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達維亞東郊的平原地區,中國人稱之為中華鎮,土著猴子稱之為叨裏陽的地方。這裏一派盎然的景象,如果沒有偶爾形跡可疑地躥過的那些畏畏縮縮,眼露怪異目光的印尼土著,許多人可能會以為這是一個中國內地的一處小鎮,因為這裏是目前南洋漢教育和華夏習俗保留最完整的地方之一。

這裏是一處極其靠近海港的小鎮,主要是華人聚集地,由於靠近海港,這裏不僅僅海貿發達,是島上產出的重要出海港。附近也有許多種植園。雖然小鎮沒有幾家土著人家庭,但來港口和種植園做工的土著猴子卻非常多。因此,這裏也是經常起爭執的地方之一。在這個小鎮上,還沒有張勝賢家的幾家工廠,主要是卷煙廠,咖啡廠和小機械廠,而這些也是張家與荷蘭人虛與委蛇多年,並交上重稅後,才得以存留的產業。

看著鎮子口衝進來的土著猴子,華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為什麽又發瘋了,似乎每一次衝突,這些土著猴子都不會講原因,他們隻會嗷嗷叫的用難聽的鬼叫似得土著語嘶喊著什麽,然後對華人進行野蠻地殺戮。

華人中的老弱婦孺紛紛躲避,青壯勞力們則操起手中的長鐮刀和扁擔,棍棒之類的東西,準備迎戰,更多的人則是回家取來菜刀迎敵。在這今天朝棄民的聚集地,沒有軍隊,沒有警察,沒有任何人可以幫他們,隻有他們自己,而他們卻往往還處於弱勢。

楊子雄今年二十四歲,祖籍福建福清,父親那一輩因為不堪忍受晚清的壓榨,和幾個族人一合計,坐上大漁船就下了南洋。他是在福清出生的,雖然當時隻有兩歲,但卻這絲毫不影響他作為純正華人的身份。鄰裏都是純粹的中國式社會,他甚至在張氏開辦的中學裏念過幾年書。可是他的父親楊大可在一次土著猴子的挑釁中,被打成了半身不遂,在家裏癱了兩年之後,因為不願拖累家人,自殺了。

楊子雄從小受到的教育,其實是以儒家教育為主的,但是,無論是家裏的長輩還是族中的老人,還有學校的老師,都告訴他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要痛擊”。這不是空談,這是華人在從最初的軟弱受欺,到後來依靠鮮血和生命換來了慘痛的教訓後,總結出來的。和土著人是沒法講理的,更沒法談判的,麵對這些野蠻的土著猴子,隻需要做一件事情,拿起你能夠找到的任何武器,衝上去。你不衝上去,身後的兒女父母老人妻子就將成為土著人踩著頭蹂躪的對象。

土著暴徒衝過來的時候,楊子雄正在家裏的磨刀石上磨鐮刀,長長的反曲是專門修割棕櫚葉的,那叫一個鋒利。一聽土猴子又來鬧事,楊子雄當下猛地跳起,提起長鐮刀就衝了出去

“鋪你母~~~”

一見土猴子,楊子雄就恨得咬牙切齒,他提起手中的長鐮刀,趁亂衝到一個正拿著火把,撅著屁股在那裏試圖點著一處房屋的土猴子的**狠狠地劃拉下去。

“啊……”土猴子一聲慘叫就滾了出去,楊子雄憤怒之下的巨大力量,使得鐮刀直接割破他的大腿,砍進肉裏十幾公分深,帶起了一大片肉,痛的那廝原本就猥瑣不堪的猴子臉更加地扭曲。

“*&……%¥”旁邊一個土猴子見楊子雄生猛,怪叫著提起手中的一把巴冷刀就朝他砍過去,楊子雄眼見,趕緊就地一滾才躲開。饒是如此,刀口也咬了楊子雄小腿一下,見了血。

“媽的,老子和你們拚了~”

那土猴子還想衝上去補一刀,卻見旁邊一個提著一支紅纓槍的華人,竄了出來,“納命來~!”他猛地朝著土猴子刺了過來,不差不偏,剛好將那土著猴子刺了個透心涼。

從地上爬起來,楊子雄顧不得看腿上的傷勢,就提起鐮刀爬到高處,大叫道:“鄉親們,我們南洋華人蒼天天不管,大地地不愛,我們隻有自己行動起來,和土猴子玩命,反抗是唯一的出路!!否則,咱家的家業和妻兒老小毀於一旦!”

