃動:“櫟首領真好。”

獸人管家很快帶著鱗甲回來,交還至櫟升手上。

櫟升解開予白脖子上的細繩,把鱗甲穿了進去。

這下予白脖子上又多了一樣東西,它低頭抬起爪子摸了摸,又扒拉脖子上的軟毛仔細蓋住。

一塊刻著字的木牌,一顆獸牙,一根骨哨,現在再加上一片金色的鱗甲,還好東西都比較小,也沒什麽重量,還真被白色的軟毛給一並藏住了。

櫟升滿意地看著:“不錯。”

雖然沒有掛上自己的獸牙,有鱗甲也是一樣的,除了能變大的用處,同樣也是他身份的象征,整個穹擎崗中,唯獨他有一身金色的鱗片。

下午櫟升還有別的事情,需要回部落一趟,他在院子裏坐了一會兒,就打算回去了。

藍青蛙及時從走廊邊跳出來,小羊照例被帶回第三部落。

予白依依不舍,蹭著櫟升的衣角,又蹭了蹭小羊:“小羊再見,我下次再來找你玩。”

小羊歪頭看著它:“咩……”

櫟升和藍青蛙帶著小羊離開後,鄔元和小狼崽還在睡覺。

它們也是實在累了,剛才院子裏的說話聲都沒能將它們吵醒。

予白獨自回了房間,在桌上的一麵小鏡子前扒拉出脖子上戴的所有東西,挨個看了看。

它十分開心,又跑去了院子,擠在小黑豹身邊趴下。

予白中午沒睡多久,這時候一閉上眼,很快又睡著了。

它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一隻熟悉的巨狼。

巨狼一身灰色的毛發,臉上有一道傷疤,外露的白色脊骨從後頸延伸至尾巴。

予白立刻認了出來,這是第四部落的首領,骨狼。

而骨狼倒在幾塊石頭旁邊,身上沾了不少血跡,咳嗽間嘴角也溢出鮮血。

即使是被綁走的那一次,予白也從未見過這類場麵,它被嚇懵了一瞬,反應過來想趕緊上前看看骨狼的情況。

然而這一次的夢境不太一樣,在平原時的夢裏,予白是自己的視角,不管去了哪裏,見到了什麽,都像是它正在經曆的一切。

但這個夢卻不是,予白根本動不了,也發不出聲音,它仿佛沒有實體,隻是單純地“看”到了這一幕。

不能靠近骨狼,予白更加著急,它環顧四周,發現附近似乎是一處山腳。

予白對這個地方很陌生,它不斷調整著視線,想確認骨狼在哪裏。

它往上方看時,一抹灰色的影子從山崖邊縮了回去。

那影子動作太快,予白沒能看清,隻依稀覺得和骨狼的毛色相近。

再然後,予白就醒了。

它望著眼前的花壇呆了一秒,慌亂地推著身邊的鄔元:“哥哥!我又做夢了!”

鄔元一躍而起:“怎麽了?”

經過上一次夢境,予白對此十分敏感。

雖然這次的夢有一點點不一樣的地方,但它總覺得這也是一個預知夢,夢裏的骨狼會遇上危險。

得到下屬的稟報,鄔石在第一時間趕了回來,讓予白把夢裏見到的一切再仔細說一遍。

前廳內,三隻幼崽都在。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鄔石沒讓任何下屬留在身邊,全都要求離得遠遠的。

他盡量將語氣放緩:“別怕,都說出來就好。”

予白點頭,努力複述起夢裏的每一個細節,包括那個從山崖邊退回去的灰色影子。

鄔石麵色凝重,在予白的夢裏,骨狼像是被誰推下了山崖。

而骨狼一族住在穹擎崗邊緣的山林中,也和予白描述的環境對得上。

他在廳內踱步,隨後叫來下屬:“你去一趟第四部落……”

話說到一半,鄔石又改了口:“不,我親自去。”

若真是預知夢,一個首領遭受如此危險,情況恐怕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鄔石不僅親自去,還帶上了好幾個親信下屬,打算連夜出發。

他推門出去,予白緊跟在他身後:“鄔首領,我也想去……”

那處山腳沒有什麽明顯的特征,予白不知道在哪裏,但如果親眼看見了,一定能認出來。

鄔石停下腳步,俯身半蹲下來。

“你不能去,”他沉聲道,伸手輕輕撫過予白的頭頂,“安心上課就好,此事我來解決。”

不管予白的夢境是否會發生,有他前去確認和幫助,骨狼一定會安然無恙。

予白隻好點頭:“嗯……”

小狼崽走上前來:“首領,您也要注意安全。”

“好,”鄔石眉間的痕跡稍緩,看向後方,“鄔元。”

小黑豹趕緊應道:“父親。”

“照顧好它們倆,”和鄔元交談時,鄔石的語氣變得嚴肅許多,“明天按時回幼獸園上課。”

鄔元應道:“我知道,父親放心。”

下屬都已準備好,鄔石變成獸態,帶領幾隻裂齒豹快步離開。

予白一路跟到大門,看著裂齒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鄔石親自去第四部落,其實已經是最穩妥的解決辦法,預知夢的事情還不能輕易告訴別的獸族。

然而予白心中的擔憂不減,它腦海中總是浮現出骨狼受重傷倒地的一幕。

鄔元走近,安撫道:“小白別擔心,有父親在,一定會沒事的。”

小狼崽默不作聲,也走過來,無聲蹭了蹭予白的頸側。

這次的夢不同尋常,之前的沼澤相比起來幾乎算是毫無危險性。

它們雖與骨狼接觸不多,但也都對這位首領印象不錯。

加上在穹擎崗的領地中,一位首領竟會遭遇這種事,在得到確切的消息之前,很難放下心來。

予白垂著頭:“要是假的就好了……”

它根本不想做什麽預知夢,可要是因為自己的夢,能讓骨狼成功避開危險,和上次的格因一樣,予白又覺得這是它應該做的事。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