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進攻草河堡的是日軍第六師團的一個步兵大隊,大隊長名叫田中村勇,根據日軍編製,每個步兵大隊約1215人,下轄四個步兵中隊和一個重機槍中隊(八挺重機槍)以及一個炮兵小隊(2門75毫米口徑野炮)。中國國防軍方麵的編製,一個連由三個步兵排和一個迫擊炮班組成,總人數約在200人左右。火力配置方麵有輕機槍9挺。重機槍9挺,迫擊炮3門。因此,進攻草河堡的日軍是國防軍的六倍,在火力上基本相當,隻是日軍在火炮方麵占有一點優勢。

草河堡兩側有兩處無名高地,與草河堡的相對高差在25米左右,東麵的山坡坡度不是很大,但是坡上的樹木顯然是被人為砍伐過,留下的樹樁根本不能作為掩體。被看下的樹木責備堆積起來,做成了國防軍的簡易掩體。西麵的山坡是石頭山,與草河堡的相對高差約在30米左右,坡度陡峭,不易攀爬。

在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後,田中村勇決定以一個步兵中隊在正麵向草河堡發動佯攻,同時用火炮對東麵的高地進行火力壓製,以兩個步兵中隊奪取東麵的高地,然後對草河堡進行火力壓製。隻要這兩處地方一破,任你西麵的石頭山再易守難攻也事成雞肋。

主意已定,田中村勇便首先命令炮兵射擊,進行火力壓製。兩門75毫米口徑的野炮對著東坡上的國防軍簡易陣地連續發射了二十枚炮彈,打得木屑亂飛,泥土漫天。炮擊停止之後,日軍的兩個步兵中隊呈散兵線快速推進,四挺大正三年式重機槍也迅速向前推進了二百米。

堡內和兩處高地的國防軍開始還擊,但是田中村勇從槍聲的密集程度來判斷,支那守軍最多二三百人。於是,田中村勇下令進攻東坡的第二、第三步兵中隊快速推進,務必在半個小之內奪取高地。

日軍士兵們踏著滾燙的泥土,冒著不甚密集的國防軍火力快速推進到了距離東坡國防軍陣地不到300米的地方,小隊長禦手洗賢一郎一揮手裏的武士刀,喊道:“子集~~子集(衝鋒)。”

話音未落,隻聽轟的一聲,一發60毫米口徑迫擊炮的炮彈在他身邊炸響,禦手洗賢一郎粉身碎骨,隻剩哪支還握著武士刀的手掌被氣浪拋到了二百米開外。

硝煙未散,國防軍陣地上的槍聲陡然密集起來。氣喘籲籲跑上高地的日軍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迎麵的子彈就如瓢潑大雨般撲麵而來。站直了身子或者貓著腰的日軍避無可避,隻能被子彈打得渾身亂顫好似觸電。機靈的一點老兵趕緊臥倒,或是趕緊退到半腰地帶,躲進了射擊死角。他們自以為能躲過一劫,但是國防軍的手榴彈和迫擊炮還是把他們打得死傷累累。隻一眨眼的功夫,二百多人的第二步兵小隊就死傷過半。第三步兵小隊一看進攻受阻,也在半路停了下來,隻是遠遠地對著高處的國防軍陣地射擊。

田中村勇傻眼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實際上國防軍也是無奈,自己在火炮上不占優勢,那就隻能把日軍放近了再打。第二師雖然不是主力師,但是番號靠前,所以全師上下都裝備了半自動步槍、新式衝鋒槍和最新式機槍,在近距離火力輸出方麵,比裝備栓拉三八步槍的日軍強了許多。

田中村勇告訴自己,小小挫折總是難免的,於是他下令炮兵對著東坡繼續開炮,重機槍中隊也調往東坡支援。

炮火隆隆,東坡陣地上,國防軍的簡易陣地整段整段地被炮火摧毀。同時,田中村勇從望遠鏡裏可以看到每次炮彈爆炸,總有一些槍械零件和殘肢斷臂臨空飛起,這讓田中村勇很是滿意。

“喲西~喲西~!”田中村勇摸著猥瑣的仁丹胡子獰笑不已,就在田中村勇笑得開心的時候,炮聲戛然而止。

“八嘎~”田中村勇怒喝道:“誰命令你們停下來的?”

