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城轉頭, 質問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嗎?”他收回眼,毫不顧慮的說出了她的心聲:“利用他,是很低端很幼稚的做法, 你完全可以直接到顧家門口,到公司門口,來找我說, 我還敬你有骨氣。”

林安安不禁冷笑連連, 說的容易, 她會這麽傻嗎, 會毫無靠山的就去找他嗎,那樣的下場,隻會和媽媽一樣慘。

顧天城吸氣,平定了一下失控的情緒, 緩緩說:“我把你叫過來,是想問問她的身子狀況,既然你不想說, 我也不問了, 但這不是主要原因,?????我是來正式地告訴你,你媽媽, 紹詩樊, 我從未虧欠過她。”

顧天城說的話, 堅定不移,絲毫聽不出謊言的味道,臉上有微不可見的情感, 他並不願意透露。

林安安含著淚, 說話開始顫抖:“可是, 是你害媽媽離婚的,在我的印象裏,你就是第三者,你害我們家破人亡!”

顧天城猛地轉過身,眼眶猩紅的盯著她,有些嚇人,林安安不由的向後退了一步,他陡然走上前:“我害她?!”他猩紅的眼眶將她嚇到,也讓她不解:“我還說她害我呢!”

說完,顧天城深呼吸了幾口,轉身想離開,林安安反應過來,立刻抓住他:“不,你別走,說清楚!到底誰害誰!”

顧天城回頭,深深的看著她,看著林安安蒼白無措的眼神,心中一疼,終究是沒把真相說出口:“就當我害她吧。”

林安安被甩在原地,懵懵的,無助的蹲下。

顧尚延來的時候,看見她蹲在花園中心,在寒風凜冽中,搖搖晃晃。

“安安,冬天沒有小螞蟻可以看,起來,吃早飯去。”

林安安還是那個姿勢,乖乖的掩著自己,顧尚延蹲下,將她抱了起來。

林安安被他抱著進了屋內。

這次早飯,吃的比昨天還安靜。

吃完早飯後。

發視頻的幕後凶手,被帶了過來,顧天城吩咐手下的人說:“帶到客廳來。”

一家老小,坐在沙發上,看著一男一女進屋。

一個是張政,一個是和林安安一邊大的女生,她不認識。

林安安見到張政的那一刻,十分震驚,包括顧尚延,他們兩個都沒辦法將這件事和他聯係在一起。

張政看到林安安顧尚延顧天城的那一刻,頓時變了臉色,急忙解釋道:“大家,這件事我真的一點也不知道啊,林安安是我最喜歡的學生,我怎麽會做這種事呢?!”

林安安看著他,粉色的唇張了張,被顧天城先行打斷:“賬號的操控者,就是你,別告訴我,你是被別人操控了賬號?”

張政被堵住,一時無法解釋,看了眼旁邊的女生,女生倒吸一口氣,視線從林安安落在顧尚延身上,然後是顧天城,最後...是謝淑華,她看到謝淑華的那一刻,連忙收回了眼。

顧天城立刻盤問她:“你是誰?叫什麽名字?”

張政替她說:“她是我閨女,張蓮。”

這話,讓眾人紛紛抬起頭,仔細端詳著他們兩個,原來他們是父女關係。

顧天城沒那麽多耐心,也不在乎這兩個人的關係,直接說:“現在,一五一十的把事情交代清楚,是你們做的嗎,還是誰做的。”

顧天城的名號,其實很大,雖然近幾年極度的低調,但不妨礙他們被這樣架過來的架勢嚇到。

張政漲紅著臉,小聲和旁邊的女生說:“小蓮,知道什麽,趕緊老實交代啊,你這樣是犯罪知道嗎?”

張蓮看了一圈的人,忍了又忍,最終敗倒在大家的氣勢下:“我...我說,我都說。”

張蓮眼珠子左右的轉悠個不停,將目光再次放在謝淑華的身上。

林安安包括顧尚延,也一同將目光放在謝淑華身上。

謝淑華此時坐的板正,身子挺得筆直,表情淡定,絲毫不慌張,仿佛一切事都與她無關。

張蓮閉了閉眼,流下眼淚,哽咽道:“是我做的,攝像頭是我放的。”

顧尚延皺眉,問她:“為什麽這麽做?你和林安安有仇嗎?”

張蓮眼珠子裏都是淚花,害怕的說:“雖然...雖然我和她沒仇,但我確實不喜歡她,她總是和我爸很親密的一起參加活動,連我這個親女兒都沒這好資源。”

張政變了變臉色,很震驚。

她頓了頓,接著說:“我知道林安安家的準確住址,是從我爸辦公室電腦裏的資料查到的。”

聞言,顧尚延和林安安恍然大悟。

對啊,她家地址,校長的資料裏有啊。

他們接著聽她說。

“我不僅在林安安的家裏放了,還在...顧尚延的家裏放了,但是顧尚延不經常回家,放了等於沒放。”

聽到這句話,顧尚延和林安安不由的皺下眉,吸收著這越來越複雜的真相。

顧天城知道顧尚延家裏也被她監控後,震怒,大喊一聲:“放肆!你好大的膽子!”