中華鎮外圍的鎮民,在短短的半個小時時間內,經曆了許多人有記憶以來最慘烈的一次廝殺。上百個青壯年土著猴子,發瘋一般地衝擊鎮子。這一小波土猴子被打退後,港口剛剛下船的成千上萬隻土著猴子和其他附近趕來的猴子們就會合了,正在向鎮子壓過來。黑壓壓的一大片,到處都是奔跑吹口哨、滿臉淫笑的土著猴子,仿佛他們即將開始的不是一場屠殺,而是一次徹底的收割。

楊子雄用一條繩子把鐮刀和自己的手腕綁了起來,喃喃道:“爹啊,我已經砍死三隻土猴子了,算是為你報仇了。爹,你等著,我再砍幾隻土猴子就來陪你老~~!”繩子綁好了,楊子雄大吼一聲,舉起鐮刀就衝向黑壓壓的土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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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華鎮的鎮中心,住著爪哇華人中最富有的四大家族——趙錢孫李。他們是以家族形式整支遷往南洋的,他們來得早,人丁多,家業大,所以爪哇華人向來以他們馬首是瞻。這時,趙家的莊園裏已經是一片恐慌,到處都是哭叫的聲音,到處都是人影竄來竄去。想跑卻不知道朝哪裏跑,想躲,卻不知道向哪裏躲。

宅院的各處大門,已經死死的關了起來。趙家幾個在家的兒子穿著短衫,提著棍子滿頭大汗的指揮工人和下人用家具死死地抵住大門。宅院當中那一個高大的望樓上麵已經擠滿了人,都在一臉驚惶的向東麵看去。看到煙柱火苗,聽到慘叫呼喊的聲音,不祥的向這裏傳來。

趙老爺的大兒子趙一峰也在望樓上麵,望著不遠處黑壓壓如螞蟻般的土著猴子,他捏緊了拳頭,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難道華人,注定要在爪哇遭受這樣的命運麽?不管怎麽抗爭,怎麽努力,都隻是這麽一個下場?趙一峰的指甲不知不覺扣進了肉裏

宅院外麵的田野裏,膠林裏,煙葉林裏,到處都是逃難的華人百姓。抱著大大小小的包裹,扶老攜幼,披頭散發的朝這裏奔來。似乎趙家的深宅大院,厚厚的院牆,是他們最後的庇護所一樣。

趙家老爺趙德昌就正襟危坐在趙一峰身後。他常用的太師椅,已經搬到了望樓上麵。老爺子臉色鐵青,滿是褶皺的老臉幾乎都扭曲成一團

他激動地聲音發顫,“……我就知道,咱們華人不能出頭,出頭就要招報應。鬧吧,鬧吧……這個時候,誰還來管咱們,我們是早就寒了心啊!”趙老爺不禁偷偷摸了摸自己藏在袖子裏的一把匕首

聽著老父親的歎息,趙一峰隻有痛苦的閉上眼睛。他以為,洋人經過這麽些年,撈也撈夠了,掠奪也掠奪夠了。該講些門麵上麵文明的東西了結果全然的都是道貌岸然。

沒有洋人殖民當局的放任,這些土著能鬧出這樣的**?難道華人,真的不會再有出頭的機會。現在這個時候,隻有束手等待他們的暴動屠殺?而沒有任何人會來拯救他們?

為了和洋人打交道,趙一峰很早就皈依了基督教,此刻他握著掛在自己脖子上麵的耶受難十字架,用力扯下,遠遠的丟了出去。他拿起一把菜刀,憤憤道:“爹,咱們和他們拚了~”

趙老爺沒有答話,隻是慢慢地站起身來,對一旁的老仆人說道:“阿福,準備洗澡水,要死,也得幹幹淨淨的去見祖宗。”那神態鎮定到讓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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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女,帶著你弟藏好,千萬別出來,土狗子沒人性的。”趙家大宅不遠處的一處小房子裏,一對老夫婦將閨女和小兒子藏到了櫃子裏,然後老兩口一起抱著菜刀哆哆嗦嗦地守在屋子裏。

哐當,三隻土猴子踹開房門衝了進來

老頭揚起了菜刀,但是手早已經抖得無法握住刀,菜刀掉落,砍到了自己的腳上,登時血流如注,但是老頭像是沒有感覺一樣,揮舞著雙手,嘴裏啊啊的大叫著。

“看到了沒有,懦弱醜陋的清國人。”土著猴子們哈哈地怪笑著,撲,一刀捅了下去,巴冷刀穿過老頭的脖子將他釘在櫃子上。

土猴子晃動了幾下才把深入到櫃子當中的巴冷刀拔出來,老太太也另外兩個土猴子踩在腳下,死死的踩著她的腦袋,鼻骨發出啪啪裂聲,整張臉都陷入了堅硬的泥地裏。老太太的身體顫了顫,鼻下流出一一灘汙血,沒了氣息,土著猴子伸了根大姆指頭,鬼喊鬼叫,顯得無比興奮

土猴子們在屋子裏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值錢的東西,於是三隻土猴子中的兩隻便先行離開了。還剩下一隻土猴子似乎不甘心,繼續翻箱倒櫃。

這時,櫃子被頂開了,一身是血的姑娘清麗的小臉上盡是驚恐,憤怒等等混合起來的複雜神色。

“爹……娘……阿弟……”小姑娘一手抱著地上的屍體,一手摟著還有不停抽搐的小弟悲呼了起來,土猴子捅進櫃子裏的巴冷刀不停刺破了老頭的脖子,還紮穿的男孩的心髒捅傷了姑娘的胸膛。

一見到年輕姑娘,土猴子立刻興奮起來,他甚至直接脫掉了褲子,滿臉淫笑地扭頭向身後看了幾眼,沒有別人跟上來,吃獨食的機會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