炮兵低著頭,三孫子般低聲下氣地答道:“報告大隊長,五十發炮彈全部打完了。”

“納尼?怎麽才五十發炮彈?”田中村勇瞪大了眼睛

炮兵依舊低著頭,“聯隊裏隻配發了這麽多~!”

“該死的~”田中村勇正罵罵咧咧,忽然草河堡方向槍聲也忽然密集起來,隻見負責正麵佯攻的第一步兵小隊也灰頭土臉的退了下來。

小隊長土元遁次狼狽地被士兵用擔架抬著來到田中村勇麵前,“大隊長,支那人忽然發起反衝鋒,他們的機槍~~他們的機槍~”

田中村勇低頭一看,之間土元遁次的右腿膝蓋以下已經被打爛了,隻剩下些許皮肉還藕斷絲連。

士兵說道:“支那人的機槍非常厲害,射速極快,射擊時間又長,我們~~我們沒有機槍支援啊~!土元隊長的腿就是被支那人的打斷的。”

田中村勇有些後怕,還好支那人的反衝鋒沒有乘勝追擊,要不然自己損失更大。田中下令士兵們就地休整,然後派人去催運炮彈。到了晚上,炮彈沒運來,反倒惹來一頓臭罵。聯隊長在電報裏斥責田中村勇。怎麽?沒炮彈你就打不了仗啦?

田中村勇無奈,隻能下令步兵們向草河堡和東坡高地發起強攻。這下國防軍的半自動、自動武器和迫擊炮就占了大便宜,尤其是新式十八式機槍,帶著麻布被撕裂的糍糍聲,象死神鐮刀一樣橫掃日軍,打得好多日軍新兵嚇得趴在地上拚命往土裏鑽。

不到十分鍾,日軍就在陣地上扔下了三百多具屍體,加上上次死傷的二百多人,田中大隊共傷亡近六百人,可以說是損失過半。同樣,國防軍也減員嚴重,隻剩下不到八十人了,隨著戰鬥力的下降,日軍已經把戰線牢牢地定在半腰地帶。

田中村勇失去了耐心,他摘下軍帽,在額頭上綁上一根白絲帶。“子集~~啥子積極~!”田中村勇高聲呼喊著第一個跳出了戰壕,軍刀在他們的手中朝著前方直指著,而後是一批批口中高喊著“班哉”的日本兵,挺著刺刀跳出戰壕。

“鬼子攻來啦~!”國防軍這邊也是一陣叫喊,士兵們也不瞄準,就朝“板載”喊聲最響的地方攢射。

日軍幾乎是同時攻入了草河堡和東坡陣地,和這兩處的守軍展開肉搏。奉命堅守西坡的該連第三排損失最小,等他們從西坡上下來,來到草河堡增援的時候,國防軍和日軍已經交纏在一起,難分敵我了,不過還是看的出來日軍明顯多過國防軍。

三排長一咬牙,對機槍手說道:“給我打。”

機槍手愣住了,“排長,這怎麽打?連咱們兄弟一起殺?”

三排長緊握拳頭,指甲都扣進肉裏了,“給我打~!”

“排長,不能啊~!”機槍手倔強地拒絕執行命令

“不停命令,我槍斃了你~!”排長吼道,但是年輕的機槍手分明能看出他的表情是無比的痛苦和無奈

“兄弟們~先走一步,等我哈~!”機槍手閉了閉眼,好讓眼淚不流出來,然後架起機槍開始射擊。在機槍槍口噴吐的槍焰中,數十人立刻倒了下去,有中國國防軍也有日軍,這完全是不分敵我的打法,可這會誰也顧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