張蓮嚇得縮起了脖子,藏在了張政身後,張政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了,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顧天城壓抑著怒火,鬼斧神工造就的五官冷峻而至尊無上:“接著說。”

“拍到林安安和顧尚延滾床單的視頻後,我當時也沒想發的,就是想發他們兩個手機裏恐嚇他們一下,那個賬號,是我用我爸的身份注冊的,我根本沒想發出去的,其實……我……我……”

顧天城皺下眉,已經完全失去了耐心,冰冷冷道:“你是不是不懂什麽叫一五一十的交代,別墨跡,趕緊說。”

張蓮被逼的沒轍,隻好豁出去一般,走到謝淑華麵前:“顧總,是她,是她讓我這麽幹的!攝像頭是她讓我放的,視頻也是她逼我發的!她想害顧尚延!”

大家都沒想到,會有這麽一出,謝淑華本來坐的好好的,被她這麽一指,臉色大變,立馬站起來反駁:“你有病嗎?關我什麽事兒?狗急跳牆你也挑個正常人,我還會害自己兒子不成!”

現在,場內最驚訝的,莫過於林安安和張政了。

剩下的顧尚延和顧天城父子,不知為何,出奇的淡定。

張蓮已經急哭了,差點跪下了:“顧總,我說的都是真的,不敢說假話啊,顧尚延剛進桐春大學那會兒,我爸爸就曾接到過她的電話,電話裏說她是顧夫人,要我爸爸在學校好好關照顧尚延,要我們好好幫著盯住他!”

說完,張蓮回頭看向張政:“爸,你可以證明吧,我說的都是真的!”

張政愣了愣,點頭:“顧總,確實有此事。”

謝淑華眼看這兩人這麽一唱一和的,想出聲解釋,顧天城製止住:“你先別說話。”

謝淑華咬了咬牙,沒敢說什麽。

顧天城眯了眯眸子:“哦,說說來龍去脈吧,我的顧夫人,為何這麽做?”

謝淑華又想開口,顧天城再次製止:“閉嘴,我不聽你的解釋,我聽他們兩個怎麽解釋。”

張政想了想,說出一個真相:“顧總,兩年前,顧夫人將您家兒子塞進我們學校時,本來是不接納的,可是她一再要求,我也沒辦法,後來,又要我時時刻刻都留意您家貴子,說他花天酒地都不用管,任憑他怎麽玩都行,不記處分,也不要求他學習。”

謝淑華表情越來越緊張,恨恨的盯著張政父女倆。

顧天城點了點頭,眼眸眯的更緊:“哦,顧夫人這麽‘寵’兒子。”

這句話,說的別有深意。

林安安看著現場僵硬的所有人,轉而看向低著頭用手抵著額頭的顧尚延。

他一言不發,沉浸在這場鬧劇之中。

顧天城又問張蓮:“你怎麽想的?她讓你這麽做你就這麽做了?她讓你發你就發了?”

張蓮吸了下鼻子,淚花閃爍的抽噎著說:“我也沒辦法,我討厭林安安,但根本不至於做這樣犯罪的事情,我都是被逼的,顧夫人知道我在校外吸d,她威脅我不幫她就把我送戒毒所,還要把我吸d的事昭告天下。”

張政瞪大了雙眼,年邁的他,眼周已經布滿褶子,卻也難掩他的悲痛,他走過去,狠狠給了張蓮一巴掌:“你...你糊塗!居然學會了吸d!平時我沒虧待過你,我把你當寶一樣寵著,錢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學習我也不指望你學多好,我努力工作,讓你自由自在的享受生活,你就是這麽揮霍的!”

張蓮被甩了一巴掌,大哭了起來,一時間,室內都是她的哭聲。

張政悲痛欲絕:“養你這麽大了,還是把你養廢了!我怎麽好意思對外說你是我堂堂大學校長的閨女!”

張蓮也崩潰的大喊:“我不要自由自在,你平時不管我,反而用盡心血去培養別人家的女兒,我能不學壞嗎!我能有什麽出息!我吸d也是被人害的,我交友不慎,可是,我又能怎麽辦,我挽回不了!”她捂著臉,跪坐在地上,大哭。

林安安將這一切看在眼裏,心裏翻湧成團,最終也是低下眸,不忍心看這一幕。

父女二人在這吵了半天,讓顧天城覺得聒噪,過了一會兒,他擺了擺手:“你們先回去,等我想好怎麽處理你們了,再談。”

張政和張蓮停下吵鬧,張政苦澀無奈的歎息:“行。”

接著,他彎了彎自己的老腰,給林安安和顧尚延道歉:“對不起了。”

林安安想站起來,張政就直起身子,帶著張蓮離開了。

林安安放下身子,將頭靠在了一旁的人的肩膀上,小臉難掩難過,難以接受這一切。

謝淑華呆滯無神的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敢動,顧天城瞥了她一眼,用嗜血冰冷的語氣和她說:“顧夫人,回房,談談。”

顧天城起身離席,謝淑華咽了口口水,呆滯的看向林安安和顧尚延,幽幽的笑了。

很難聽的笑聲。

謝淑華走了。

...