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王德祿把武裝帶往腰裏係,同時往外走。剛走出沒幾步,忽然聽到頭頂有異響,隻見一個物體從遠處的草叢裏飛了出來,一個長條行的鐵罐子落在自己的腳邊。
“什麽鳥~!”王德祿話音未落,那東西便轟的一聲爆炸了。王德祿半個身子被炸得血肉模糊,周圍的十多個辮子軍也東倒西歪。
沒等辮子軍們回過神來,隻聽草叢裏一陣悉悉索索地響動,幾十個大漢身上滿是樹葉、樹枝的衝了過來,手裏拿著模樣奇怪的武器,見了人就突突。一眨眼的功夫,棚子這裏的百來號辮子軍就下地府見野豬皮去了。
這時,一個大漢掀開覆蓋在身上的偽裝網,用步話機說道:“煞神呼叫師部,煞神呼叫師部,聽到請回話!”
“我是師部,我是師部~!煞神請回話~”
“烏龍山炮台已經占領,重複一遍,烏龍山炮台已經占領~!請立刻派遣後續部隊~!”
“師部收到,後續部隊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話說張勳正在收拾包裹細軟,準備北上渡江回徐州。突然收到了烏龍山炮台發來的電報,頓時臉色一變,隨即大笑道:“哈哈哈,這個愣小子,這下我看袁大頭能不能擱得下這張臉!”張勳一揮手,喝道:“快點快點,隻拿值錢的金銀財寶,其餘的統統不要了!”
張勳話音未落,就聽見天空中傳來一陣尖嘯。張勳戎馬半生,立刻聽出這是炮彈飛行時發出的響聲,“不好!”張勳下意識的到角落裏躲避。
轟
一發炮彈落在院牆外,把院牆炸塌了半邊
“他娘的,怎麽回事?”張勳拍了拍帽子上的灰土,對慌張地到處亂竄的家仆們喝道:“慌什麽?手腳麻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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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北軍第七師第二旅旅長何孝慶站騎著馬,在一處小土坡上,看著自己的士兵一波波的朝辮子軍據守的堯化門湧去。八門七十五毫米野炮和二十多挺輕重機槍發射也不斷地把雨點般的子彈播散到城頭。可以說,東北軍的活力都已經把敵人完全淹沒了。
何孝慶在辛亥年和還是還是江防軍張勳部交過手,對這夥辮子軍的戰鬥力從來沒有低估過。這支部隊也許組織訓練都很老舊,但是打起戰來一點不含糊。自己的第七師第二旅中大部分士兵是服役一年左右的新兵,射擊打靶綽綽有餘。可一旦近戰時,遇到亡命徒一般的辮子軍,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怯意的。有些新兵被嚇得退了下來,結果就帶著一個班、一個排一起退了。
負責主攻任務的營長來到何孝慶麵前,一甩腦袋上的帽子,說道:“旅座,這營長我沒臉幹了,你換人吧!”
何孝慶從地上撿起軍帽,拍了拍灰土,又給他戴上,說道:“我們的火力強過敵人,拚不過他們不是退卻的理由!你們營新兵多,我可以原諒你們一次。也就這一次~現在把你的隊伍撤下來,我們炮火準備十五分鍾,十五分鍾之後,你們要再上不去,你也別回來見我了~!”
營長啪的敬了一個禮,“就是死,我死也要死在堯化門的牆磚上。”
十五分鍾的炮擊之後,辮子軍用木頭和泥土搭起來的掩體整個被大炮和機槍火力打爛了,辮子軍穿著號褂的屍體到處都是。東北軍再次發動了進攻,這次終於順利衝上了堯化門。
“哇呀呀~!”忽然,從廢墟裏竄出一個人影,一手抱住一個離自己最近的東北軍士兵,一手就將一把匕首捅進了那士兵的後腰。
一旁的東北軍士兵反應過來,一槍托砸在那人臉上,不等他爬起來,就一刺刀把他釘在地上。“老子~~生是張大~帥的人,死是張~大帥的~鬼~!”那辮子軍斷斷續續地說完這番話,便咽了氣。
眾人趕緊看那個被捅傷的東北軍士兵,一個老兵摸了摸那士兵的脖子,又試了試呼吸,神情惋惜地搖了搖頭,“沒救了~!”
“個畜生~!”士兵們大怒,端起槍來朝那辮子軍的屍體一陣亂射,直把那屍體打成了篩子。
張勳的八千辮子軍大部分都駐防在南京城內,外圍隻留了少許部隊。堯化門一破,南京的大門就洞開了。張勳也不傻,他立刻指揮自己的衛隊押運著自己的細軟家當從挹江門出城,打算坐船渡江北上。
烏龍山炮聲一向,馮國璋立刻就知道了消息,隨即電告北京的袁世凱。袁世凱接到電報之後,頓時怒不可遏,“這徐天寶是完全把我這個大總統放在眼裏啊~我明裏袒護,暗裏袒護,就差沒通電全國說我要保張勳了。徐天寶這不是打我的臉嗎?個靠狗的東西~”
袁克定說道:“父親,老虎不發威,他當您是病貓,咱們不能讓天下人看了笑話~!”
徐世昌也說道:“項城之前對他對方忍讓,那是因為南方有孫文掣肘。如今孫文已經流亡日本,是該騰出手來削藩了~!”
袁世凱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鼻子裏發出一個長長的拖音“嗯~~~~~~~~~~~其實我還有幾件事不放心~”
袁克定笑道:“是應某、洪某和、趙某吧?我已經派人去處理了~”
袁世凱一愣,隨即笑道:“果然是我兒子,隻是洪某在洋人的租界裏,你吩咐下去,辦事小心點!”
“知道了!”袁克定點了點頭
袁世凱讚許地點了點頭,望了望桌上的幾支東北造步槍,說道:“找幾個筆頭好的人,在這東北造的槍支上做做文章。徐天寶不是利用報紙把張勳抹黑了嗎?咱們也會~!”
袁克定答道:“我這就吩咐下去!”
話音未落,一個武官一路小跑過來,“報告大總統,大公子,有緊急軍情~!”
“什麽事情?”袁克定問道
“呃~”那武官猶豫了一下
“說~!”袁世凱擺了擺手
“趙秉鈞全家、洪述祖全家都失蹤了~我們派去的人也沒了消息!”
“什麽?”袁克定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